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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人駕車,車子在公路上飛馳,羅開十分舒適地坐在它的身邊。安歌人在把車子駛得飛快的同時,還不時伸出手來,在羅開的手背上輕按一下,表示她對它的感激和關懷。
車子到了古堡的大門前,還不等羅開有任何表示,古堡的大門,已徐徐打開。
安歌人用詫異的目光,望了羅開一眼,表示心中的詫異:「古堡的主人,怎麼知道來的是老朋友?」
羅開歎了一聲:「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他們的許多能力,我們都無法理解,就算他們努力解釋,我們仍然無法明白!」
羅開在這樣說的時候,有一個極短暫的時間,他如同雕像一樣的臉上,有著一種深切的悲哀,悲哀於地球人的愚昧和落後。
雖然那只是一閃而過的一種神情,但是安款人看到了之後,也有好一會不敢再說甚麼,唯恐令得羅開的心情,更加憂鬱。
車子駛進古堡的大門,在石階前停下,立時有兩個穿著制服的僕人,打開車門,躬身行禮。按著,康維「呵呵」的笑聲,也已傳了出來。他張大雙臂,一下子就把羅開擁在懷裡,然後,又張開雙臂,迎向安歌人,也輕輕擁了她一下,轉頭問羅開:「鷹,你的女伴,怎麼都那麼出色?」
安歌人俏笑著:「因為不出色,根本不能成為鷹的女伴。」
康維顯得極高興,搖著手:「好極了:不論有甚麼事,先進來再說。」
安歌人在走進古堡時,用詞問的眼神,望了羅開一眼,羅開點了點頭,回答了它的問題。
安歌人的問題自然是:「這就是你的外星朋友?」羅開的回答是:「是。」
羅開的回答很簡單,沒有說明康維是一個機械人,像康維這樣的機械人,實際上,已超出了地球人所能理解的範圍了。
它是活的機械人雖然它是被製造出來的,但是它的思想活動,已經能自由組合,產生新的、獨立的、是屬於他個人的思想,那是一個高級生命必須有的條件,他早已逸出了機械人的範圍。
羅開沒有作造一步的解釋,一來是因為要說明這一切,實在太複雜太費唇舌了。二來,他知道,康維絕不會喜歡被人提及它是機械人這個事實,這也正證明了它是一個活了的機械人,他甚至有人的虛榮心。
進了小客廳,安歌人雖然見慣世面,但是對於一切令生活更舒適的佈置和設施,還是歎為觀止。羅開慢慢的喝著美酒,注意到康維的目光,已不止一次地望向安歌人帶進來,一直放在身邊的那只盒子,臉上也有相當訝異的一種神情。
康維自然也有好奇心,羅開於是伸手指向那盒子:「你知道了盒子放的是甚麼?」
康維半著眼:「十分古怪,盒子的東西,像是超過了一萬年的古物。」
本來坐著的安歌人一聽,不由自主,陡然站了起來,她行動太急了,以致手中的酒,濺出了不少。羅開低歎了一聲,在它的肩頭上拍了一下:「鎮定些,寶貝。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要是不夠鎮定,會心臟病發作的。」
安歌人長長地叮了一口氣,仍然是滿面驚訝之色地瞪著康維看。由於大驚訝了,她甚至顧不得禮貌。美麗的女人,可以享有很多特權,知不會有人去計較她們是不是有禮貌,便是其中之一。
康維雖然是機械人,可是對安歌人這樣的美女,也一樣欣賞,他吏笑吟吟地回望著她。安款人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脯挺聳,它的聲音,即使是在驚呼,仍然那樣膩人:「天,你的眼睛,竟然有x光般的透視能力。」
康維指著自己的眼睛:「小姐,你說得不對,x光能立即鑒定出盒中東西的年代麼?」
安歌人更是張大了口,康維開玩笑地把頭湊近她,安歌人怎麼也想不透,這個外表看來和地球人一模一樣的人,怎麼會具有這樣超特的能力。地想起羅開的感歎,也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
康維笑著,伸手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輕拍了兩下:「我的構造和你們不同,各有各的長處,我們在……體能上比較高強,可是地球人的豐富感情,簡直無窮無盡「他說到這裡,又伸手向自己的腦袋指了一指:「我這個資料庫,可以儲存許多資料,但只怕連地球人十分之一的感情,都儲存不了。」
康維指著自己的頭部這樣說,安歌人自然再地想不到,他說的「資料儲存庫」,是真的資料儲存庫曰當然,即使是地球人的腦部,也是資料儲存庫,但是天然發育生長的腦記憶細胞,和製造出來的記憶系統,多少有點不同吧羅開在一旁不由自主這樣想,可是他隨即又想到:真有不同嗎?至少,康維比地球人的記憶方式,就進步得多。
安歌人聽得十分高興,由衷地道:「先生,你真會稱讚地球人。」
康維又盯著盒子看了一會,笑了起來:「真的很古老,文字還寫在羊皮上,請拿出來著看,疊在一起,不是看得很清楚我相信你們是為了這個盒子中的東西而來的,是嗎?」
羅開答應了一聲,同時向安歌人點了點頭,回答了她詢問的眼色,安歌人不想把有關天神之盒的事擴散開去,所以才向羅開詢問。羅開心知,若是要康維幫助送他們到月亮去,絕沒有隱瞞目的之理,所以才立即示意安歌人打開盒子。
安歌人打開了盒子,取出了羊皮來,康維立時伸手,把羊皮一幅一幅的料開來看。他看得極快,一面看,一面口中「嘖嘖」連聲,又搖著頭,神情古怪。他不說話,連羅開的觀察力如此敏銳,都無法知道他心中在想甚麼。
等到他著完了十幅羊皮,他用力一揮手:「我不相信地球上有人能看得懂這種文字。」
羅開道:「有人懂,一個資格很深的喇嘛,在一次「神遊」之中,和一組記憶波結合,使他懂得了這種文字。」
康維睜大了眼睛,呆了半晌,才通:「竟有這種情形,那豈不是和「鬼上身」差不多?」
羅開道:「可以說是。一組記憶波,也就是一個靈魂,靈魂,也就是鬼,只是名稱不同,實際上是一樣的。」
康維忽然歎了一聲:「好,那麼,請問這長篇大論,在說甚麼?」
康維忽然之間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來,羅開和安歌人都大為愕然看他剛才審閱羊皮的情形,他們都以為他認得羊皮上的文字,誰知道他也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