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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瑞遲疑了一下:「是有一種十分異樣的氣味……那有關係?」
  鮑主皺著眉,是不是有關係,她也說不上來。想了一想之後,她道:「就算不是巫術,通過藥物的迷醉作用,也可以使人感到身處幻境之中,許多迷幻藥,都可以起到這樣的作用。」馮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老婦人又怪又神秘……她如果提前出現的話,我會通知兩位。」
  年輕人點頭:「盡可能留住她,不向她問出那東西的來歷,無法再作進一步的研究!」
  馮瑞連聲稱是,站了起來:「很高興認識你--」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視著年輕人,忽然,他現出了相當奇怪的神情來:「我們以前,肯定沒有見過,可是為甚麼……我覺得閣下很臉熟?」
  年輕人不動聲色:「或許是我的臉型十分普通的緣故,你就容易有這個錯覺!」
  馮瑞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年輕人的樣子當然不普通,而他也確然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過他說不出原因來,自然也沒有必要再追問下去。
  馮瑞又說了幾旬客套話,看看年輕人和公主都沒有繼續留客的意思,就依依不捨地告辭。
  馮瑞走了之後,公主望了年輕人半晌,年輕人卻一直在逃避公主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公主才歎了一口氣,年輕人有點神情尷尬地笑了起來:「你知道,那不是我的主意,我必要聽從別人的意見。」
  鮑主十分輕鬆地道:「沒有甚麼,我一點意見也沒有。嗯,算是一次很愉快的會面,是不是?」
  年輕人歎了一聲:「最後他說我看來很臉熟,其是有點不可思議!」
  鮑主端詳了年輕人片刻,同意了年輕人的說話:「是的,確是不叫思議!」
  (公主和年輕人的這段對話很怪,是不是?在前面,已經不止一次在括弧之中指出過,在年輕人和馮夫人,以致馮瑞之間,有點古怪的關係在。這種古怪的,暫時不是很容易明白的對話,當然都和這種關係有關。)
  (至於那種關係是甚麼內容,以後自然會「真相大白」,現在屢次提及,可是又不明說,這是一種說故事的手法,增加點小趣味。)
  (當然,那只是整個故事中的小必目,如果大關鍵而採用這使手法,故事是說不好的。)
  年輕人沒有再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他拿起了那金屬片,在手中掂著,眉心打著結。
  鮑主道:「讓我們來作一個設想,我們所得的資料,其實已經不能算少了,至少知道一塊刻有人首蛇身神像的石板,和它有關。」
  年輕人「嗯」地一聲:「康明教授認為兩者應該是在一起的,在出土之後才分開。」
  鮑主自年輕人的手中,接過那金屬片來:「如果單獨地來看,那……像是一柄鑰匙。」
  年輕人側著頭:「鑰匙造得那麼形狀古怪幹甚麼?」
  鮑主笑了笑:「有更古怪形狀的!」
  年輕人搖頭:「我想……那是甚麼裝置中的一個零件,十分重要的零件!」
  鮑主指著年輕人的鼻子:「你這話,等於說這是一件東西,說了和不說一樣!」
  年輕人一下伸手握住了公主的手,把她拉了過來:「如果我說我愛你,是不是說了和不說一樣?」
  鮑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然不,快說!」
  年輕人湊向公主的身邊,公主現出十分滿足的神情來,年輕人不斷在低聲說著,忽然又把公主抱了起來,旋轉著,然後,一起倒在地毯上,兩人緊擁在一起,都覺得充塞心靈的無比快樂!
  他們一直和馮瑞保持著聯絡,那老婦人沒有提前出現。
  到了第三天晚上,年輕人和公主,先到了資料供應公司,和馮瑞會合,然後才由馮瑞駕車回家。
  等到車子駛上了通向馮瑞住所的那幢大廈,馮瑞就十分緊張地道:「看!她就在大廈的門口等候!」
  這時,年輕人和公主,也都看到,在大廈門口,並不是很明亮的燈光之下,有一個佝僂的人影,握著手杖,站著不動。
  這時,還看不清那老婦人的臉面,可是看起來已經有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等到車子再駛近了些,那老婦人轉過身,迎著車子,走了過來。
  馮瑞減慢了速度,不一會,老婦人和車子之間,已十分接近,馮瑞停下車,老婦人湊過頭來看馮瑞,可是她所站處,恰巧是年輕人所坐的那一邊,所以她著先看到的,不是馮瑞,而是年輕人。
  年輕人乍一看到老婦人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也不禁怔了一怔,老婦人立時挺直了身子,馮瑞已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道:「我帶來了兩個朋友,他們能幫助解答那東西之謎……」
  年輕人也推開了車門,剛才他和那老婦人打了一個照面,發覺老婦人雖然老得難以形容,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還有十分懾人的光芒,證明她的頭腦,不但清楚,而且還十分精明!
  對於這樣的一個老婦人,年輕人認為不應在她而前有誇大的語言,所以他當時更正馮瑞的話:「不能說可以解謎,只不過可以提供電腦資料也沒有的一些訊息。」
  老婦人只斜著頭,看了年輕人一眼,就轉過頭去看才從車中出來的公主,她瞇著眼,十分用心地從頭到腳地看著公主。
  鮑主十分大方地微笑著,任得老婦人看,老婦人看了公主很久,忽然伸出島爪一樣的手來,向公主招了招手。公主走過去,俯下身,老婦人在公主的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鮑主先是怔了一怔,但隨即點了點頭:「可以說是,你的眼光好厲害!」
《夜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