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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下了支票,道:「一有她的下落,我立時通知你。我當然不會到處去張揚,請你給我瑪姬小姐的照片。」
  溫谷告辭離去的時候,那保鑣用十分凶狠的眼光瞪著他,溫谷並不理會。
  要辦成這樣的一件事,應該不是十分困難的。
  可是溫谷料錯了。第一天,一點結果也沒有,那已令得他十分沮喪,到了第二天,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時,溫谷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偵查任何案件?
  瑪姬小姐的樣子,是任何人一看都不會忘記的。兩天來,他在瑪姬可能出現的地點,問了上千個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見過瑪姬。
  第三天,溫谷進行得更努力,可是仍然沒有結果。當然,他曾努力工作過,不必把收到的酬金還給人家,可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卻進行得這樣不順利,這無論如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當天色快黑下來之際,溫谷租了一艘小汽艇,駛到了三天之前,雷亭王子那艘遊艇停泊的地方,緩緩地打著轉,望著被晚霞襯托得光亮如金色緞子一樣的海面發怔。
  一個全裸的美女,精通泳術,在這樣平靜的海面跳進海中去,會發生什麼事呢?
  他抬頭望向岸,天色漸漸黑下來,岸上的燈火,燦爛異常。溫谷想:瑪姬是不是已經回到歐洲去了呢?事實上,他考慮過這一點,但是海關卻沒有她出境的記錄。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海水漸漸變得黑而深,閃耀著不可捉摸的閃光,看來極其神秘。
  溫谷有過長時期處理神秘案件的經驗,他自然也知道,海洋是極其神秘的。人類對海洋所知,實在甚少,人在海水之中,可以發生任何事。別說是一個赤裸的美女,美國的一艘核動力潛艇,就曾莫名其妙在海底失事,潛艇上的官兵,無一生還,潛艇的殘骸也不知沉到了何處。這艘核能潛艇是「長尾鮫號」,當時的調查工作,溫谷也曾參加。
  但是,在那麼平靜美麗的海水之中,難道也潛伏著危機嗎?溫谷由於職業上的警覺,總使他感到,一個人失蹤超過三天,她的處境,就可能凶多吉少了!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溫谷才歎了幾口氣,他必須面對失敗,要去向哈遜報告,他的搜尋沒有結果。有了上次的教訓,溫谷穿上了比較整齊的服裝,進入了酒店的大堂。
  雷亭王子正借用酒店的宴客廳,在廣宴賓客。溫谷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見哈遜,那人有著半稀疏,但是經過悉心梳理的灰白頭髮。溫谷幾乎看了一眼之後,就可以肯定那人是一個警務人員。
  哈遜從宴會廳走出來,先向那灰白頭髮的人道:「白恩警官?」
  那人點了點頭,哈遜現出疑問的神色來,白恩警官道:「我接到報告,你們的旅行小組之中,有一個成員失蹤了,所以我來問一下!」
  哈遜皺起了眉,向溫谷望來,溫谷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表示沒有結果。
  哈遜的神態十分小心,他道:「是有一位女士,暫時離開了我們幾天,可是,她一定會再出現的!」
  白恩揚眉道:「是嗎?據我所知,她在遊艇中跳下海去之後,就沒有出現過!」
  哈遜有點惱怒:「是的,上百人看她跳進海中去,她是想游泳!」
  白恩的態度仍然很堅定:「一個人如果下海游泳,通常會浮在水面。如果跳下去之後,一直沒有浮上來,那會使人聯想到發生了意外──當時為什麼沒有人通知警方?」
  白恩的話已經漸漸嚴厲了,溫谷在一旁,用欣賞的眼光望定著白恩,又等待著看哈遜如何應付。哈遜的神情有點狼狽:「嗯……當時……沒有人想到會有什麼意外。瑪姬小姐的行為,一直是……十分特別的。」
  白恩悶哼了一聲:「到現在,還是沒有人向警方正式報案?」
  哈遜考慮了一下,道:「有必要嗎?她或許是在什麼熟人那裡,只是不想露面!」
  白恩警官倒也沒有堅持,只是道:「最好是這樣!」
  溫谷在這時,插了一句口,令得哈遜先生對他怒目相向。他道:「我看警方應該開始尋找瑪姬小姐,過去三天來,我已盡了一切努力,可是一點結果也沒有!」
  哈遜提高了聲音:「完全沒有必要!你找不到她,是由於沒有盡責,或者,你根本沒有能力!」
  溫谷的臉漲得血紅,一伸手,把哈遜抓了起來。
  白恩連忙攔在溫谷和哈遜的中間。溫谷放開了手,悻然轉身走出去,當他走出酒店之際,白恩追了上來,叫住了他。
  白恩對溫谷很客氣:「去喝一杯酒?」
  溫谷道:「好,可是別在這座該死的酒店!」
  白恩表示同意,兩個人各自駕車,由白恩帶路,來到了一家遊客找不到的酒吧──「猴子酒吧」。酒吧有一隻巨大的籠子,裡面養著幾十隻不斷在跳來蹦去的長尾猴。
  他們互相介紹了自己,溫谷約略提起了一些自己過去的經歷,發了幾句牢騷,白恩靜靜聽他說這三天來調查的經過。
  等到溫谷講完,白恩歎了一聲:「我有預感,這位赤裸的美人,和其它六個人一樣,都神秘失蹤了!」
  溫谷大感興趣:「其它六個人?對了,我在報上看到過一對新婚夫婦失蹤的新聞,還有四個人是怎麼一回事?」
  白恩還未曾開始敘述,就先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這使溫谷知道,白恩警官將要講的事,一定是既神秘又恐怖。
  白恩一下子喝乾了酒,道:「這裡……太吵了,你有興趣來我辦公室?」
  溫谷用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代替了回答。
  當他們到了白恩辦公室之後的半小時,溫谷已經從白恩的敘述和檔案資料上,知道了另外兩宗失蹤案的經過。他皺著眉,那兩件失蹤案,看來是如此神秘而不可思議,溫谷的思緒,全然沉入一種極度迷惑的境地之中。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在花馬灣失蹤的四個人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他們來自美國東北部的緬因州,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他們告訴家人,要到夏威夷享受一下海灘和陽光,可是在一個月之後,仍然未見他們回去,也沒有信息,他們的家人就開始通過警方查詢。當這兩男兩女的資料,送到夏威夷警局之際,白恩警官立時想起了那隻手,那四個人。
  他召來了潛水用具的出租人,又找來了流浪少年柯達,兩個人都認出了正是那四個人。那四個人是在突然之際失蹤的──柯達所說的話看來可信。那麼,事實是:兩男兩女突然失蹤,其中一個失蹤者「男性」的手,卻留了下來!
  那四個人到哪裡去了呢?即使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警務人員,想起來也有不寒而慄之感!白恩聲明:「這就是我為什麼,對在海中失蹤的人特別敏感的原因。」
《海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