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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定宗的皇后叫海迷失,據傳帝后兩人的感情極好,朱槿自然是有了這個遺傳,這才心甘情願成為大亨的情婦——雖說她有「任務」,但公私兩便,倒也其樂融融。
大亨也笑:「米寄生說是——真好笑,我根本是第一次聽到「學兒只斤貴由」和「海迷失」這個名字!誰知這一千多年以前的人,竟直接影響到我的一生!」
他伸手在額頭上輕拍著,我也不由自主,倣傚他的動作,因為這一切,令人感到暈眩,需要輕輕的拍打,好令自己清醒。
大亨又道:「我是一個極度現實的人,這一切,對我來說,猶如神話一般,我根本不信。人人都說可以來問你,你的意思是,這全是實在的了?」
我點頭:「我相信是!」
大亨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那我用半年的時間,去換取幾十年甚至更多的健康生命,又可以和朱槿長相廝守,也賣了交情給外星人和黃蟬,這買賣,可以說是划算之至了,對不對?」
他還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就站了起來,看來是準備去接受這交易了。
我當然沒有理由去破壞這「交易」的進行,我和白素,都曾見過那木質的一男女,都留有一見便難以磨滅的印象,都很希望他們能變成可以活動的人。
但是大亨既然對我如此信任,我也有義務,替他在各方面想一想。
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先別離去,然後,我通盤想了一想,化了不少時間,大亨居然耐著性子在等。
我想好了之後,才道:「你和那木質男人,有共同的遺傳,這一點可以肯定,因為你們的相貌,居然很是相似。這件事,你只有一點,需要考慮。」
大亨很感激我認真為他考慮,忙道:「請說。」
我道:「那木質男人,在得到了你的某種內分泌之後,變成了可以活動的人,從你的例子來看,也必然雄才大略,野心非凡,他又有非比尋常的背景,只怕很快地,在各方面,都會成為你的對手——別忘了你的祖宗,在爭奪權位的鬥爭中,是很有過一番輝煌記錄的!」
大亨呆了一呆,他顯然絕未想到過這一點。
過了一會,他才收起了曾在一剎間略顯彷徨的神情,回復了自信:「不要緊,他的一半遺傳來自樹,和我不同,我不但有父系的遺傳,還有母系的遺傳,他就算和我鬥,也敵不過我。」
我認為他說得有理,其實我故意這樣說,也是為了試一試他為人的態度,若然他竟因之放棄,那麼他這個人,雄心再強,也就有限了——真有雄心的人,是不怕任何力量挑戰的。
我望著他:「那你準備去進行「交易」了?」
大亨陡然生疑:「有什麼理由我不應該去嗎?」
我感到白素在向我示意,但是我卻裝著看不見,我道:「你不要著急先,等一等。」
大亨跟著問:「等什麼?」
我道:「等我和勒曼醫院的那個外星人聯絡一下——如果你認為沒有必要,那就不必等了。」
大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由衷地道:「謝謝你為我著想,我來找你,聽你的意見,果然不錯。」
我道:「這是一宗大交易,是大交易,總是小心一點的好。」
大亨連連點頭,白素卻向我說了一句唇語:「你真多事!」
我回了她一句:「那外星人和黃蟬,都極可惡,讓他們心急一下!」
白素自然看出了我的心意,我在整件事中,被當著「外人」,但偏偏不斷有人上門來要求幫助,這是明擺著利用我,我可沒有那麼容易被人利用。
我示意大亨鬆弛一下,我拿起電話,和勒曼醫院聯絡,在又聽到了那年輕的聲音之後,我道:「叫那個曾把人樹結合的外星人來通話——先告訴他,大亨在我這裡,他的計劃想繼續,就別再擺臭架子!」
這一番「發作」,果然很有用。不一會,就有人來應聲,聲音沉重:「衛君,請大亨早作決定,那兩位的情形不是太好,木質迅速侵入腦部,再延誤,便無藥可救。」
我冷笑一聲:「你現在知道著急了——」
我話還未說完,就接觸到了白素嚴厲的眼神,那使我心中一凜,同時,也立刻感到,我太小器了,是我的不是。所以我忙道:「大亨已有了決定,只是不知道手術在何處進行?」
那外星人道:「當然是在勒曼醫院,朱槿女士已經在了,有一位黃蟬女士請我轉告你,請你放心,那兩個人「還陽」之後,他們不會有任何插手——那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協議。」
我「嗯」了一聲,心中不禁佩服黃蟬知我心意。黃蟬知我與他們為敵,怕那一男一女將來為他們利用,所以就會阻止大亨去救人。她把話說在前頭,消除我的顧慮。
而且,手術安排在勒曼醫院進行,自然安全無比。
我立時道:「祝你成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那外星人道:「請問。」
我道:「從一開始,你就使用「還陽」這個詞,好像不是很妥貼——那一男一女並沒有死,你所做的,是令他們的生命形式轉移。」
那傢伙笑了起來:「你誤會了,當初對生命的設計是人為陽,樹為陰。後來發生了意外,陰盛陽衰,以致人成了木質,我說的「還陽」,是還他本來的陽性,和你們的「陰間」、「陽間」說法不同!」
我「哦」地一聲——直到此時,方知他口中的「還陽」是這樣的意思。
白素在這時,插言道:「我們還能見到米博士嗎?」
她得到的回答是:「那要由他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