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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那女秘書並沒有吃驚,他走進來她是早看到了的,在她的心中,甚至在期待著那樣的一吻,她只是抬起頭來,眼中有十分幽怨的神色,她冷冷地道:『高先生,什麼風將你吹到這裡來了?」
  高達笑了笑,並不作解釋,只是道:「莎莉,你又美麗了許多!」
  女秘書抿了抿嘴道:「美麗有什麼用啊!美麗又不是繩子,可以綁得住你的心。」
  高達笑著向自己的胸口指了指道:「莎莉,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就和你說過,我是沒有心的!就算有繩子也沒有用。」
  一提起『那天晚上』,美麗的女秘書俏臉立刻紅了起來,那是她畢生中最難忘的一個晚上。一直到現在,她仍然不後悔那一個晚上,因為高達的一生之中,至少是有一個晚上是和她在一起纏綿的。她白了高達一眼道:「你不會又是來約我的吧?」
  「莎莉,我非常之忙,我要請你查一個電話號碼,我要這個電話號碼的地址。」高達取出了那紙片來,即使在紙片上,也有著異樣的香味。
  女秘書聳聳鼻子:「哼,又是女人的。」
  高達豎起了手道:「我可以發誓,我不知道那是誰的電話號碼,但是那卻十分重要,和我的性命有關,如果我死了——」
  高達做了一個鬼臉,沒有再說下去。
  女秘書輕輕歎了一聲,站了起來,走向一列鋼櫃面前,拉開了其中的一隻抽屜,高達望著她豐腴的背影,又不禁有點想人非非起來。
  他正想走過去,想在她的後面出其不意地將她抱住,另一扇門打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神情十分果敢的人,走了出來。
  那人一看到高達,揚手叫道:「浪子,你好!」
  高達笑道:「沒有穿,也沒爛,口袋中有錢,老有女人在罵我,你說我好不好?蘇放,你最近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案子。」
  蘇放是這個事務所的主人,他是一個很有聲望的私家偵探,他和高達是大學中的同學,而他在偵探界的聲望如此高隆,倒有一大半是高達的功勞,高達的生活,『正人君子』看了只是搖頭的,但是高達卻是一個十分聰明,有著極其縝密頭腦的人。
  蘇放有了什麼疑難的案件,總愛去和高達商量,更多的時候,他們一起行動,出死人生,但高達卻只是為了好奇而去尋找線索,只是為了追求刺激而去冒險,和蘇放是大不相同的。所以任何事情成功之後,高達總是飄然而去,不再去理會的了。
  蘇放對高達自然是十分感激的,所以這兩個生活作風全然不同的人,會成為好友。舉一個例子,便可以說明他們兩人作風上的距離。
  高達在任何事情上,總是馬馬虎虎,不很認真的,但是蘇放卻恰懊相反,而且不論事情多麼煩瑣,他都不怕。任何城市的電話簿,都是要知道了姓名之後,才能查到電話號碼的,但是蘇放卻曾花了很多時間,將電話簿上的號碼循序排列下來。
  所以他事務所的檔案中,可以根據任何號碼,來查出這個號碼的地址來。高達在一看到那個電話號碼之際,拿起電話來想打電話,但是終於沒有打,就是因為在蘇放的事務所中,可以查到這個電話的地址,他準備親赴那地址去探訪一下之故!
  蘇放搖頭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案件,你來做什麼?有什麼新奇的事要講給我聽嗎?我今天有空!」
  「不,我是來查一個電話號碼的地址。」高達笑著回答,這時美麗的女秘書已沉著臉,將一張卡紙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張卡紙上有一個號碼,正是紙片上的號碼,然後是一個地址:春江路二十四號。再來就是一個名字:王國泰。
  高達已記住了那地址,他一記住的事,除非他因為腦震湯而失憶,要不然他是再也不會忘記的,他將卡紙放在桌上道:「謝謝你,莎莉小姐。」
  女秘書只是勉強點了一下頭,道:「再見。」
  高達向蘇放揮了揮手,蘇放向那卡紙看了一眼,笑著說:「浪子,可是有什麼人輸了錢,心中不甘,想找你去翻本嗎?」
  高達精於一切賭術,不但精於一切賭術,而且還精於一切賭術的作弊方法,他曾利用自製的小型強力電話儀器,使得蒙地卡羅的大賭場中的輪盤賭連開二十次『十三』。貝魯特近郊的國家賭揚的負責人,都將高達列入黑名單之中。
  而能有這『榮幸』,被一個國家賭場列入黑名單的,只不過三個人而已,那是這三個人的賭術,實在太精嫻的緣故!
  這時高達聽得蘇放那樣問,他心中不禁一動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這王國泰他難道是開賭場的?是不是?」
  「現在這樣的場所,通常不叫作賭場,而叫著『私人俱樂部』。奇怪了,浪子,你怎麼會不知道這地方呢?那裡有著你所喜歡的一切!」
  「是嗎?」高達大感興趣,拿起那張卡紙,伸指在那卡紙上彈了一下。「我為什麼會不知道呢?那地方一定十分秘密,是不是?」
  「是的,很秘密,它二十四小時開放,但有嚴密的看守,只准男人進去,所有的會負名單,全是秘密的,在入會和交納了巨額的會費之後,就可以獲得一張通行證和一隻軟膠的橡皮面具,那種橡皮面具薄得可以緊貼在皮膚上,甚至不影響皮膚的感覺,但是卻可以改變你的容貌,所以即使是平時朝夕見面的朋友,在那地方相見,也是認不出來的。」
  高達『噓』地吹了一下口哨。
  「裡面有各種各樣的賭,和世界上一切荒唐的玩意見,據說這個俱樂部的會員,不但是本地的巨富,幾乎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有它的會員。」
  高達笑著:「那大好了!再會!」
  「等一等再走,」蘇放又叫住了他。「如果你想偷進那地方去,我勸你不必去冒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得用計策才行。」
  「我明白,有那麼好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死了也難以閉眼,你放心好了!高達輕鬆地吹著口哨,離開了蘇放的事務所。
  他一出了那幢大廈,立刻趕到停車場,駕著車向春江路駛去。春江路是一條十分短的道路,要由一條十分陡斜的路通上去,那上面是一個從半山中開出來的平台,總共只有四幢花園洋房,那自然是高級之極的住宅區。
  高達的車子並沒有駛上那條斜路,在斜路下面,他就停了下來,然後他棄車步行上去,在一株樹後站住,打量著二十四號。
  從表面上看來,二十四號十分之平靜,高高的圍牆,精緻的鐵門,所有的窗子都落著白色的窗紗,也聽不到有什麼特別的聲響傳出來,更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戒備,如果不是得到蘇放的特別警告,他一定會翻牆而入,去察看究竟的了。
  但是現在,他卻在等著機會。
  他等了四十分鐘才看到一輛跑車駛上斜路,停在路口的當地上,從跑車中走出一個人來,那人一下了車就東張西望,然後來到了二十四號的門前按了鈴,鐵門上的一個小方格立刻打開,那人將一張圓形的卡遞了進去,小方格中有一隻手將它接了過去。
  了三十秒,鐵門打開,那人閃身進去,鐵門又立刻關上,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似乎沒什麼事情發生過。
  高達慢慢走了出去,他輕而易舉弄開了那跑車的門,坐了進去,仍然等著,這一次等的時間更久。
  高達幾乎有點不耐煩了!
《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