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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洲工業家的聲音傳過來,道:「我贏了,我的助手已經開始和道吉酋長國的尼格酋長聯絡了。」
  王一恆「哼」地一聲,道:「是他!」
  接下來,便是一個女性的流利的英語:「尼格酋長的秘書室。」
  另一個純正英語的男性聲音也傳了過來,那當然是歐洲工業家的助手的聲音:「這裡是歐洲國際工業集團董事長室,請尼格酋長參加一項國際性的會議。」
  那女性的聲音道:「真抱歉,酋長才在半小時之前,離開了國境!」
  王一恆震動了一下,忙問:「請問,酋長是不是到夏威夷去了?」
  那女性的聲音猶豫了一下,才道:「是!」
  王一恆清楚地聽到了每一個人的吸氣聲。同樣也有這種怪請柬的尼格酋長,中東一個盛產石油的小酋長國,國土幾乎是全部浮在石油上的,有著數不盡財富的尼格酋長,到夏威夷去了。
  一個阿拉伯豪富到夏威夷去,本來不是什麼新聞,但是所有的人立即想到的是:尼格酋長一定是到毛夷島去赴約了。
  又是日本人先開口:「我們是不是也要接受這個邀請?尼格酋長已經──」
  南美人叫了起來,道:「我才不會去!各位,我沒有興趣冉討論下去了!」
  德州油王,歐洲工業家和日本人也先後表示了同樣的意見,並且還調侃王一恆,道:」王,要是你也去的話,請將結果告訴我們!」
  電話會議結束了。
  王一恆皺著眉,向他的助手吩咐:「去追查尼格酋長的行蹤。我們在夏威夷的機構中的人員,隨便你調動,我要有十分詳盡的報告!」
  那年輕人答應著,王一恆離開了會議室,並沒有回到辦公室,而且直接到了他私人的休息室中,一個美麗的女郎替他進行按摩,他半躺著,看來像是享受著寧靜,但是他的思緒卻十分紊亂。
  對於那份怪請柬,他已經多少有了一點概念:請柬上的六種文字,是特地為收到請柬的六個人而設的。六個人都是足以左右世界上一個地區經濟局勢的超級大亨,六個人都一連三年,接到了這樣的請柬。這樣的請柬,無可避免地會引發人類與生俱來的好奇心。
  王一恆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幾乎已到了忍受的極限,而其餘四個人,一經接洽,就肯參加電話會議,雖然他們口頭上表示了冷淡,但是他們的心中,同樣表示好奇。六個人之中,尼格酋長已經受不住好奇心的引誘,出發到夏威夷去了。
  王一恆是一個極其成功的企業家,作為一個如此成功的人物,自然有性格上的優點。不怕冒險,放大膽地接受挑戰,正是這類成功人物性格上的優點。王一恆可以感到,這份神秘的請柬,有著極其濃厚的挑戰意味,他是不是應該去接受這種挑戰呢?
  尼格酋長的行動,表明了他已經接受了挑戰,他是應該看看尼格酋長接受挑戰的結果如何再行決定,還是現在就下決定呢?
  看看人家的行動如何,再下決定,這絕不是王一恆這種成功人物的性格,要是什麼事都跟在人家的後面,他也決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功。那麼,是不是他應該出發到夏威夷去呢?
  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使他在約定的除夕夜十一時五十九分到達約會的地點!
  王一恆沉浸在紊亂的思緒之中,足有半小時之久,才霍地站了起來,自己在自己的頭上,重重拍了一下,為他自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柬而不知所措,感到生氣。他離開了休息室,決定根本不再去想這件事。他以一種看來精神十分飽滿的狀態,走進了辦公室,開始處理被延誤了的公務,一直到晚上九點才離開。
  第二天,當他又回到辦公窒之際,他那位年輕的助手已拿著報告書在等著他。王一恆擺了擺手,示意年輕人將報告書放下,然後,日常繁忙的工作又開始。
  到了中午,年輕人第二次拿著報告書進來。王一恆歎了一口氣,他本來已經決定,不論尼格酋長在夏威夷幹什麼,他都不加理會。
  可是報告書一次又一次送來,等到下午,工作告一段落之際,他忍不住打開了報告書。
  報告書把尼格酋長的行蹤,列得十分詳細。
  尼格酋長並沒有帶任何隨從,他的私人座駕機,在夏威夷時間,十二月三十一日凌晨四時二十七分,降落在檀香山機場。檀香山市政府的一個高級官員,在機場和他見面,尼格酋長只是在擅香山略為逗留了一會,就直接飛向毛夷島的機場。
  他抵達毛夷島的時間,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早上七時零三分。
  毛夷島機場相當小,候機室更小得可憐,整個建築物,實際上只是一個有著柱子和頂蓋的「棚」。
  尼格酋長在檀香山的時候,已經通知毛夷島方面,替他準備了一架性能超卓的跑車。
  尼路酋長到達檀杏山,他在檀香山的行蹤,是王一恆屬下機構在檀香山的幾個人員報告的,當他們知道了尼格酋長的下一站是毛夷島的時候,就通過電話聯絡,將追蹤尼格酋長行蹤任務,交給了機構在毛夷島的另一個工作人員。
  王一恆的機構,最近正在夏威夷發展一系列的地產事業,駐在毛夷島的那個代表,是一個日裔美國人,相當精明能幹,他的名字叫三橋武也。王一恆這時已收到三份報告書,其中兩份,是三橋用無線電傳真設備傳來的。這兩份報告的內容,都很詳盡。
  第一份報告的內容如下:
  「接到檀香山方面的電話之後,我立即趕赴機場,在我到達的時候,看到為尼格酋長準備的那輛跑車。通過關係,和機場控制室方面聯絡,知道了尼格酋長座駕機正確的降落時間。我在機場跑道盡頭等,帶去的兩個助手,在車子中等。
  尼格酋長的座駕機,在比預定時間早兩分降落,有專人驅車在跑道上接他,他和一個看來是座駕機駕駛員的人一起下機,上了車,直駛回機場的建築物,才又下了車。在機場的建築物中,尼格酋長和那個駕駛員,發生了小小的爭執。
  那時,我也眼看到了機場的建築物中,尼格酋長和駕駛員,在一株榕樹旁開始爭執。必須解釋一下的是,毛夷島機場建築,相當簡陋,保持著一種接近原始的風格,在建築的時候,由於當地有一棵樹,建築師將這棵樹保留了下來,在建築物的頂部,開了一個人圓洞,讓那棵樹可以繼續生長。所以,這棵樹的樹幹部份,是在建築物之內的。
  尼格酋長和駕駛員就在那榕樹的樹幹之旁,開始爭執,我故意靠近他們,聽得駕駛員在說:『酋長,你絕不能單獨行動,我有責任。不論你到哪裡,我都應該跟在你的身邊!』
《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