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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顯得很焦躁,因為事情亂成一團,根本莫名其妙毫無頭緒,大亨和金女士還要鬼鬼祟祟,太令人討厭。
大亨給我一喝,像是火藥被點著了一樣,立刻炸了起來,向我大吼大叫:「全是你!全是因為你喜歡擺臭架子,事情才會糟糕到這樣子!」
我倒抽了一口氣,心中的窩囊真是難以形容,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麼霉,竟然會被攪和在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中。
本來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也實實在在確實沒有關係,可是不但水葒怪我,連大亨也說出這種話來了,我衛斯理是好欺侮還是怎麼了?
對大亨我完全不必顧忌,所以我立刻回罵:「放你的春秋大屁!」
我雖然感到事情很古怪,可是實在不想再和這干人糾纏下去,所以罵了一句,立刻轉身,向陶啟泉揮了揮手,就直走了出去,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金女士用很悲慘的聲間在說:「找不回來了,根本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也就不會知道她到哪裡去了!」
金女士的這兩句話,簡直是古怪透頂,不知所云,當時我正在氣頭上,只是略怔了一怔,並沒有停步,也沒有細想,就走出了房間,還聽到陶啟泉和朱槿一起叫我,我一路冷笑,心想我若是再留下來讓你們胡說八道,也未免大犯賤了。
我走出教堂,看到在教堂中參加婚禮的那些人,都在議論紛紛。出了教堂的大門,看到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當前一輛停下,跳下車來的果然是張泰豐。
我側了側身,不讓張泰豐看到我,大步走了開去。
大約半小時之後,我回到家裡,還是越想越感到沒有來由,無緣無故受了一場氣,真是豈有此理!我在這樣想,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所以才一進門,白素看到了我,就吃一驚——白素處事極其鎮定,要她吃驚很不容易。
而這時候我知道她為什麼吃驚,她知道我去向陶啟泉要求他出錢,白素一定以為我遭到了拒絕,所以才臉色那樣難看,她心疼我難堪,所以才會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揮了揮手:「不關陶啟泉的事情,只是無緣無故受了一場鬧氣!」
白素放了心,笑了起來:「誰敢給衛斯理受氣啊?」
想起在教堂中發生的事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吁了一口氣:「真是說來話長,想像力再豐富的人,也無法會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白素推過酒車來:「來,喝點酒,慢慢說來聽。」
我喝了幾口酒,才道:「事情很亂,我說的時候你別打岔,不然更說不明白了。」
白素點頭答應,於是我先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從陶啟泉拉我去參加婚禮開始說,一直說到我離開的時候看到張泰豐為止,把我這一段經歷,完完全全全對白素說了一遍。
白素非但沒有打岔,連聽完之後,也還沒有說話,只是一面沉思,一面緩緩喝酒。
我耐著性子,等她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