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只有浪子高達,才有這種叫女性一見到他笑也好,蹙眉也好,都無法抗拒的外型,一如出色的美女,不論什麼樣的表情,都令男人無法抗拒一樣。
燕艷見羅開並沒有生氣,頑皮地吐了吐舌頭:「他在陽台上。」
羅開逕自來到陽台上,看到了浪子高達坐在一張籐椅上,凝視著遠處的景色,的確,在他的俊臉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憂慮。
憂慮和浪子高達,本來是絕對不會發生任何關係的,可是這時,的而且確,浪子臉上顯示出來的憂慮,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出來。
當羅開來到了他的身後之際,甚至聽到了浪子發出了一下幽幽的長歎聲來。
羅開皺著眉,自從他認識浪子高達以來,儘管他們兩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可是浪子高達自有他吸引人之處,不單是吸引女性,也同樣吸引男性──那是由於他的機敏、豪爽、活潑而幽默,幾乎通曉精通一切男性有興趣的事和物,諒解他人,輕佻而不輕薄等等各種優點而來的,羅開早已把他當做自己一生之中,極少的幾個朋友之一。
這時,他看到浪子這樣情形,實在有啼笑皆非之感,他走到浪子的對面,坐了下來,浪子看了他一眼,又把視線移向遠方。
羅開伸手,在浪子的膝頭上輕輕拍了一下:「有大麻煩了?」
他知道,浪子和他一樣,都是在冒險生活中打滾的人,麻煩事,幾乎每天都有,小麻煩或大麻煩,決計不能使浪子這樣愁眉苦臉的,唯有大麻煩,才會這樣。
果然,浪子點了點頭,神情顯得更憂鬱。
羅開感到很難開口,但是他還是說了一句做為朋友應該說的話:「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這是極普通的一句話,可是出自他亞洲之鷹羅開之口,就非比尋常,這意味著,浪子如果一開口求助,他就會不惜一切,盡他的力量去幫助浪子。
當羅開這樣問的時候,他估計,浪子的麻煩,多半和蜂后王國有關,更可能和蜂后本人有關。
秘密漏羅開驚疑
同時,羅開腦海之中,也浮起蜂后頎長紮實,豪乳蜂腰的模樣來,浪子一生之中,有過不知多少女人,難道會失敗在蜂后這個女人身上?雖然羅開已領教過蜂后的手段,但浪子高達也不是等閒人物。
正當羅開在這樣想的時候,高達現出了驚訝之極的神色來,反問:「你說什麼?」
羅開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浪子站了起來,用力拍了一下手:「這正是我想問你的話。」
羅開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不知浪子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以為你有大麻煩?」
浪子吸了一口氣:「是,我有大麻煩,我有大麻煩的原因,是因為我的一個朋友有了大麻煩。」
羅開笑了一下:「這種對白,寫在小說裡,會叫人看不懂。」
浪子又擊了一下掌:「我的這個朋友,就是你,鷹先生!」
羅開呵呵笑了起來:「多謝你關心我,使我第一次在你臉上看到了憂慮的神情,我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麻煩,不會太厲害吧?」
浪子盯著羅開,他的眼光之中,有一種特異的神采,和羅開的那種嚴峻凜人,完全不同,浪子的目光,是柔和的、充滿著真摯的關懷和熱情洋溢的。羅開心中想,難怪能夠抗拒浪子的女性不是很多,他的眼光,使人在一剎那間就可以感到他心中的真誠。
浪子緩緩地道:「你當然知道你自己惹了什麼麻煩的,鷹,你竟然幫著蜂后的部下去欺瞞蜂后。」
羅開陡然一愣,他當然在一聽之下,就知道高達是指哪一樁事。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和安歌人之間的事,極其隱蔽,不應該有別人知道的。
他心中雖然驚疑,但自然維持一貫的鎮定:「要保持秘密,真不容易,這算是麻煩事?」
浪子點頭:「是,安歌人將會被處罰。」
浪子說來十分輕描淡寫,但是這句話,卻使得羅開幾乎不能再保持鎮定。
浪子繼續道:「她會每天和一百蘋巴西大青蜂對抗,直到死亡。」
羅開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要使他,亞洲之鷹羅開有那麼失措的反應,自然是他聽到的話可怕之極的緣故。而剛才浪子所說的話,的確可怕之極。
羅開知道那種巴西毒蜂,有著黃黑相間的奪目的色彩,它的學名就是安歌人的名字。羅開也知道,能夠進入蜂后王國高層的人,都必須向蜂后效忠,在眾多的毒蜂之中,選一種做為自己的名字,一旦有背叛時,就要身受這種毒蜂的針螫。在宣誓效忠的時候,為了表示忠心,都會選一種在被它針螫之後,極其痛苦的毒蜂,來表示自己永不背叛。
(羅開忽然又想到,卡婭和黛娜,不知選了什麼樣的毒蜂來宣誓?)
而那種巴西大毒蜂,如果被它全針刺中,毒素進入體內,會使得痛覺神經千百倍的敏感,到時,全身都變得對痛覺敏感之極,就算有一片樹葉飄落身上,對中毒的人來說,也如同一片鋒銳的刀片,切進了皮肉一樣。
可是,這種毒蜂的毒性,又不至於令人致死。如果照浪子所說,安歌人要受到這樣懲罰的話,那麼最終的結果,安歌人一定是在忍受不了極度的痛苦之下自殺,而不是死於蜂毒。
而安歌人能忍受多久呢?羅開實在無法想像腴白如雪的肌膚上,佈滿了毒蜂的針痕之後是如何可怖,也無法想像她那麼動聽迷人的聲音,化為痛苦的哀號,更無法想像,她柔弱無骨的胴體,怎樣去承受無窮無盡的痛楚。
過了好一會,羅開才緩緩地呼了一口氣:「蜂后知道了一切?」
浪子點了點頭。羅開皺著眉,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被人知道了秘密──這是十分重要的一點,秘密漏了而不知道何時何地漏的,這是最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