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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笑了起來:「說得有理!簡單到了什麼程度?」
  胡說卻好整以暇:「聽說過『三條毛蟲』的故事沒有?」
  本來,胡說的話,很引起共鳴,可是他這句話一出口,就慧來了一陣噓聲,幾個人叫了起來:「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誰不知道?」
  「三條毛蟲」的故事十分簡單,確然十分古老,知道的人很多,但也必然有若幹不知道的,所以試用最簡單的方式介紹一下!
  三條毛蟲在草地上,垂直線排列向前進。第一條說:我身後有兩條毛蟲。第二條說:我身前有一條毛蟲,身後也有一條毛蟲。第三條則說:我身前沒有毛蟲,身後也沒有毛蟲。
  第三條毛蟲為什麼會這樣說?
  問題如果向複雜的方面去想,會把人想得發瘋,也得不到答案。
  但如果向簡單的地方去想,答案也簡單:第三條毛蟲在說謊!
  胡說這時,提出了這個老故事來,先是遭喝倒采,但隨即各人都靜了下來,尤其是黃堂,忽然站起,神情古怪之至。
  胡說忙向他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且莫出聲。胡說道:「衛式推理方法是:如果真有絕不可能的事發生了,必然是這『絕不可能』的前提,有不盡不實之處。像這件案子,孫夫人在『絕不可能』的情形下,連人帶物,一起消失,這就說明,並不存在『絕不可能』的前提,說穿了,簡單之極,任何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用孫夫人消失的方法,消失無蹤!」
  溫寶裕和好幾個人一起叫了起來:「有保安人員說謊,受賄了!」
  胡說攤開手,作了一個「事情就是那麼簡單」的手勢。
  胡說望向黃堂:「我相信兩保安員所受的賄款,數字一定十分驚人——記得嗎?孫夫人是一直使用現金的,很少人能在巨款的現金前把持得住,何況孫夫人必然也有十分可以令人相信的理由,那時,韋先生的命案還沒有發現,保安員不覺得事態嚴重,等到命案一被揭露,兩個保安員知道事情關係重大,警方找不到孫夫人,對他們有好處,所以兩人一口咬定,什麼也沒有看到過——至於要掉換錄影帶,那於容易不過!」
  黃堂用力鼓掌,一邊搖頭:「真是簡直之至,慚愧,我們沒有想到!」
  好幾個人一起叫了起來:「一共有六個保安,是哪兩個?」溫寶裕苦笑:「當然是C和D,他們接了A、B的班,又是凌晨午夜沒有人出入的時分,說不定,他們還曾幫孫夫人搬過行李!」
  好幾個人一起望著黃堂:「快傳訊保安員C、D,這件案子可以獲得大大的進展!」
  黃苦笑了一下,指著胡說。
  胡說沉聲道:「我相信保安員C、D並未能好好享受巨款,他們一被滅口了!」
  黃堂乾咳了一聲:「是,他們都死了,可是他們的死,實實在在,都是意外!」
  經過了胡說的分析,又知道了保安C、D果然都已死亡之後,黃堂還說兩人真的死於意外,自然絕無說服力。
  若不是他是請來的嘉賓,說不定就有一陣噓聲,在等他享受。
  黃堂明白眾人的心意,他道:「別以為警方沒有對兩人的死亡進行過調查——這兩個保安員,在富貴大廈任職,和奇案有關,死了!自然要弄清楚死因!」
  胡說道:「好,請說他們死亡的情形,和警方調查的結果!」
  黃堂對於這兩個保安員之案,一定印象十分深刻,所以想也不想,就可以回答出來,他道:「保安員C是病死的,急性脾臟炎,一種相當罕見的疾病,在手術之後,死於肺炎併發症……唉……」
  他在一開始的時候,還顯得十分理直氣壯,可是說到後來,卻有點遲疑,歎了一聲:「當然,要使他在病房中死亡,甚至人為的使他染上那種疾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並沒有深入調查——如果是保案員D先撞車死,再是保安員C的病死,那自然會有進一步的調查!」
  好幾個人叫了起來:「保安員D是撞車死的?要安排撞車的意外,太容易了,是什麼使得警方竟然毫不懷疑他的死因?」
  黃堂有氣無力地糾正了一下:「警方懷疑過,也調查過,證明是意外。」
  一干人等,又是一陣七嘴八舌,胡說提高了聲音:「聽黃主任說!」黃堂用力一揮手:「撞車事件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保安員D住在郊區,每日必經這高速公路,當時,他時速超限速三倍,目擊者稱,他的車子不斷超越前車,險像橫生,事後調查他十分喜歡開快車。」
  黃堂說到這裡,喝了一大口水才繼續:「在他前面是一輛輕型貨車,速度也很高,可是突然慢了下來,保安員D的車子,就撞了上去,後面又有一輛車子撞上來,形成了三車連環相撞,保安員D的車子,被夾在中間。」
  一個女青年嚷道:「前面輕型貨車的司機是兇手!」
  另一個則道:「也不排除後面那輛車子的司機是幫兇的可能性!」
  黃堂苦笑:「撞擊力十分猛烈,前面輕貨車雖然是車尾部分被撞,可是駕駛室的門打開,司機跌了出來,撞向路邊的石塊,當場喪生。後面那輛車的司機,死得更慘,身子壓得不成人形,保安員D自然不會好到那裡去,三個人全死了!」
  黃堂說出了撞車的經過,又靜了好一會,剛才提出兇手,幫兇的人,也不出聲,因為三個人都死了,情形就有點不尋常。
  如果一前一後的車子司機是兇手和幫兇,哪有和保安員D同歸於盡之理!
  若是沒有兇手,沒有幫手,那麼,撞車事件,自然只是一宗意外。
《神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