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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判斷不正確了,醫生,」木蘭花冷冷地道:「你退回來,將你身上的武器放下來,胡法天的搶已到了我的手中,你必須服從我。」
  「是……是……」那醫生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索著,在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地竟取出了六柄槍來,這一點,倒也很出於木蘭花的意外。
  「你倒退著向我走來。」木蘭花繼續命令。
  那醫生倒退著向後走來,等他來到木蘭花的跟前之際,木蘭花揚起手中的槍,以槍柄向著他的後腦,重重地擊了下去。
  那傢伙身子一軟,搖了兩下,便倒了下來。
  「希望你不要終身昏迷不醒。」木蘭花冷笑了一聲、然後轉過了頭來,「你呢?胡先生,你是要強迫呢?還是自願?」
  胡法天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本來,雖然他處於極端和利的劣勢,有了那麼多時間去供他思索,他也應該漸漸地定下神來了。
  然而這時,他卻不能!
  因為木蘭花的五指,緊緊地抓住了他的一半頭頸,而木蘭花的那一抓,十分之技巧,大拇指恰好扣在他頸旁的動脈之上。
  動脈被壓,血液不能順利地流向腦部,—個人便會產生一種昏酡酡的感覺,在這樣的情形下,是任何人不能好好地思考的。
  是以胡法天的這時候,只覺得極其慌忙,面色青白,木蘭花問他的話,他是聽清楚了,但是他該如何回答木蘭花,他卻是茫無頭緒。
  木蘭花又冷笑了二下,道:「好了,秀珍在那裡,你帶我去,我要看她的情形如何,再來處置你,你聽到了沒有?」
  胡法天困難地點了點頭,說道:「你……放開我!」
  木蘭花手—松,但是她的手,剛一離開了胡法天的頸際,便立即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替他一扭,將他整個身子,全都扭了過來。同時,她手中的槍一伸,直抵住了胡法天背脊。
  當木蘭花第一次和胡法天交手之際,因為看到胡法天年輕,在科學上的造詣高,因之處處都留下餘地,希望胡法天能夠痛改前非。
  但如今,她已明白胡法天是一個凶殘,狠辣得似乎失去了人性的傢伙,她手下自然也絕不留情了,她將胡法天的手臂,扭得再用—分力,手背脊骨便會斷折的程度,令得胡法天難以妄動,由於胡法天曾經中槍,這樣的扭曲著,更會令他產生陣陣劇痛!
  木蘭花的估計不錯,這時,她雖然在胡法天的背後,但是也可以看到胡法天的汗水,一串一串地向下流了下來。
  胡法天的神智,顯然已經恢復了。
  他用—種十分深沉的聲音道:「好,蘭花小姐你……好!」
  「不錯,我本來就很好,胡先生!」木蘭花自然知道胡法天這樣講法是什麼意思的,她也針鋒相對地回答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有了本領,就可以胡作非為,肆無忌憚,這只不過是—點小小的教訓,等你再回到法庭上的時候,你將知道自己換來的代價了!」
  胡法天悶哼了一聲,並不言語。
  「好了,你帶我去看秀珍。」
  「哈哈哈!」胡法天突然怪笑了起來,「我本就準備請你去看她的,看到你親愛的妹妹,成了一個瘋子,那是我的功勞!」
  木蘭花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極度的寒意!
  胡法天不止一次說到穆秀珍已成了瘋子,秀珍是怎麼成為瘋子的呢?難道這是真的麼?如果這是真的,無論胡法天下場如何,損失總是無法彌補的了!
  她沉聲道:「你帶我去!」
  胡法天向外走去,木蘭花扭住了他的手臂,將槍口抵住了他的背脊,緊緊地跟在後面,開了門,經過了一條甬道,木蘭花已經看出,—切全是在地下的。
  木蘭花的心中,不禁暗自吃驚。
  因為這許多地下的建築,絕不是—朝—夕所能建成的。胡法天選擇了這樣荒涼的郊外,苦心經營,他的野心之大,實是可想而知的,如果這次再不能將之制住,那麼這個具有超人的能力,和非人的殘忍的人,終將成為為害社會極大的毒瘤!
