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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翔總算吁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的電話還算打得及時,木蘭花還未曾發生意外,但是那警官的頭腦不怎麼清醒,自己還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中去。
  他放下了電話,令一個警官將十七號探員的所有報告,一齊記錄下來,然後,他駕著車子,以極高的速度,向醫院趕去。
  高翔在向醫院趕去的時候,心焦如焚,但是那個警官在放下了電話之後,動作卻仍是慢吞吞地。他心中只感到高翔有點神經病。醫院之中,這樣安寧,誰會去害木蘭花?那簡直是笑話。可是高翔既然這樣吩咐了,卻也不能不去看一看。
  他踱著方步,來到了木蘭花的病房之前,在門上敲了兩下,那時候,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正在護士的照顧之下,各自拿著一粒丸藥,待放到口中去。
  她們一聽到敲門的聲音,便放下手來,木蘭花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先向穆秀珍望了一眼,連得穆秀珍也不免緊張了起來。
  然後,木蘭花才問道:「誰?」
  「是我?蘭花小姐,你沒有事情麼?」
  木蘭花聽出了是那個警宙,而這一問,卻令她感到事有蹊蹺,她忙道:「請進來,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
  那警官推門而入,笑道:「沒有什麼,剛才高主任來了一個電話,他很緊張,說是就在這幾分鐘內,會有人來害你。」
  穆秀珍一聽,首先笑了起來,道:「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有人要來害我們,他連時間都知道,這不是太有趣了麼?」
  穆秀珍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的那粒藥丸,拋進了口中,喝了一口水,吞了下去,又在藥盤拿過了第二粒,木蘭花卻不像穆秀珍那樣輕鬆,她放下了藥,道:「他還說些什麼?」
  那警官道:「他叫我來看你們。」
  穆秀珍又待將第二粒藥拋進了口中,但是木蘭花卻揚起了手,道:「且慢,護士小姐,你進來的時候,可曾見到什麼異樣的事情發牛麼?」
  護士搖了搖頭,道:「不曾啊。」
  「蘭花姐,」穆秀珍不耐煩地說:「高翔一定是神經過敏了,千萬別聽他胡言亂語,我們吃完藥,也該可以睡了。」
  木蘭花卻仍然搖著頭。
  「不行。」木蘭花下床走來,「我得和高翔通一個電話,我看他急急地打電話,一定是有道理的,一定有人要在一個固定的時間來害我們!」
  她抬頭看了看鐘,又補充道:「我看這時間是在午夜十二時。」
  穆秀珍也抬頭看了看,道:「現在不過十二點了!」
  她一面說,一面打了一個啊欠,順手又將手中的藥,向口中拋去,就在那一剎間,木蘭花陡地心中一驚,叫道:「別吃藥!」
  她突如其來地一叫,令穆秀珍的手一震。
  是以,穆秀珍拋出的那顆藥丸,也沒有跌進她的口中,而是落在床上了。這時除了木蘭花以外,其餘三個,都是莫名其妙。
  木蘭花正色道:「高翔的電話一定是有來由的,有人想在十二時正害我們,謀害我們的行動,也是正在進行之中。」
  「你說什麼?」穆秀珍不明白。
  「唯一可以使我們在午夜十二時受害的方法,便是將毒藥當作普通的藥丸,讓我們自己取起毒藥,送進自己的口中去,毒死自己!」
  木蘭花說得十分正經!
  是以,剎那之間穆秀珍和護士的臉色都變了!
