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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四風冷冷地道:「曾保,這是第三次了,貓有九條命,你不是貓,希望你別拿你的命來開玩笑,坐在駕駛位,到警局去。」
  曾保在他鼻樑上的腫起處摸了一下,轉過身,坐進了車子中,雲四風立即坐在他的身後,手中的槍對準了曾保的後頸。
  曾保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真要到警局去?」
  雲四風厲聲道:「開車!」
  曾保停了一聲,扭了扭車匙,引擎發出了一陣軋軋聲,也就在那時,雲四風看到了曾保的左手,扳下了一個鮮紅色的掣鈕。
  雲四回立時覺出不對頭,他想問曾保那是在幹什麼,可是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快到了超乎人類的正常反應速度。
  幾乎是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刷」地一聲響,在雲四風和曾保之間,已升起了一塊玻璃,而兩旁的車門上,也傳來了「卡卡」兩聲響。
  雲四風的反應,也算得怏了,他立時板動槍機,在密封的車廂中聽來,格外驚人,他已經射出了一槍。
  在射出一槍的同時,他立時伏下身來,去扳車門。
  他已經料到,在他和曾保之間,突然升起的那塊玻璃,一定是保險的鋼化玻璃,是以他已打算立時出列車子外面去。
  可是,他扳不動車門掣!
  車門也自動鎖上了!
  而他射出的那一枚子彈,射在玻璃上,立時反震了回來,彈向車後的玻璃,又彈向車頂,然後,鑽進了座墊之中,雲四風差點被他自己射出的子彈反震回來受傷!
  當雲四風發現自己竟不能離開車子時,他呆住了,曾保究竟還是佔了上風!
  他也不是不小心,要不然,躲在車中的打手也不會傷在他的槍下。
  但是,也正由於他發現了躲在車中的打手,是以他未曾進一步想到,車子的本身可能有古怪,任何的疏忽,皆能造成失敗!
  當雲四風這時,想起木蘭花常說的那句話來時,他不禁苦笑了起來。而其時,曾保卻已從駕駛座位上轉過頭,同雲四風望來。
  雲四風和他之間,距離十分之近,不會超過一尺。
  但,在他們兩人之間,卻隔著一塊玻璃,那是一塊槍彈也擊不碎的鋼化玻璃!
  曾保轉過頭來之後,面上所現出那種獰笑,是雲四風畢生難忘的,這時,他看來不像是一個人,他掀著唇,露著白森森的牙齒笑著,簡直就像是一頭餓極了的惡狼!
  曾保又按下了一個掣,雲四風立時可以聽到他發出來的沉重的喘息聲,接著,便是它的一陣刺耳之極的怪笑聲,他只笑了很短的時間,大約是他鼻樑上的腫起,使他感到了疼痛,是以他才停止笑聲的,他一言一頓地道:「雲四風!」
  他在叫了雲四風一聲之後,伸手在鼻樑上的腫起上摸了一摸,又獰笑了一下,才又道:「雲四風,你總算是十分了得的了!」
  雲四風的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他在想著:「怎麼辦?應該怎麼辦?」
  他已完全處在劣勢之中了,他該怎麼辦?
  他的心中盡避著急,但是他也知道,暫時,他是沒有生命危險的,是以他勉力鎮定著,他甚至將他手中的槍,用一個美妙的姿勢拋弄著。
  他道:「多謝你的稱讚。」
  曾保「嘿嘿」地笑著,道:「真了不起,你竟能幾次反敗為勝,那是我從未曾遇到過的,但是,你又怎能翻出如來佛的掌心?」
  他揚起了手,得意地笑著。五指在漸漸收縮,像是想將雲四風的頭,硬生生抓碎一樣,雲四風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曾保,你是一隻瞎了眼的臭蟲!如來佛會是像你這樣,天下再也不會有人信佛了!」
  曾保陡地縮回手來,這時,雲四風已看到打手從屋中湧了出來,將車子圍住,但是曾保卻並不望向車外,他的一隻獨眼,凶光閃閃只是望定了他。
  曾保的牙齒,在磨得「格格」作響,顯然他的心中,將雲四風恨到了極點,他一言一頓,道:「我很替穆秀珍可憐!」
  雲四風的心中一凜,但是,他仍毫不在乎地笑著。
  曾保冷笑著,道:「可憐的穆秀珍,她或者不知道她已快要做寡婦了,年紀那麼輕就守寡,真可憐,雲四風,你有什麼遺言?」
  雲四風的手心在冒著汗。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看來仍然十分自然,他道:「有,麻煩你告訴她,我遇到了一隻瞎眼臭蟲,不小心給它咬了一口!」
  「砰」地一聲,擊在那玻璃上。
  曾保和雲四風之間,隔著一層鋼化玻璃,雲四風的手中有槍,尚且傷不了曾保,曾保那一拳,自然是擊不中雲四風的。
  會保之所以會擊出那一拳,自然是表示他的憤怒。
  雲四風卻「哈哈」她笑了起來。
  雲四風這時「哈哈」大笑,倒也不是假裝出來的,因為這時,他被困在車廂之中,正處在極度的劣勢下,還能令得對方暴怒,這的確令他十分得意。
《魔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