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亡魂(14)
「出去,滾出去!」辛格裡王子無比憤怒地拍擊著桌子,「滾出這個別墅,別讓我再看到你們的影子!」
文靜的辛格裡甚至於衝到槍架面前,取下了一枝獵槍,高個子的面色十分難看,他拉了他的同伴,向門外退了出去。
在門口,他們還停了一停。
「王子閣下,我們等你十小時,十小時之後,我們再來聽你的回答。」高個子匆匆地講了那幾句話,便向外走了開去。
辛格裡王子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
獵槍就放在他的雙膝之上,他當真有舉起槍來,向自己的額角上放一槍,結束這條性命的一種衝動,但是他的雙手,卻僵直得可怕。
也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出去!」辛格裡近乎神經質地叫,「再不離開,我要開槍了!」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一停,接著,門又被自動地推了開來,辛格裡憤怒地舉起槍來,他的手指緊扣在槍機上,幾乎就要射出了彈了。
但是,當門突然打開之後,辛格裡整個人卻呆住了。
不錯,門外是站著兩個人。
但是那卻是他萬萬意料不到的兩個人,那是他絕不能射死的兩個人,他陡地站了起來,道:「是你們,原來是你們!」
在未曾敘述出現在辛格裡書房門口的兩個是什麼人時,個妨先說一段小插曲,小插曲是在兩大之後,東歐某國的一個特務機構中發生的。
當那兩隻大木箱被空運到了特務機構的一個密室之小,又被打了開來的時候,箱子中並不是他們期望著的兩個人,而只是兩塊沉重的大石!
那兩個「押運」的特務,立時被秘密審訊,事情還牽涉到了這個集團特務組織遠東站的許多要人,但是他們卻總無法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當木蘭花姐妹落入他們手中的時候,經過注射,保證她們可以昏迷七十二小時之後,又被裝入箱中,這是在許多人的監視之下完成的。
那麼,已經昏迷,被裝入箱中,一路在嚴密的監視之中轉運的人,為什麼在到了目的地之後,會變成了兩塊大石了呢?
東歐方面的特務機關,曾用了不少功夫,去研究那兩塊大石,證明這兩塊大石,的確是印度大吉嶺附近的岩石。
那就是說,當箱子還未離開印度的時候,便已經出了毛病了。
事情的確是那樣。
那輛中型吉普,在轉入廠馳往機場的道路之後,一直到機場,似乎很順利,但是在中途,卻出了一個小小的岔子。
這個小小的岔子,作書人在前文未作交代。
那便是,當吉普車離開機場還有三公里的時候,在公路上,忽然有一輛拋錨的車子。幾個人站在車子之旁,一見到吉普車駛了過來,立即便攔住了吉普車的去路。
那攔住吉普車去路的兩個人,分明是美國人,他們手揚了一揚,在吉普車上的人而言,他們似乎是並沒有理會那兩個揚手的人,而直衝過去的。因為他們只感到在剎那間,有一種昏然欲睡的感覺,而立即又清醒了過來,車子仍在向前行駛。
但事實上他們感到的「立即」,卻是四分鐘。
在那兩個美國人,伸手一揚之間,強力的壓縮機,將一種能令人在百分之一秒之內失去知覺的麻醉藥,以極細的細霧狀態,向前噴去。
車上的人在那片刻之間,昏迷了過去
六七個美國人從穩秘的地方,衝了出去,用最快的方法,打開木箱,這六七個美國人,原來的目的,只不過是想查看箱子中的東西而已!
但當他們打開了箱子之後,卻意外地發現,箱子中的,原來是兩個人!他們立即將兩個人搬出來,又放進去了兩塊大石。
這一切,只不過化了三分半鐘。
然後,一個人代司機打著了火。車子向前駛去。
車子在五六秒鐘之內,向前駛著,是處在無人賀駛的狀態之中的,但是他隨即醒來了,他只覺得自己剛才感到暈眩,而此際車子幾乎已失去了控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心地駕駛,他根本想不到,「一陣昏眩」已使他失去了四分鐘。
不但是司機想不到,司機旁邊的那官員也想不到,用秘密武器看守著木箱的那兩個「苦力」,也是完全未曾想到。
如果他們四個人之中,有人想到這一點,而看看手錶,發現他們已失去了四分鐘的時候,那麼公路上可能立時展開一場激戰!
但是他們卻根本未曾想到這一點,他們疾駛而去,公路上隨即恢復了平靜,在公路的轉角處,一個美國人已經替木蘭花姐妹進行注射。
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同時醒過來。
當她們看到了眼前的情形之後,都覺得其名其妙,兩人自然都記得自己是怎樣失手被擒的,但是如何又會來到公路上的呢?
而更令得她們奇怪的是,何以在她們身邊的全是美國人,那是和使她們成為俘虜的東歐人完全則反的,兩個集團的人。
木蘭花曾在那一剎間,對自己的處境,完全莫名其妙,那只怕這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她轉著眼珠,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兩人面上的面具,早已被除去了的,所以這時,她們驚愕的神情,在美麗的臉龐之上,表露無遺,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一個中年人首先開口,他帶著沉重的美國南部口音,道:「小姐,大吉嶺是國際上最奇怪的都市之一,在這裡發生奇怪的事,是不足為奇的。」
木蘭花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則是眼前這些人對她們並沒有惡意,那確是可以肯定的,她遲疑地道:「你們是——」
「如果你是木蘭花小姐,」那中年人道:「那你就應該認識彼德遜,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
一提起彼德遜來,木蘭花就明白了。
彼德遜曾經是她的敵人,後來又化敵為友的一事(請翻閱《海底火龍》一書),他們既然是彼德遜的同事,那麼他的身份,也不必明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