  他們的甬道中轉了一個彎,木蘭花突然停止了腳步。
  她聽到了穆秀珍的聲音!」
  那的確是穆秀珍的聲音,聲音是從甬道盡頭處的—間房間中傳出來的,那間房間的門關著,但是穆秀珍的聲音聽來更給人以—種十分異樣的感覺。
  穆秀珍在笑著,她的笑聲尖而利。
  穆秀珍是一個性情樂觀的姑娘,她本來就很喜歡笑。但是本蘭花卻從來也未曾聽到她用這樣的聲音笑過。穆秀珍不但在笑,而且還在胡言亂語。只聽得她叫道:「我是天兵天將的教練,火箭送我到太空去,我去將天兵天將勾了來,十殿閻王,只是我的小孫子,孫行者是我徒弟,你們誰敢來啊!」
  她最後的一個「來」字,淒厲而令人心顫,那實是在—個瘋子的聲音!木蘭花在那一瞬間,簡直再提不起勇氣來向前走去。
  而胡法天,則陰陰地冷笑了起來……
  高翔到了公路局,只不過用了三十分鐘時間,便已然有了眉目。烈性炸藥是在築路段的臨時倉庫中失去的,失去之後報了案,也沒有引起人怎麼注意。
  三十公斤炸藥,可以引起極大的傷亡,但正因為它所能引起的傷亡太大了,使人不相信有什麼瘋子會利用它來犯罪,倉庫中人還當是數字算錯了,或是使用過多,忘記了報數而已。經過高翔—調查,看守倉庫的人才道出幾天之前,有一個朋友騎著摩托腳踏車去找過他,請他喝酒。
  那個「朋友」是在日新油廠做工目的,他的名字叫顧大章。
  高翔想不到那麼短的時間內,會有那麼大的收穫!
  追緝的範圍陡然縮小了,那個顧大章,毫無疑問便是偷去炸藥,安放炸藥的人,只要找到了他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高翔連忙撥了電話,聽電話的是方局長。
  「方局長,我已查清楚了,」高翔急急道:「事情是—個叫顧大章的傢伙幹的,快領人去逮捕他,他是原油運輸部的工目。我立即回來。」
  高翔一放下電話,便竄上了摩托車,趕回了去。
  當他在公路上飛馳的時候,他的心情,極其輕鬆。
  因為一根最主要的線索已經抓住,抓住了這根線索之後,一定可以迎刃而解了,一項巨大的危機,將會捎弭於無形!
  高翔用最短的時間,回到了煉油廠。
  當他才一進煉油的大門之際,便想到事情有些不對頭,兩名警官老遠一看到他,便向前奔了過來,叫道:「高主任!」
  「什麼事?」高翔迎了上去。
  「高主任,那顧大章,他……他……」
  「他怎麼樣,逮捕了麼?」
  「那傢伙十分機智,由於他是工目,本來他也在廠中參加搜索工作的,但一當我們的人要去逮捕他時,他撥足便逃!」
  「哼,那率領人去逮捕他的人該受處分!」
  「是,」那警官道:「但是……那是方局長親自帶人前去的。」
  高翔歎了一口氣。
  顧大章見到方局長向他走來,便立即感到事情很不對頭,撥足便逃,這人毫無疑問是一個十分機靈的人。他忙問迫:「逃走了麼?」
  「沒有,可是他卻爬上了一個儲油塔的頂上。如果我們開槍,那麼就有可能將油塔射穿,那是會引起大爆炸的,所以如今將他圍住了。」
  「帶我去看。」
  「是!」那兩個警官領著高翔,向前急匆匆地走著。
  不一會,便來到了五六座的油庫的前面,在那五座巨大的球形的油庫附近,已經圍滿了警員,每一個油庫,足有三十尺高。
  高翔—到,便看到其中的一個油庫上,伏著一個人。
  那人伏在油庫頂上,要射中他,無異是十分困難的,而爬上塔頂的鋼梯卻又被那人在當中拆下了老長的—截來。
  方局長正在擴音機之前叫著:「顧大章,你的陰謀完全暴露了,你快些下來,那麼,警方還可以量情從輕發落,若是再頑抗,那是死路一條!」
  高翔從另一個警官手中,接過望遠鏡來,向上望去。
  顧大章是—個身形十分魁偉,而且一臉精明的漢子,約莫三十五歲,令得高翔奇怪的是,他雖然四面被圍,但看來面色相當鎮定。
  高翔來到了方局長的前面。
《死亡爆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