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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語:「真怪,怎麼曾有這種事發生--」接著,她提高了聲音:「所有重要人員一定都有檔案?」
聲音好聽的女人道:「自然,你怎麼樣?還要我去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的檔案!」
另一個女人堅持:「她存在,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絕對機密的檔案--」
聲音好聽的女人道:「早已電腦化了,沒有紙張檔案,所有資料全在電腦軟體上。」
另一個女人更堅持:「去查,你一定會查到她,代號海棠極重要、極能幹。」
聲音好聽的女人「哼」地一聲--單是那一下哼,也聽得人悠然神往。
錄音到這裡為止。黃絹作了一個手勢:「若干天後的另一次接觸--」
又有聲音傳出來,是聲音好聽的女人,很憤怒,講得很快:「為了取得電腦資料,我幾乎暴露身份!沒有!沒有!謗本沒有這個人!」
另一個女人道:「你們的系統之中,不是有『六朵花』之稱的六個--」
聲音好聽的女人搶過去答:「五朵花,從來就只是五架花!哪來的六朵?」
黃絹按停了錄音機,凝視著原振俠,原振俠心頭怦怦亂跳,有點失魂落魄,站起來又坐下,聲音乾啞:「他們把海棠……海棠她……他們把海棠消滅了!」
黃絹抿著嘴:「這是最壤的猜測。」
原振俠頹然:「還有什麼可能?」
黃絹想了一會:「我曾設想過,海棠可能正在進行一項極機密的任務,所以要隱瞞她的去向,但那不像,現在的情形是,在人的記憶中,沒有她,在電腦的紀錄中,沒有她,像是她根本不曾存在過!」
原振俠嚷叫:「她存在過!」
黃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就只能說,她現在消失了,那是極其徹底的消失--不但人不見了,而且也在別人的記憶中消失,在電腦的紀錄中消失!」
原振俠雙手抱著頭,聲音痛苦而又真誠:「她不會在我的記憶中消失!」
黃絹苦笑:「也不會從我的記憶中消失,但是她卻不見了,要是她由於犯了錯,受到制裁,總有一點消息可以打聽出來的!」
原振俠坐著發愣,思緒一片混沌,無法設想在海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和海棠交往的經過,卻又雜亂無章地,一幕一幕在他腦中閃過,有的單獨,有的重疊,令他感到了一陣昏眩。
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黃絹轉過身去,原振俠聽到她深深的吸氣聲:「你自己多保重,我會盡力把她找出來,至少,把她的下落弄明白……早知道你反應那麼激烈,我不會告訴你!」
原振俠苦笑,在黃絹面前談及海棠,多少有點尷尬,就像在海棠面前提及黃絹一樣--每當這種時候,海棠那種調皮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之中,又有幾分嘲弄的神情,又浮現在原振俠的眼前。
原振俠想了一想,才道:「我--」
他才說了一個字,本來他想說:「我去找她!」可是只說了一個字,他就發現,在尋找海棠這件事上,由於海棠的身份如此特殊,他根本無法進行!因為他對特務系統毫無認識,也從無接觸,根本不知從何處著手!
黃絹轉回身,用同情的眼光望向他:「至少有超過二十個極幹練的人,正在用一切方法找她,你起不了什麼作用,焦急也是白搭!」
原振俠長長歎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黃絹一揚眉:「我一上來就說有兩件事要和你商量,你怎麼不問我另外一件事是甚麼?」
原振俠有點惱怒:「何必明知故問?」
黃絹咬了咬下唇,又掠了一下頭髮:「想對我說你這時心中是多麼焦慮?」
原振俠抬起頭來,逼視黃絹:「不應該嗎?」
黃絹垂下眼瞼,低歎了一聲,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你這個人!」
原振俠苦笑:「我這個人!」
他們的對話,在不明所以的人聽來,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他們相互之間,卻完全能明白瞭解那代表了什麼!所以,他們都自然而然,緊緊地擁抱了對方一下。
黃絹來回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若干年之前,有人騙走了一個阿拉伯酋長一大筆錢--」
原振俠攤手:「不去騙他們的錢,騙誰的?!」
黃絹笑:「行騙者的手法極高明,先是酋長要建立一個博物館,希望購買倫敦一家古董店中珍藏的十件寶物。」
原振俠「啊」地一聲:「倫敦伊通古董店中十宗著名的古董?」
黃絹道:「是,據說其中有什麼獅心王理查的盾之類,結果價錢談不攏,於是有人向酋長獻計,製造贗品,根本沒有進行!」
原振俠笑:「吃了虧的酋長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