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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的說了實話,來見我的可能就不會是他,很可能會是一大幫人,然後,我就會從這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極有可能是另一個冒牌者。
我道:「不必了,我馬上到你的房間去,你在房間裡等著我。」
他聽說我要去他的房間,似乎有許多的不便一樣,顯得非常猶豫。
我當然知道他猶豫的原因,由他來見我,時間上就可以由他來掌握,他可以有充分的時間將一切通知別的什麼人,而別的人也就有著時間進行必要的準備。但是由我去見他,時間上的主動就掌握在我的手上了,說不定,我的行動如果快的話,他很可能根本就來不及準備。
我需要知道他必須用多少時間進行準備,所以對他說:「你一定等著我,我大約十五分鐘後就可以到你那裡,我也有許多非常重要的事要與你商量。」
我之所以說需要大約十五分鐘,那是我從我告訴他的那家酒店到達目前所在的酒店所需的最少時間,同時,我也是想逼他說出另一個時間來。
他在再次猶豫了幾秒鐘之後說道:「我剛好有點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出去一下,大約要三十五分鐘之後才能回來,也可能稍長一點,這件事非常重要,等你來了以後,我再詳細告訴你。」
三十五分鐘,原來他做好準備需要三十五分鐘。
我當然知道他沒有任何急事要去辦,我甚至認定,他其實是一直都在房間裡等著我的出現。
我說:「那麼,好吧,我過三十五分鐘到。」
所謂過三十五分鐘只是他的一個緩兵之計,我當然也不會等他三十五分鐘,而在這三十五分鐘時間裡,我必須做完我準備做的一切,否則就來不及全身而退了。實際上,僅僅是兩分鐘之後,我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門前。兩分鐘對於平常人來說,固然是極短的,但此時對於我來說卻已經夠長了,我浪費了這兩分鐘,便可能會增加十倍的危險。
冒牌者肯定是從裡面向外看過了,然後將門拉開了一條縫,問我:「什麼事?」
我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順手將門一推,跨了進去。
推門的時候,我是用了一定力度的,而那個冒牌者顯然沒有任何準備,被那門撞了一下,接連向後退了幾步,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他剛一站穩,便以一種非常惱怒的神情看著我。
「怎麼回事?你是誰?你為什麼隨便闖進我的房間?」他質問道。
我在這時已經將門關好,然後向他走了過去。
他變得驚恐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道:「郭先生,樓下有個人來找你,讓我來請你下去。」
這時,他的驚恐更甚:「你胡說,根本不可能這麼快。」
「為什麼不可能這麼快?」我在這樣說時,已經跨前一步。伸手去抓他的手,他想躲開我,但顯然是慢了一步,他的手已經被我握住。
我握住他的手之後,便暗中用力,當然,我並沒有用全力,那會將他的骨頭捏碎,我僅僅只是使了五成力,目的是讓他明白,別想在我面前耍任何手段。即使是這五成力,他也已經受不了,大叫了一聲,身體便扭成了一團。
這說明冒牌者根本就沒有武功。
我於是伸出了另一隻手,卡住了他的頜部,他當然也清楚,只要我用上幾成力的話,他的頜骨就會折斷,那就再也活不成了。
「你認識我是誰嗎?」我將他的臉部扭到能看清我的部位。
他擺了擺頭。
當然,他雖然是個完全徹底的新手,但並不蠢,在我這樣一問,而他又本能地擺過頭之後,立即就意識到了我是誰,所以裝出一副憤怒的表情:「衛斯理,你這傢伙,搞什麼鬼?你想捏死我嗎?」
我哈哈一陣大笑,放開了他:「你總算還能認出我。」
他見我放開了他,暗中就鬆了一口氣:「當然,難道我連你也認不出來了嗎?」
我可沒有時間同他多說,再次拉了他的手便往外走。
這行動讓他再次驚恐起來:「你要幹什麼?你要我去哪裡?」
我說:「有一件非常特別的事,你一定要去看看,半個小時後我們回到這裡再討論這件事。」
這一切發生得極其突然,就算他懷疑我已經識破了他的冒牌身份,也一時無法確定,如果他不答應跟我走,勢必引起我的懷疑,是以,我才會說只不過離開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我們再回來,這裡早便已經是天羅地網了。
我正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他也打了一個時間差。
冒牌者還想拖一下時間,但我哪裡敢讓他拖下去?拉著他便往外走。
我一面走,一面對他說:「這事實在是太重要了,說不定是我們揭開整個秘密的一把鑰匙。」
他對我的話將信將疑:「會有這樣的事?那到底是什麼事呢?」
我道:「一時之間,我也非常難以說清楚,但只要你一看,就會明白。快走,我怕我們晚了一步就看不到那怪事了。」
我們一起走近汽車,我搶先一步打開門車,上了駕駛室,然後推開駕駛台旁邊的門。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就是不想跟我走也是不可能了。我之所以敢不抓著他的手,是因為知道他一定不會跑,他只要一跑,我就會明白事情有了變故,而他的上司要抓我的計劃也就全部泡湯了。他絕對擔不起這份責任,是以,他此刻倒寧願相信我。
他剛剛坐上來,我便一拳揮了過去。我的這一拳是用了足夠力度的,目的正是要讓他昏倒。結果正如我所料,他甚至來不及哼一聲,便歪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