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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和淑芬的神情都充滿了好奇,可是他們也沒有再問什麼,李文攤了攤手:「我們一群人,大家抱著共同的目的,組成了一個團體,所有的參加者,都認為現在通行的社會組織、結構,都是從人類天性之中,惡劣的一面為基礎而形成的!所以,我們要反其道而行,建立一種根據人性美好一面為基礎的群體社會!」
李文一開始講話,原振俠和玫瑰就用心聽,等他的話告一段落,原振俠點頭:「這是一個極好的理想。」
淑芬補充:「是,我們若不認為這理想好,就絕不會參加——所有的參加者,都十分有信心,所以,三年了,我們的理想正在逐步實行,成績極好。是真正的人類樂園。」
原振俠和玫瑰不發表什麼意見,李文又道:「我們的行動,世俗不容易理解,所以,我們為了不想被干擾,就盡量保持行動的秘密,看起來,就有點神秘兮兮的味道。」
原振俠悶哼了一聲,他自然不能滿足於李文這種輕描淡寫的解釋,他問:「你們的樂園在什麼地方?」
李文搖頭:「不能告訴你。」
原振俠笑了起來:「是不是由於我和玫瑰的調查工作,使你們的所在有再暴露的可能,所以你們才來見我?」
李文和淑芬又互望了一眼,李文道:「可以這麼說!」接著,他和淑芬異口同聲:「請不要打擾我們!」
原振俠不禁歎了一口氣,李文和淑芬的情形看來很好,自己的推測一定有什麼出錯之處,他們一群人,根據自己的想法,建立了一個他們認為理想的樂園,因為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擾而保持秘密,這是他們的權利,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原振俠絕不是不講理的人,所以也找不出繼續干涉他們的理由。而且。他受人所托,希望能得到李文的下落,目的也已達到了。
那麼,他還有什麼話可說呢?:這時候,玫瑰緩緩道:「請帶我去你們的樂園,我要見我的父母。」
李文和淑芬都禮貌地笑著:「沒有可能,團體的決定是不接待任何外人,我們不能破壞,要不然,我們就不是依照人類天性的美好面而行事了!」
玫瑰的態度十分祥和,她立時道:「我完全同意。那麼,是不是可以帶一個口信給我父母,請他們來見我?我相信,父母子女的血緣關係,是人類關係中富有親情的一面!」
李文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保證把你的要求告訴他們,但他們是不是肯來,應該全然由他們自己決定——人類應該有完全決定自己行動的自由。可惜這種自由,在現行社會中,被剝奪了絕大部分!」
原振俠疾聲問:「在你們的樂園中,人人都有絕對的自由?」
李文和淑芬齊聲:「是!絕對的,任何人,如果不喜歡。可以立即退出,但沒有人會離開一個真正的樂園,沒有人會!」
玫瑰的神情有點急:「我怎麼可以知道他們是不是願意來見我?」
李文笑:「他們至少會和你聯絡!」
原振俠又疾聲問:「樂園是在島上?」他說的時候,伸手向前指了一指。李文笑了起來:「無可奉告!」
原振俠聳了聳肩:「可是我知道,樂園的建立,另有力量加入,不單是你們這群人!」
李文和淑芬都保持沉默,玫瑰對原振俠道:「說謊屬於人性中美好的一面還是醜惡的一面?」
原振俠明白玫瑰的意思,所以他故意「嗯」了一聲:「應該是屬於人性醜惡的一面。但如果有人硬要與眾不同,把說謊當作是人性的美好面,別人也無可奈何。」
淑芬脹紅了臉:「我們還沒有說謊的打算!」
李文也十分認真:「可是我們也不打算說什麼,因為發生的事,超乎一般人的理解能力之外!」
原振俠立時道:「我自信理解力不弱——」他又指著玫瑰:「她也一樣!」
李文和淑芳兩人都一起搖著頭,李文用力揮著手,加強他說話的語氣:「問題不在於理解力的強弱,而在於你站在哪一個層面上來理解!」
原振俠想要說幾句譏嘲的話,可是看他們的態度十分認真,他也不便過分,只是冷笑了一聲:「越來越偉大了,請問能不能作進一步的解釋?」
李文激動起來,先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把酒杯重重放了下來,然後。站起身,來回走著,終於在愛神的複製像前停了下來:「問題在於你是出人性的醜惡面作根據來看事情,還是用美好的一面來看!」
原振俠語意冰冷:「還是不懂!」
李文道:「用醜惡的一面來看事情,看到的必然是猜忌、衝突、對立、爭鬥、不幸、傷害、妒忌、仇視、不信任,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向壤的那一方面去想——這是必然的,也是絕大多效人看問題的態度,那也正是我們需要嚴守秘密的原因!」
李文說得十分激昂,但是卻越說越是心平氣和,他向淑芬望了一眼,淑芬接了下去:」如果用人性美好的一面來看,看到的就是和平、互助、坦白、信任、愛護、親近、交流、合作,所有的一切,都美麗而和平,這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所以我們也不準備向普通人解釋,只想我們的存在,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