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清理門戶
我的四周都是一團團燃燒著的烈焰,像液體一樣流動的火焰在我的前後左右四處流淌。不同的色彩來回變幻,把我的眼睛刺得生疼。
我感到悶熱,感到燒灼,感到口乾舌燥,感到頭昏腦脹,總之,我感到極度的不舒服。就在我忍受著這一切時,我聽到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早——晚——會——後——悔——的——!」
但也正是這一聲叫喊,把我一下從睡夢呼喚醒了。
…………
我睜開雙眼,看到我正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
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一切如故。
可是威威呢?
這是我清醒過來後的第一個擔心,接著,我便一點點地回憶起了當初所發生的一切。直到這時,我才想起自己曾經遭受的重傷。我慌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後背,卻發現身上居然完好無缺。
莫非我真的只是做了一個夢嗎?
我知道它決不是,因為至少在一點上我還是十分清醒的。我翻身下床,連鞋都顧不上穿,就直接去開電腦。但當我的手快要接觸到開關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停止了動作,而是先把它與電話之間的聯繫切斷了。
接著我便打開電腦,屏幕上很快便出現了一行字跡:「怎麼回事?我與網絡的聯繫被切斷了。」
「是嗎?可能是線路問題吧。」我敷衍著電腦中的「電我」。「我們一會兒再來討論那個問題。我想先問一下,有尋呼機的那個女生查清楚了沒有。」
「查清楚了。」「電我」打出信息。「她是心理系的任靜。」
心理系!我迅速調出「電我」與網絡聯繫被切斷之前轉移下來的名單,發現她的確與威威的大姐姐同系。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麼那幫傢伙究竟是怎麼會把馬婷婷、劉虹芸、黃曉萍以及其他那些姑娘抓走的?」我突然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到了另一個問題上面。
「電我」沒有反應,也許是在等待著我繼續「發言」,也許「電我」還沒有搞清我的真實意圖。
「他們是怎麼發現她們的身份的?」我的問話咄咄逼人。「我在發現她們的身份之後只通知過一個地方,那就是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居然懷疑我?」「電我」很快便打出這行字跡。
「怪不得我與電腦網絡的聯繫被切斷了,這大概也是你的防範措施吧?」
「你猜的不錯。」我繼續質問「電我」。「如果不是你還會是誰?這件事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電我」無「言」。的確,這一質問是致命的。我傳遞給「電我」的信息不可能讓任何人劫獲,即使是在電腦網絡裡也是如此。目前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電我」把這一信息「告訴」給了別人;二是「電我」本身叛變了——叛變了「我們世界」,同時也叛變了我。
我把這些意思對「電我」說了,「電我」先是「沉默」,隨後便發出自己的申辯。
「對於第二條來說,我想我自己可以保證我沒有那樣做;而對於第一條來說,我也只傳遞給一個地方過。」
「哪個地方?」
「『我們世界』」「電我」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彷彿是在嘲笑我一樣,顯示的極為緩慢,同時還讓屏幕上的字跡上下左右地震顫不已。「每次『我們世界』發來新的指令,我就會把你所得到的最新情報傳遞回去。怎麼,我做得不對嗎?」
「電我」做得當然沒錯。而且每次我到一個世界考察的時候,也都是如此這般做的。向「我們世界」報告無可非議,而且也決不會發生中途洩密的問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電我」說的究竟是不是實話。
「我不能沒有根據地相信你的話。」我匆匆打到。「在我徹底搞清之前,我不敢輕易讓你回網。」
「怎麼是『沒有根據』?」「電我」急匆匆地辯解。「我們再討論一下。」
「電我」顯然是發現我有中斷「談話」的意思,試圖說服我繼續「討論」。可我沒有理睬,沒有再敲打信息,而是關上了電源開關。
「清理門戶」是件大事,我必須雷厲風行。但這件事一旦完成,我現在急於要做的便是去尋找我的小朋友——威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