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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我說我們的處境,十分危險,你明抓這是什麼意思麼?」木蘭花變換了一個躺著的姿勢,她簡直睡下來了。
  「我不明白。」
  「用心想一想。」
  穆秀珍並不是不聰明的人,但是她脾氣急躁,沒有耐性,做什麼事情都是潦潦草草,三下五去二就算數了,她給木蘭花逼著一想,立時就明白了,道:「我知道了,你是說,林勝在這個醫院中,看到我們一天一天地好起來.他會向我們下毒手?」
  木蘭花十分高興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好。」
  穆秀珍受了稱讚,更是得意,道:「蘭花姐,我連你一下的計劃,我都知道了,你準備讓他來害我們,引他上釣!」
  木蘭花笑著在她的肩頭上拍了拍,道:「有你的。」
  穆秀珍越發得意,索性學著木蘭花平時的樣子,道:「可是,這個辦法也是有漏洞的,萬一,林勝不想害我們呢?」
  「問得好,我們要使他來害我們,所以,第一步,我們要請一位警官,去調查全醫傷中,臉部包紮著紗布的患者,這位警官必須公開進行這件事,那麼,當林勝知道我們已經在展開行動,懷疑到他的藏身之處後.他也會開始行動了。」
  穆秀珍道:「好計劃,但是,林勝如果不在這裡呢?」
  木蘭花搖頭道:「這個問題可問得不怎麼好,你要知道,我們如今進行一切,全是在林勝是躲在這個醫院中的大前提下進行,如果林勝不在,那當然得另打主意了,但即使他不在,我相信,他第一次害人不成,看到我們漸漸康復,仍然是會來第二次害人的。」
  (各位讀者,木蘭花對事件的精密的推測,距離事實是不遠的,在這次事付中,她的幾個假定,都和事實十分接近,她推測錯誤的,只不過是第一次害她們的不是林勝,以及夢娜和林勝,並不發生直接的關係這兩件事而已,但這兩件事和整個事件,是無關的。)
  木蘭花揮了揮手,道:「所以,我們從現在起,要加倍的小心,對於任何人,任何事情,任何食物,都要小心從事。」
  「對,那麼我去通知警方。」
  「好的,你不妨在對警官交待任務之際,將聲音放得大一些。」木蘭花笑著,「那麼,醫院上下人等,就全知道我們的用意了。」
  穆秀珍走出了病房,木蘭花仍躺在床上。
  一分鐘後,木蘭花個禁啼笑皆非。
  她吩咐穆秀珍大聲一些交待警官,可是沒有想到,穆秀珍竟以唱大花臉也似的嗓門在直叫:「統計一下,有多少臉部受傷的病人!」
  她一連叫了六七遍,只怕四層樓高的醫院之中,所有的病人、護士、醫生、員工,沒有一個人不聽到了她的聲音了。
  等穆秀珍回到病房中的時候,她還得意洋洋地反問,道:「怎麼樣?我表演得可好?我想,林勝如果在醫院中,他一定聽到了。」
  木蘭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想一定聽到了!」
  兩人的神情,雖然緊張,但是當她們想來,一個狡猾之極的匪徒,可以會自動上鉤,自己送上門來之際,她們卻又十分興奮。
  本來,她們生傷初癒,是極度需在休息的。
  但是為了防止敵人再度對她加害,是以她們輪流休息,決定以病後虛弱的身子,和兇惡狡猾的林勝,鬧上一鬧!
  整座醫院,仍和平日一樣,十分寧靜。
  除了木蘭花、穆秀珍和林勝之外,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在這座看來如此恬靜的醫院中,將會有驚心動魄的事情發生!
  黃昏時分,黃永洪又來到了醫院中,他將兩顆毒藥,交給了林勝,那是兩粒白色的藥丸,和木蘭花姐妹,所服食的藥丸一樣。
  黃永洪是醫生,他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弄明白,木蘭花姐妹服食的藥丸是什麼形狀的,林勝若是能順利地將藥丸對調,木蘭花姐妹是非死不可的!
