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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先主在小茅屋中來回踱著步,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他們放棄了「魚人號」,當天就上了總管駛來的那條快船。第二天中午,當他們還在海中航行,離目的地還有一天的航程之際,就在收音機中,聽到了日本海空軍,偷襲珍珠港的消息。
戰爭迅速擴大,毫無疑問,那是又一次的世界大戰。
英國遠東艦隊的主力艦上,每一個官兵的神情,都是緊張而又嚴肅,又帶著幾分焦急,日本海軍看來著著進迫,消息傳出來,日本的主力艦,根據情報顯示,性能最佳的是「大和艦」,那簡直不是同盟國的海軍所能抵禦的一個大怪物!
范先生在這艘英國的主力艦上,和英國遠東艦隊的司令官,傑勿生海軍中將會面,他是帶著都連加農一起去的,都連加農在過去的一年之中,雖然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可是有兩樣,他和常人還是有區別的,第一,他不習慣多衣服,只穿著一條短褲,寧願讓他黝黑,光滑的皮膚,裸露在外。
第二,由於他畸形的大腳,他根本沒有法子穿鞋子。
艦上的官兵、早已經列隊在甲板上相迎,儀式肅穆,禮炮高鳴,司令官先陪著范先生在甲板上檢閱官兵,可是這樣隆重的場合之中,都連加農一直跟在范先生的身邊,步履不穩,大腳板踏下去,發出「拍拍」的聲響,實在是太不調和了,幾乎使得這檢閱的官兵,列不成隊形,傑勿生中將也連連皺眉。
不過中將還是忍了下來,中將知道范先生的為人,他知道,范先生既然帶這個怪模怪樣,行動笨拙的人一起來,那自然是有一定的理由。
好不容易儀式完畢,進了司令官的辦公室,另外兩個高級參謀早已在恭侯,中將推開了遠東地區敵我雙方的海軍形勢地圖,向范先生解釋著目前的形勢,范先生用心聽著,都連加農顯得坐立不安。
等到中將說完,兩位高級參謀又補充了一下,范先生道:「中將,我所能做的、只是盡量使這位都連加農先生,發揮他個人作用!」
中將和兩個高級參謀,向坐在一旁的都連加農望了一眼,從他們的神情看來,顯然絕不明白范先生那樣說,是什麼意思。
過了片刻,一個參謀才道:「范先生,你的意思是,組織一個少數人的突擊隊?」
范先生道:「一個人的突擊隊!」他指著都連加農,道:「就是他一人!」
中將的神情變得很難看,范先生已站了起來,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圈,道:「這裡,根據情報,有一艘日本潛艇潛伏著,是不是?」
中將點著頭,臉色仍然很難看。
范先生卻繼續問下去,不理會中將的口唇掀動,想發出問題,又道:「情報的來源是不是可靠?」
一個參謀道:「可靠,我們曾經截獲過這艘潛艇和日本海軍大本營之間的密碼通訊。」
范先生又道:「既然已經肯定了,而仍然由得這艘潛艇存在,是為什麼?」
中將歎了一聲,道:「我們只發現了這裡的一艘,根據普通的常識,絕不會只有單獨一艘潛艇在這裡活動,這可能是一個陷階,引誘我們去消滅這艘潛艇,而其它隱伏著的,還不為我們所知的潛艇,就可以襲擊我們的艦隊,使我們蒙受極大的損失」
范先生一面點著頭,一面向都連加農道:「你聽明白了沒有?」
都連加農道:」明白。」
接著問道:「什麼叫潛艇?」
范先生道:「一種能潛進水中去的船,可以在水底下,攻擊水面上的船!」
范先生和都連加農,一本正經地在作這樣的回答,在一旁的一個海軍中將,和兩個軍上校參謀,臉上表情的那份難看,真是難以形容。
傑勿生中將壓低了聲音,說道:「范先生,你——」
范先生已揮著手,道:「現在我不能向你解釋,要等事情有了結果,你才會相信我的話,現在我只有要求一艘小快艇,任務是查明這艘潛伏的潛艇,是不是還有同夥,並且盡可能的毀滅它們!」
三位高級海軍人員,一起尖聲叫了起來:「憑什麼?」
范先生鎮定地拍著都連加農的肩頭,道:」憑他!」
中將歎了一口氣,兩位高級參謀扭動著手指,辦公室中的沉默,很令人難堪,都連加農忽然道:「范先生,他們為什麼不相信我?」
范先生道:「不能怪他們,事實上,如果我處在他們的地位,也一樣不會相信!」
中將的神情,是明顯極度無可奈何的,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給這位年輕人一艘快艇!」
范先生向都連加農作了一個手勢,都連加農跟著一位高級參謀,走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關上,范先生的神情變得極其嚴肅,道:「中將,即將發生的事,我要求你保持極度的秘密,而且不要向我詢問一一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
中將苦笑,道:「怪誰呢?誰叫我自己向海軍部推薦你?——」
范先生笑了起來,中將的疑惑,他是可以想像得到的,誰又能想得到,有一個人,能夠在海中生活,而且,可以指揮海中的生物?
范先生伸了一個懶腰,從辦公室的窗口看望出去,他已經可以看到,都連加農已經獨自一個人,駕著一艘快艇,以極高的速度,向外駛了出去,很快地就駛出了海軍基地所在港口。
范先生也不知道都連加農準備用什麼法子對付潛艇,可是他卻可以肯定,都連加農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又伸了一個懶腰,才道:「我要休息一會!」
中將道:「已經替你準備了船艙,你有什麼要求,我立即可以照辦!」
范先生笑著,離開了辦公室,他在休息之際,並不知道中將立時在辦公室中,召開一個緊急軍事會議。
在這個緊急軍事會議中所討論的,是這個被范先生叫著都連加農的怪人,究竟是去幹什麼?
可是會議卻並沒有結果,雷達控制宮說,雷達只推測到,快艇向已知潛艇的潛伏區駛去,已經超出了雷達偵測的範圍,而中將又不能命令跟蹤,因為在看來遼闊,平靜的海面之上,實在是處處充滿了危機,他絕不能夠輕舉妄動,他只好以極遺憾的口吻道:「這位年輕人可能要無辜犧牲了!」
第二天,范先生整天都在寢睡,中將也不去打擾他,預計要犧牲的年輕人也沒有回來。
第三天,中將正在辦公室,突然一個軍官奔了進來,有點氣喘,道:「報告司令官,那青年人回來了!」
中將呆了一呆,看那軍官的神情,十分古怪,瞪了那軍官一眼,軍官忙又道:「他是游水回來的!」
中將想申斥軍官幾句,可是甲板上傳來的歡呼聲,令中將向窗外望去,這時,他看到停泊在海面上所有的艦隻,甲板上全是歡呼著的海軍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