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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架的一頭著地,另一頭抬起,申希伯德像拉「人力車」
似的,拖著一步步向前進。
「人力車」有車輪,幾十年前在東方的國度裡,在交通工具上曾扮演過重要角色。如今東南亞有些地方仍能見到它,但那只是滿足觀光遊客的好奇,供人坐在車上拍照留念而巳早被其他交通工具所取代,否定了它存在的價值。
希伯德臨時做成的這付擔架,既沒有輪子,狹谷內地勢又崎嘔難行,加上烈日當空,他自然就更吃力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還拖行不到兩里,距離目的地尚有一大半路程。
躺在擔架上的妮莎亞很過意不去,側轉頭道:「希伯德先生,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希伯德消耗體力太多,已無法逞強,只好把擔架拖至樹蔭停下,一口氣喝了半水壺的水,才坐下來喘息。
擔架一放平,妮莎亞就不能躺,必須坐了起來。
希伯德忽問:「你的腿傷怎麼樣?」
妮莎亞道;「血已經止住,只是關節扭傷了,無法走動,害你為我累成這樣,實在過意不去。」
希伯德置之一笑:「沒關係,要不要我替你檢查一下?」
妮莎亞急道:「不!不!不要……」
希伯德不禁笑問;「怎麼,你連腿也怕我看?」
妮莎亞沉默不語。
希伯德這時才注意到,妮莎亞雖是穿著一身歐洲傳統式樣服裝,但頭上戴著寬荷葉邊的小帽,又戴了黑紗面罩。
手中是長統手套,直到袖口內。而寬大的長裙下,兩腳上也穿了長統襪。全身等於密密地包裹起來,沒有一寸肌膚露出。
他不由地突發異想:難道這外星女子不僅面貌可怕,形同「怪物」,連全身也長滿類似鱗甲或長毛的怪樣子嗎?
既然妮莎亞不願讓他看,他也就不便強人所難了。
妮莎亞沉默了片刻,似乎故意要把話題轉移,忽問:「希伯德先生,你是一個人住?」
希伯德微微點了一下頭,自我解嘲地笑道:「我才是個『怪物』,沒有人類願意跟我住在一起的。事實上,我的研究工作也不願受人干擾。」
「那你太太呢?」妮莎亞問。
希伯德聳聳肩道:「我還沒有結婚。」
妮莎亞「噢」了一聲,沒有追問下去。
希伯德卻接著道:「兩年前,公司裡的總工程師也是東方人,有意思把我和他女兒撮合,可惜我一心研究『追憶攝影機』,冷落了那位小姐。當我辭去工體後;我們只見過兩次面,以後就沒有再連絡了。」
妮莎亞文陷入了沉思。
希伯德站起來道:「休息夠了,我們走吧!」
於是,他又拖著擔架繼續前進了。
這一段路沒有再休息;希伯德一口氣走出兩三里。
忽聽妮莎亞道:「希伯德先生,前面要向右道山坡上去了。」
希伯德聽了一聲,放眼看去,心裡不禁暗自叫苦。只見右方是一片岩石形成的陡坡,即使空手攀登也很艱辛,何況是拖著個載人的擔架。
他打量一下坡勢;只好苦笑道:「恐怕要背你才上得去了。」
妮莎亞急問:「電瓶怎麼辦?」
希伯德道:「只好先背你上去,我再下來拿了。」
妮莎亞過過不去道:「希伯德先生,真不好意思,讓你為我這麼辛苦……」
希伯德強自一笑道:「宇宙是一體的,雖然我們生存於不同的星球,但你既然來到了地球,能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
妮莎亞幾乎又要說:「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但她話還沒說出口,希伯德已放下擔架,過來先拿開她捧抱著的電瓶和背包,扶起她,自己再蹲下。
當希伯德背起她時,突然感覺出這外星女子的身體,似乎與地球人毫無差異。
他的雙手托著妮莎亞的兩條大腿,雖然隔著長裙和長統襪,仍然感覺出它的豐盈和柔細。尤其頂著他裸背的兩座肉峰,更能感受到它的豐滿挺實,而且極富彈性。
希伯德猛然想起,兩年前的那次盛大酒會上,與蘇菲亞羅蘭擁舞的感受。所不同的是,接觸的部位一個是前胸,一個是背後而已。
但他相信,這個外星女子的雙蜂,絕不讓那位國際聞名的肉彈艷星瑪丹娜專美於前!
希伯德驚覺自己有些想入非非,急忙收斂心神,立即向右方山坡走去。
妮莎亞一手緊摟著他身體,一手指著坡上那片—密林道:
「我的『交通工具』就藏在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