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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是什麼」那樣具體,年輕人提出:「先假設一下,這個不入流作家的奇遇,是甚麼性質!」
  可是,就算把討論的範圍定得那樣廣泛,討論也還是無法進行下去,因為「奇遇」,可以有幾千種幾萬種,在一點線索也沒有的情形之下,無法作出任何假設。
  年輕人和公主所能做得到的是:事情一定十分奇特,有極高程度的危險,有十分強烈的吸引力,這些,都可以在戈壁沙漠的行為上。找到證明。
  他們的討論,雖然不得要領,但是他們並不心急,因為他們可以有把握,在戈壁沙漠的行動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加入。
  當天傍晚,車子沿著一條河在駛,公主道:「他們停下來了,我們要盡量接近他們!」
  年輕人作了一個「一切由你作主」的手勢,公主駛車向前,又一會,她也停了車:「如果再繼續接近,那必須棄車步行了,不然,會給他們發現!」
  年輕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河水相當湍急,水聲震耳,在河床中心,有許多突出的大石塊,令河水的去勢更急,撞在大石上,激起老高的水花,像是亙古以來,永不停止的驟雨。
  河面並不算很寬,在河邊,有勉強可供行車的路。但那也只不過是沙灘而已。
  河的兩岸都有密床,那是非洲常見的景色。
  年輕人點了點頭,和公主一起下了車──在下車之前,他們把車子駛進了林子。用一大堆樹枝,把車子遮了起來,然後,他們就沿河向前走去,一面走,公主一面報告著和戈壁沙漠之間的距離。
  雙方之間的距離,在漸漸接近,看來戈壁沙漠走走停停,正在找尋什麼。
  公主在一處林子外,停了一停,伸手指著樹林:「他們的車在離這裡十五公尺處,他們又停止了,我想去看看他們在幹什麼?」
  年輕人呆了一呆:「你的意思是,我們分頭行動?」
  公主望著年輕人,點了點頭,又伸手向前。指了一指:「他們就在前面三十公尺處!」
  年輕人揚眉,向天上指了一指,公主笑了起來:「他們想不到我會在上面,監視起來也容易一些。」
  年輕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公主的身子,已經向上升了起來。
  她上升了十公尺左右,落在一棵樹的橫枝上,然後,黑紗飄飄,在空中移動,從一棵樹,飄到了另一棵樹上。當時,夕陽西沉,漫天紅霞,襯著公主飄移的身體,看得年輕人心曠神怡,陶醉之至。
  他看了並沒有多久,看到公主離他已有三十多公尺,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伸手向下,指了一指。
  年輕人也開始行動,他貼著樹身,向前走去,身形矯捷輕盈,繼續向前接近,不一會,他就看到了戈壁沙漠。
  這時,天色已經迅速黑了下來,年輕人藉著一塊大石件掩蔽,他估計,戈壁沙漠和他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十公尺,只是幾步路而已。
  年輕人抬頭看去,看到公主還在樹上,並沒有再移動。而戈壁沙漠當時在做什麼呢?相信年輕人和公主,心中都會有同樣的疑問?
  他們不是已看到戈壁沙漠了嗎?怎麼還會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麼?自然是由於兩人的行動有點怪了!事實上,戈壁沙漠根本沒有行動,他們只是坐著──是跌坐的姿勢。
  在暮色中看來,他們閉著眼,這是一種靜坐,冥思的姿勢!
  那就令得事情不可解之至!戈壁沙漠來到這裡,難道只是為了靜思?
  那真是不可思議之至了!
  年輕人十分不解,他向在樹上的公主,作了一個手勢,公主也向他作了一個同樣的手勢,表示了她心中的疑惑。
  年輕人再作了一個手勢,示意公主耐著性子看下去。
  他們真是「附著性子」,至少等了一小時之久,天色早已黑了。上弦月已升起,照得河面之上,奔騰的河水銀光閃耀,十分壯觀,轟隆的水聲,仍然十分震耳,怪就怪在戈壁沙漠坐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過!
  年輕人的耐性再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也忍受不下去了,就在他向上一招手的同時,他已看到,月光之下,公主真的如同仙女下凡一樣,冉冉落下,無聲無息,就到了他的身邊。
  雖然剛才,他們互相都在視線之內,但是距離總是遠了一些,所以使他們有分離的感覺,這時,他們緊靠在一起,向後退出了一些,這才壓低了聲音,同時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鬼?」
  其實,他們心中都有答案:戈壁沙漠是在靜坐!
  可是竟然來到這裡靜坐!
  公主道:「是不是要去叫醒他們?」
  年輕人猶豫不決:「現在叫醒他們,並無意義,總要等他們有進一步的行動才好!」
  年輕人說得對,現在就在他們面前現身,千里追蹤,變得一點意義也沒有,戈壁沙漠依然什麼也不會說,而等到他們有了行動,譬如說,進入了一個什麼所在,或是發掘什麼的時候再現身,那才有作用!
  公主又低聲問:「是不是他們發現了我們,所以故意這樣,戲弄我們?」
  年輕人不禁苦笑──認為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時自己又徒勞無功了,三天在空中兜圈子,三天在陸地上的跟蹤,公主的異能,正確無誤地掌握著戈壁沙漠的行蹤,在過程之中,決無被發現的可能。
《離魂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