  穆秀珍臉上變色,是因為她剛才已吞服了一顆丸藥,如果那是毒藥的話……穆秀珍現出了一個十分尷尬的苦笑來
  而那護士,則想到自己是取藥進來的人,如果木蘭花堅持這樣說法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大大地麻煩發?她怎能不呆著。
  呆了片刻,還是那護士先開口,道:「穆小姐……你是在開玩笑,故意嚇唬我們的,是不是?我可給你嚇壞了!」
  穆秀珍也拍了拍心口,道:「蘭花姐,半夜三更來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木蘭花瞪了穆秀珍一眼,並不理會她,卻仍然以十分嚴肅的聲調道:「姑娘,我深信我的推測是不錯的,當然這件事和你是沒有關係的,但是我再問你一次,你可曾注意到有什麼樣的事麼?譬如說,在你配藥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
  那護士睜大了眼睛,突然道:「是了,四0三室的病人,曾進來過,他是黃永洪醫生的病人,入院已有好幾天了。」
  木蘭花陡地站起,道:「可就是面上紮著紗布的?」
  「是啊,難道他——」
  護士還未曾講完,木蘭花已急急地道:「警官,你快去逮捕這個病人,快,如果你行動夠快的話,你一定可以立下一個大功了!」
  那警官的面上,出現了十分猶豫的神色來。
  他顯然是絕不知道木蘭花這一個命令真正的意思,但是他的動作,卻十分快疾,他向後一退,退到了門旁,突然拉開了門。
  可是,當他一拉開了門,還未曾向後再退出去之際,門外突然有一個人影一閃,一掌狠狠地向那警官的腦後劈了下來。
  那警官連轉身看著向他偷襲的是什麼人的機會都沒有,便已身子仆倒在地,重又跌進了病房之內,而門外的那個人,也一步跨了進來。
  那人一進來,便隨手將門關上。
  他身形高瘦,滿頭滿臉,都紮著紗布,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在他的這雙眼睛之中,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邪惡光芒。
  而更令人吃驚的,是他的手中,執著一柄極其鋒利的外科手術刀!他站在門前,陰森的目光,向病房中三個女性掃著。
  護士小姐乍一見了這等情形。嚇得用手掩住了口,一點聲音出發不出來,身子則不由自主的地發抖,穆秀珍陡地跳了起來。
  在她跳起來的一剎間,她根本忘了自己是才從鬼門關回來,連走路也需要扶持的人,她是準備去和那人拚命的!
  然而她才一跳起,便已跌在床旁,一陣喘息,幾乎昏了過去,只得眼睜睜地望著前面的那人,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三人之中,只有木蘭花最鎮定。
  她本來是站在床邊上的,這時,身子緩緩轉了過來,面對著那人以十分平靜的聲音道:「林勝,想不到我們做了幾天鄰居!」林勝聽得木蘭花一照面間,便已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頭也不禁震動了—下,同時,他揚起了手術刀來,向前走了兩步。
  他是被那警官的敲門聲引出來的,而當他看到那警官進入木蘭花的病房之後,他已知道,事情可能有了新的變化了!
  而當他躡手躡足,來到木蘭花的病房之外偷聽的時候,便自然而然地聽到了木蘭花等人所交談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若沒有新的行動,那就完了。
  所以,他不等那警官來逮捕他,便先擊倒了那警官,衝進了房內。他明知道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這時可以說是毫無抵抗能力的,他可以殺了他們,然後再設法逃去。但是,當他而對著木蘭花如此鎮定的神色時,他的心中。又個免駭然。
  木蘭花看到他向前踏出了兩步,更笑了起來,道:「林勝,你完了,你的事情已完全敗露了,我猜想你經過了整容,是不是?」
  林勝又震動了一下。
  他沉著聲道:「是的,可是你也活不長了。」
  木蘭花淡然地笑了笑,道:「林勝,你第一次的詭計,可以說是絕紗的。但是絕妙的詭汗,奪命紅燭,尚且未能取了我們的性命,何況是現在,一柄尖刀就可以解決我們了麼?你盡可以來試試,看看我可不可以將你手中的尖刀奪下來!」
  木蘭花一面說,一面身形微微一矮,擺出了一個十分機警的應敵之勢,但是,當她這樣做的時候,她卻感到了一陣頭昏!
  她這時實在是一點能力也沒有的!
  如果林勝不顧一切地握著尖刀,向她衝了過來的話,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是絕沒有辦法將林勝手中的尖刀奪下來的!
  但是,木蘭花的威名,何等震人,林勝一看到木蘭花身形一矮,他心頭受了第二次震動,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一步。
  木蘭花哈哈笑道:「你不敢,你不敢的,是不是?你的醫生朋友已落網了,你還會久麼?你唯一的出路,便是柬手就縛,說出贓款的所在地,那麼,或者還可以免上電椅,可以換一個無期待刑,要不然,你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林勝硬著頭皮道:「你有能力奪下我的刀來麼?」
  木蘭花笑道:「不信你可以試試。」
  林勝突然又向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門旁,道:「可是我用飛刀傷你,看你有什麼辦法,別忘了,我本來是一個魔術師。」
  木蘭花知道林勝的飛刀技術是十分驚人的的,她一直在和林勝拖延著時間,希望會有人推門而入,那麼局面便可有所改變了。
  但是,她已盡她所能了,林勝仍是佔著上風!
《奪命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