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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娟「格格」笑了起來:「你太缺乏想像力了!厲大遒說得對,作為一個醫生,一定要有想像力,非凡的想像力才行!」
原振俠漲紅了臉:「我不相信你已經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黃娟望了原振俠片刻,柔聲道:「並不是你笨,而是恰好,我們要作的事,厲大遒早就做過了!」
原振俠疾聲問:「什麼事?」
黃娟皺著眉,想了一想:「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這樣,好不好,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去找陳阿牛,找到了陳阿牛,我會讓你們知道一切!」
原振俠悶聲了一聲,他心中疑惑到了極點,可是他卻決不會再向黃娟問什麼,他不是習慣於低下氣的人,不說就不說好了,別人能想出為什麼來,他也可以想得出!
屋子中一下子靜了下來,原振俠現出倔強而固執的神情,像是一個頑固的少年人一親,黃娟突然道:「你現在的神情十分可愛,你知道不?」
原振俠低歎了一聲,口唇掀動了一下,沒有說什麼,黃娟又道:「原,一有陳阿牛的消息,立即通知我!你有我的直線電話號碼的,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聽那個電話的。再見!」
黃娟竟然說走就走,一陣風一樣,捲了出去,原振俠想留住她,他只留住了那股幽淡的香味。在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切全都靜了下來,就像什麼也未曾發生過一樣!
原振俠悵然地坐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能集中精神,再去想一想,黃娟明白了什麼。
可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原振俠還是和過去一樣,茫無頭緒,不過,也不是全無線索的,因為在所有的報章之上,都刊出了大幅的啟事:
「陳阿牛先生,不論你在何處,在做什麼,請立即和我們聯絡,不單是為了整個人類的文明,也為了厲大遒先生-你的恩人的未竟之志,不論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請立即和我們聯絡,不要把能改變人類歷史的工作輕易放棄。」
報章中所列出的聯絡地址,是卡爾斯將軍那個國家各地的外交機構和商務機構。
不多久,原振俠也知道了,同樣的啟事,刊登於世界各地的報章上,不論這僅供參考醫學雜誌是舉世推崇的權威雜誌還是根本不為人注意的小刊物,全都有著同樣的啟事。
這份啟事很引起了醫學界人士的注意,在家議論紛紛,因一則,陳阿牛這個名字,誰也未曾聽說過;二則,啟事中所用的語句十分空泛,所有的人,議論儘管議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有原振俠,多少在這個啟事之中,得到了一點啟示。
從那則啟事之中,原振俠至少知道了如下幾點:
一、黃娟真是十分急於找到陳阿牛。
二、黃娟找到了馮森樂,進行一個空前寵大的研究計劃,這個醫學上的研究計劃,一定遇到了困難,那麼非要依靠陳阿牛的豐富醫學知識幫助不可。
三、這個正在進行的寵大研究計劃,幾十年之前,厲大遒已經在醫學院的實驗室中進行過,但是厲大遒進行到一半就停止了。
四、厲大遒的研究,和那個神秘的胚胎標本有關。
這四點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明白了這四點,對瞭解整個事情,並沒有什麼幫助。
原振俠甚至沒有再作進一步的努力,去尋找陳牛,因為他知道,陳阿牛如果肯和人見面,在看到了這樣的啟事之後,一定會自己現身出來的。在啟事出現的幾天之後,原振俠才從一家唱片店出來,就有人叫住了他,他回頭一看,看到了穿著十分樸素、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學生一樣清麗無匹的海棠。
海棠在叫了他一之後,就向前走著,原振俠默默地跟在後面,一直來到了一座公園中,他們一起在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海棠先開口:「黃娟來找過你,陳阿牛的故事,她全知道了。」
原振俠點了點頭,這時正是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陽光映著海棠的臉頰,原振俠側著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頰上細小柔和的汗毛。
海棠緩緩地道:「自從馮森樂去了北非之我們一直在留意,他們研究計劃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原振俠仍然只是點頭,沒有接口。
海棠接著,談出了一連串醫學界著名人物的名字:「這些人,全是馮森樂出面請去的,一到了目的地之後,外界就未曾再見過他人們,看來,研究工作真是繁重得很,這些人,全是……」
原振俠自然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所以他接了一句口:「全是人工培養胚胎、試管變性繁殖和研究生命起源方面的專家。」
海棠緩緩地吸了一口氣L:「是,而且那個研究院向外購買設備和藥物,表示他們需要大量的促進生長的激素、各種內分泌和許多輸送管道,他們向比利時一家精密儀器製造廠訂購了一百副微電波沒量儀,那是專門記錄胚胎發育過程之用的,作為醫生,你猜想他們在研究些什麼?」
原振俠深深吸了一口氣,海棠提供的資料雖然不多,但是要得出結論來,實在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時,他們並坐在夕陽之中,面對著公園中的花園,看來是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只怕誰也想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是如此驚人!
原振俠歎了一口氣之後,道:「他們在試圖-製造生命!」
海棠立時道:「是,看起來,還像是製造高級生物的生命,例如,脊椎動物,甚至靈長類動物,甚至,人!可能是試管中製造,人工培植,也可能是採用細胞複製,他們是在製造人!」
原振俠在剎那之間,感到了一股極度的寒意,他自然而然地脫口道:「那-是在侵犯上帝的權利了!」
海棠含著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奇怪,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原振俠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撫摸著,苦笑:「這是自然的反應,在我們這個時代,我們所受的教育,我們的思想方法,一知道了有這樣的事情,這是自然而然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