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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義只覺得喉際像是火燒一樣,口中幹得一點水分也沒有。以致他一開口,發出的聲音,怪異莫名:「阿英……是……是……」
山虎上校陡然呼喝:「是什麼?」
林文義慘叫一聲:「是我的未婚妻!」
他在叫出了這一句話之後,身子抖得更厲害,汗珠一顆接一顆地迸出來。
山虎上校牽了牽嘴角,右手捏住了阿英的臉,神情十分惱怒:「哦,不是處女了?」
林文義雙手亂搖,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想說明些什麼。他和阿英之間,除了肌膚相貼之外,沒有進一步的親熱。阿英是不是遵守著誓言呢?如果是,她生命之中,自然不曾有過男人。但是,又何必告訴山虎上校阿英仍然是處女呢?
林文義實在是在極度的震撼無助之下,六神無主到了失魂落魄的地步。他耳際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想起落在山虎上校手中那些女人的遭遇,想起自己和山虎上校之間的強弱懸殊,他真是求生不能,求死又沒有勇氣!
山虎上校的手指,仍在捏著阿英的臉頰,令得阿英的口部,形成了一個圓圈。那使她的櫻唇,看來更加誘人。
山虎上校將她拉近了一些,阿英口不能出聲,自喉際發出了一陣痛苦之極的呻吟聲。
林文義在這時候,陡地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跪在山虎上校的面前。雙手發著抖,抱住了山虎上校的大皮靴,聲音像是自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中迸發出來一樣:「求求你,上校,放過阿英!求求你,看在我像一條狗一樣侍候你的份上,放過阿英!」
這時,幾個部下聚集在一旁,好奇地觀看著。其中有兩個不禁笑了起來:「一直以為這小子根本不行,原來是對未婚妻情有獨鍾!」
其餘幾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山虎上校也笑著。他一點也沒有放鬆捏住阿英臉頰的手,只是望著林文義。
林文義跪在地上哀求,一面哀求,一面抬起頭來。當他接觸到山虎上校的眼光之際,他全身如同被冰水淋了下來一樣!
在那種獰惡的眼神之中,他看不出山虎上校對他有任何憐憫之意。
非但沒有憐憫,反倒在眼神之中,看到了更多的邪惡。他知道自己錯了,自己的哀求,只不過激起了這頭野獸心中更邪惡的凶念!
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才好。他跪在甲板上,可是人卻像是飄在空中一樣,全然不知道身在何處,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還存在。
他雙手緊握著拳,全身緊縮,恨不得把所有的骨節,全都擠在一起,好把他的生命,自他的身體之中擠出來,使自己變成真正的不存在,也就不必再受無比痛苦的煎熬。
山虎上校陡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聽來十分歡暢。同時,他的聲音聽來也很高興:「哦!原來是這樣,來,起來,跟我來!「
林文義一時之間,不知會有什麼事發生,他想站起來,可是卻一點氣力也使不出。還是山虎上校一抬腿,將他抬了起來。
山虎上校笑著,在身邊的幾個部下,擠眉弄眼。山虎上校挾著阿英向前走去,被挾住的阿英,努力轉過頭,向林文義望來。林文義接觸到她的眼光時,整個人像是被攪拌機絞成了肉醬一樣。
山虎上校的艙房相當寬敞,一進了艙房,山虎上校輕輕一推,就把阿英推得跌在床上。阿英掙扎著想坐起來,山虎上校已走過去,蒲扇也似的大手,按在她的胸腹之間,令她不能動彈。
阿英雙手用力想扳開山虎上校的手,可是就像蜉蝣撼石柱,一點也起不了作用。
山虎上校轉向門前的林文義,林文義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還有知覺!他僵立著,面肉簌簌發著抖。
山虎上校似笑非笑:「未婚妻?」
林文義想點頭,可是脖子僵硬,一動也不能動,只是在他的喉際,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
山虎上校猙獰的臉容中,帶著一絲狡獪:「沒有得到過她的身體?」
又是一陣發自喉際的聲音,替代了回答。
山虎上校終於忍不住縱笑起來:「你是比狗都不如的笨蟲!看看我如何得到她的身體!」
山虎上校說著,雙手一分,阿英身上的衣服,已不見了一大半,晶瑩雪白的肌膚顯露出來。阿英連忙縮成了一團,發出了驚呼聲!
林文義在那一剎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他陡然叫了起來:「不!上校!不!」
他不但叫,而且還有動作,他向前衝了過去!這一點,倒使得山虎上校陡然一呆,以致讓林文義衝到了他的面前,而且雙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然而,山虎上校的怔呆,只是極短的時間,他隨即十分高興地笑了起來,感到如今發生的事,再好笑不過。他的手臂向上振了一振,不但一股大力,將林文義的雙手震了開去,而且,令得林文義整個人,向上直飛了起來。
船艙並不是很高,林文義向上飛起,頭部重重撞在艙頂上。
當他又墜下來之際,他眼前金星亂冒,耳際嗡嗡作響的同時,又聽到了阿英所發出來的慘叫聲。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咬緊牙關,又向前撲了出去。
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山虎上校是打了他一拳,還是踢了他一腳……山虎上校才不會對他這種在他心中卑賤得像狗一樣的人出拳。
林文義只想到胸腹之間,受了重重的一擊,五臟六腑,在剎那之間全都換了位置!甚至於已不單是疼痛,而是所有的內臟和骨骼,全都碎裂了的感覺。他眼前一陣發黑,在他未能再知道發生什麼事之際,他整個人已向外滾跌出去,跌出了山虎上校的艙房,又跌出了老遠,才重重撞在不知道什麼東西上,阻住了滾跌之勢。
然後,他開始嘔吐,吐出來的不單是食物和鮮血,還有大量的膽汁。
他吐了又吐,不知吐了多久,才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他想掙扎站起來,但結果只是在地上爬著,爬過他自己嘔出來的穢物。
這時,他是可以辨別方向的。林文義沒有再爬向山虎上校的艙房……在那裡,阿英摧肝裂心的慘叫聲,正在陸續傳出來;在那裡,山虎上校獸性的吼叫聲,正在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