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羅開也反過手去,雙手輕撫著黛娜飽滿的胸脯:「誰知道?但必須明白的一點是:沒有「解開死結」這回事,在邏輯上,沒有這回事。」
黛娜的觀點和安歌人一樣或許,女性的觀點都相類似她十分有自信地道:「邏輯上沒有,不等於天神的許諾是沒道理的。試舉三個理由,說明你非拒絕我一起前去不可。」
羅開笑了起來他指尖的搓揉,令得黛娜的身子挺直,深深吸氣。羅開的回答是:「一個理由就夠了,我那用來登陸的飛船十分小,小得除了兩個人之外,連一隻兔子都容納不下。」
黛娜的身子,明顯地震動了一下:「是俄國人的新發明?」
羅開歎了一聲:「寶貝,當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盡量不去想你的身份,而只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黛娜也歎了一聲:「一個被人離棄的可愛女人是俄國人嗎?」
羅開不耐煩起來:「俄國人、美國人、中國人、日本人……告訴你,在地球上活動的人,有許多人不屬於任何國家,甚至不屬於地球。」
黛娜半晌沒有出聲,然後才轉過身子來,自羅開的背後,抱住了他,把她自己的身子,緊貼著羅開。一雙傾長的粉腿,還住了羅開的腹,頭靠在羅開的背上,幽幽地道:「鷹,你的脾氣愈來愈壞了。」
羅開苦笑:「你可知道在其他星體的高級生物心目之中,地球人算是甚麼?」
黛娜不理會:「我不管異星人怎麼個看法,就算我們是低級生物,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高級外星生物,必然不能享受我們剛才擁有的歡樂。」
羅開已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黛娜所說的雖然十分武斷,焉知外星人會不會有那樣的歡樂,但是管它的外星人是不是會有這樣的歡樂,他覺得只要自己心滿意足之至,就不必再額外去追求甚麼了。
一直到透過樹葉,可以看到漫天紅霞的時候,他們才走到車子上。
黛娜把車子駛回公路之後,才開口說話:「鷹,對不起,我不到你那小小屋子去了。」
羅開默然無詰,倘當然不會去間「為甚麼」,他只是知道,當年,他、卡婭、安歌人、黛娜四個人一起在那小屋中的快樂,再世不會重現了。
他忽然想到,當年一男三女,四個人在一起,真正感到快樂的,是四個人呢,還是只有他一個人?
很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若是四個人都真正感到快樂,為甚麼這種情形,不能再現?
一想到這一點,羅開不禁憫悵之極,感到了一陣疲倦,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
所以,當他告別黛娜,來到那小屋子,安歌人跳躍歡呼著來迎接它的時候,羅開甚至有些無精打采的神態。女性在這一方面有特殊的敏感,安歌人靠在羅開的身上,她也不會笨到去發問,只是道:「鷹在空中盤旎久了,是不是也會需要休息?」
對於安歌人的這種善解人意,羅開自然感到由衷的欣賞,他輕吻了她一下:「我曾見過一頭鷹,在不斷的翻翔中,筋疲力盡而死去,自高空中直跌下來它是死了之後才能下來,而不是跌下來才死的。」
安歌人把身子俱得羅開更緊,喃喃地道:「它為甚麼不在適當的時候休息一下?」
羅開的回答,令安歌人心頭發熱,淚花亂轉,它的身子漸漸向下移,變得跪在羅開的面前,雙臂環住了羅開的腿,緩緩仰起頭來。
當安歌人仰起頭來時,淚珠兒已經奪眶而出,順著她俏嫩的臉頰,一顆又一顆地流了下來。她睜著眼,像是想阻止淚水的湧出,可是卻不成功,反倒把一顆淚珠,擠到了她顫動的、長長的眼睫毛上,終於,淚珠在眼睫毛上破裂,晶瑩閃爍,此情此景,動人之極曰羅開捧住了它的臉,安歌人忽然之間這樣激動,自然是由於剛才羅開的回答。
羅開的回答,甚至有著桃皮豬的性質,可是聽在安歌人的耳中,卻令她激動,全身發熱,不由自主,在羅開面前,她寧願自己是一個女奴。
羅開說了些甚麼呢?
安歌人的問題是:他為甚麼不在適當的時候休息一下?
羅開的回答是:因為他要陪一個美人兒飛到月球的背面去。
羅開說得不是很認真,可是他真的是要陪安歌人飛到月亮的背面去。安歌人的情緒,被這句話引發到了最高峰,在那一剎間,她願意自己化為一股氣體,被羅開吸進去,成為他身體中的一部分。
羅開捧住了安歌人的臉,安歌人的口中,喃喃地吐出了一些不連貫的聲音,那根本不是語言,只是一連串的聲音,可是那比任何語言更動人,更能表達這時安歌人的心境。
羅開俯下身,雙手伸游安歌人的脅下,把她扶了起來。安歌人緊張地抱住了他,她現出極甜蜜的笑容,可是淚水仍然不斷地湧出來,可是同時,她卻又發出了真正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羅開輕輕拍打著它的臉頰:「別傻了,這樣子又哭又笑,怎麼件長途旅行?」
安歌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滿是喜悅光輝的臉,看來更加嬌俏,更加動人。
羅開再次捧住它的臉,十分認真:「問你一個問題,必須摟實回答。」
安歌人用眼神作了肯定的答覆,於是羅開問:「那次,在莫斯科,你進了浴室之後,專心一致地在想著甚麼事?」
安歌人發出了一下低吟聲,羅開感到它的臉頰在微微發燒,她眼波流轉,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一進浴室,軌想著沐浴之後,你能給我的歡樂……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彷彿已經真的得到了那種歡樂……」
她聲音愈說愈低,雖然她和羅開之間的親密關係,由來已非一日,可是女性總有女性的矜持,要她口述出當時它的綺思來,還是有一份動人的羞澀,令得羅開把她摟得更緊。
過了好一會,安歌人才問:「為甚麼要這樣問?」
羅開輕撫著它的嘴:「你想得太專注了,因此給俄國人利用了特強的意念襲擊,偷窺了你腦中的一部分記憶。」
羅開抱起了安歌人,生了下來,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摟著她,然後把他和康維推測到的經過,講給安歌人聽,安歌人聽得駭然:「我是有異樣的感覺,可是不知道事情竟那麼可怕。」
羅開在它的頸際經吻著,安歌人忽然又激動了起來:「鷹,謝謝你那麼信任我,要不然,康維一定認為是我出賣了他,我含冤莫白,再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