  而林勝在醫院中住了那麼多天,他也注意到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在夜晚的服藥時間是兩次,一次是八時,一次是午夜十二時。
  要給病人服食的藥,先由當值的護士準備好,放在護士的休息室中,時間一到便由當值的護士,送到病房之中去——這是林勝在下午觀察的結果。
  他在下午,曾經借意到護士室中去走過幾次,完全沒有人干涉,看來,要將丸藥換過,那是極其容易的一件事!
  林勝決定在午夜行事。
  所以,當天色漸漸黑下來,走廊中亮起了黃黃的燈光之際,他躺在床上,仔細地思索著,他並不是想著如何對付木蘭花。因為在他看來,由他出手,來對付兩個重病初癒的女子,那簡直是「大材小用」之極了,他所思索的,是如何對付黃永洪!
  他已經偷了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放在床墊之下。
  黃永洪替他拆除面上的紗布之際,當然會有護士在場,但是林勝估計,如果他出其不意,刺死了黃永洪的話,那護士一定會目瞪口呆的,而他就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逃出醫院去了,那時,容貌已經改變,人海茫茫,誰還找得到他?
  林勝想到得意之處,翹起了腿,哼起歌兒。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林勝絕不是初出茅廬的犯罪者,他是犯罪的老手了,是以,越是離下手的時間近,他就越是鎮定,
  他甚至於小睡了一覺,在十一時半,他醒了。
  病房中黑沉沉地,只有走廊中,略有光線射入。
  林勝站了起來,輕輕地推開了門。
  在走廊之中,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在木蘭花的病房之外的一條長凳上,坐著一個警官,那個警官雖然未曾熟睡,但分明是在半睡眠的狀態之中。
  林勝乍一見到那個警官,心中不禁本能地吃了一驚。
  但是他繼而一想,如今自己是一個病人,在這裡出現,走動,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又何必怕那個在打瞌睡的警官?
  他將兩粒毒藥,小心地提在手指中,向外走了過去。
  護士當值室是在洗手間的附近,他堂而皇之地走著,在經過那個警官的時候,那個警官甚至連眼皮也不抬一抬!
  林勝來到了護士值班室的門口,有兩個護士在裡面。
  一個護士正在準備著要給各個病房病人吃的藥,另一個則在看小說,林勝毫不在乎地走了過去,再過去,便是洗手間了。
  他到洗手間去轉了一轉,回到了護士室的門口,向內張望了一下,搭訕著回道:「姑娘,我還有幾天可以拆紗布啊?」
  看小說的那個抬起頭來,道:「別心急。」
  「啊!」林勝如發現新大陸也似地,向前踏出了一步:「你在看什麼小說?是依達的,還是楊天成的?這兩人的小說都好看。」
  那護士笑了起來,推了推眼鏡。
  林勝已經走進了護士室之中,但是兩個護士,誰也不覺得突然。他又搭訕了幾句,然後,站到了那在配藥的護土背後。
  「姑娘,」他又柔聲道:「你可知道,那兩個姓穆的女病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兩位女黑俠麼?她們是給仇人所害的。」
  「當然知道!」那護士揚起頭,並且轉過頭來回答。
  「等一等,別動!」林勝突然道:「你臉上的一點灰塵,我來替你抹去!」
  那護土果然不動,林勝的左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抹了一下,但是在此同時,他的右手,卻已伸到了藥盤之中!
  林勝是一個魔術師,魔術師的手指是最靈活的,林勝自然也不例外,是以他只不過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便已將放在小方紙上的,準備給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服食的藥丸,換上了黃永港給他的,含有劇毒的毒藥,他又小心地縮回手來,向後退去。
  那護士還向他一笑,道:「謝謝你。」
《奪命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