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昂梯菲爾師傅和他的4位夥伴——其中包括勃-奧馬爾,奔赴挪威西部的重要港口之一,卑耳根。
決心一下,便立即付諸行動。因為薩伍克,已經搶先4至5天,1小時也不能再耽擱了。愛丁堡天文館頂上每到中午就跌落下來的圓球還未落下,有軌電車便把我們那5位先生送到了利思,希望在那兒找到一艘即將開航的輪船。卑耳根是到達斯匹次卑耳根群島航線上的第一站。
從愛丁堡到卑耳根港約4百海里。從該港將易於迅速到達挪威最北的港口——哈默費斯。這段航程,在好季節,乘輪船旅遊可一直到達北角1。
1在挪威北部馬格呂島北端。
從卑耳根到哈默費斯特不會超過8百海里,從哈默費斯特到斯匹次卑耳根群島的最南端,大約有6百海里。要跨過這最後階段,必須租一艘能在大海上航行的船。
仍然存在錢的問題。這第3次探寶旅行肯定花錢不少,特別是在哈默費斯特和斯匹次卑耳根之間這段航程,因為得租一隻較大的船。從聖馬洛出發以來,已經破費不少,吉爾達、特雷哥曼的錢全已所剩無幾了。幸虧銀行家簽字就等於黃金。在歐洲任何一家銀行都可伸手取錢,贊布哥就屬於這類財運亨通的人。他把貸款提供給共同遺產繼承人使用。過後,妻兄和內弟再算帳。財寶有也罷,沒有也罷,那顆鑽石總可以用來清帳的。
因此,在離開愛丁堡之前,銀行家拜訪了蘇格蘭銀行。他受到了熱情的接待,收穫不小。有錢壓艙,我們的旅行家可以奔赴海角天涯,誰知他們能否一路順風,諸事如意呢!
利思到福思灣僅1.5海里,在那兒總有許多船隻。能不能碰上一艘去挪威海岸的輪船在準備啟航呢?
這回皮埃爾似乎很走運,有一艘船。即使那船當天不開,隔一天也會揚帆出海的。它是一條商船,「維肯」號,它要去卑耳根,價錢公道,但在那兒要停36小時。等船期間,朱埃勒的叔叔急不可耐,牙咬得咯咯響。他甚至不允許吉爾達和朱埃勒上愛丁堡街上去逛一逛——我們的駁船長儘管被億萬財富勾起了興味,他對此仍懊喪不已。
7月7日清晨,「維肯」號終於從船台開出,帶走了昂梯菲爾師傅一行,其中有一位,船一開動就摔倒了——大家猜得出是哪一位吧!船一加速,便開出了港灣1海里。
總之,兩天來,航行一直很好,輪船已經越過挪威高地,將近下午3點鐘的時候,開進卑耳根港口。
在離開愛丁堡前,朱埃勒搞到了一個六分儀,一個計時器,一本氣象知識,用來代替在馬永巴水域「波塔萊格雷」號沉沒時丟失的書和儀表。
顯然,如果在利思能夠租到一艘去斯匹次卑耳根群島的船,便可以贏得時間;但是,良機並未到來。
此外,昂梯菲爾師傅一想到薩伍克就無比煩惱,他的耐心在此港不會受到什麼考驗。北角的郵船隔一天就啟航。然而,這36小時對昂梯菲爾和贊布哥來說,簡直度日如年啊!他們倆都不同意離開斯堪的納維亞旅館。因為,天在下雨,好像在卑耳根一樣,這3天陰雨連綿。卑耳根周圍群山環抱,城市宛如一個大盆的盆底。居民就在盆底生活。
下雨並無妨駁船長和朱埃勒利用閒暇時間到城裡去逛逛,昂梯菲爾師傅發燒已經全好了,也沒有強迫他倆待在身旁的理由。何必呢?這倒霉的協奏曲加進了薩伍克這個壞蛋,無奈,他已搶先了,本來兩個繼承人就可解決的問題。
沒有能飽覽壯觀的愛丁堡風光,只好在卑耳根大街漫步來補償了。卑耳根也是東歐國家政治商業聯盟1的重要城市之一,她令人神往,並不亞於一個大漁市。的確,吉爾達還從未觀賞過如此多的鯡魚,在羅弗敦群島捕的鱈魚大堆大堆地放著,鮭魚也堆積如山,這些魚類在挪威銷售量是相當大的。這裡,遍地都是魚腥味,在停靠著成百條小船的碼頭附近,在漂著白煙的高房四周,在琳琅滿目的古玩店,在白熊、黑熊皮貨店,甚至在博物館,也四處飄腥,一直飄到挪威山谷兩側的別墅。一個狹窄的小島將山谷和一個大淡水湖分開,四周環抱有如畫的農村村舍。
1該組織存在於12~14世紀。
總之,吉爾達和朱埃勒把城市及其四郊逛了個夠。7月11日清晨,郵船便停在卑耳根了。10點鐘,船又滿載著旅客啟航了,北角天際午夜的太陽,大家都想借此機會觀賞一下。
昂梯菲爾師傅,贊布哥以及勃-奧馬爾對這一切都無動於衷,公證人躺在艙室小床上,就像掏光了五臟的鱈魚似的。
真是一次愜意的航行。「維肯」號沿著挪威海岸前進,旁邊是深谷,閃光的冰川,有些冰幾乎與海面平行。遠處的山峰高聳入雲,隱沒在縹繞的霧氣之中。
郵船的停泊是好奇的旅遊者渴望一遊的地方,可卻使昂梯菲爾師傅大為惱火。想到薩伍克大概已經搶先好幾天,他一看見要停泊就氣不打一處來。郵船船長威脅他,如果他繼續擾亂船上的安寧,就要他即刻下船,聖馬洛人這才結束了咒罵。
因此,昂梯菲爾無可奈何,「維肯」在聖奧拉弗的古城特隆赫姆停泊下來。該城不如卑耳根那麼壯觀,卻比卑耳根更有趣味。
昂梯菲爾和贊布哥拒絕下船,這已習以為常了。至於吉爾達和朱埃勒則利用空暇去城裡遊逛去了。
在特隆赫姆1,旅遊者在某種程度上可一飽眼福,但是道路像用碎瓶子鋪的似的,到處露出尖石子,腳下苦頭吃足。
「這地方鞋匠大概很快發財。」駁船長十分認真地說。他試圖不磨損鞋底,簡直枉費心機。
1挪威中部的要港,在西海岸特隆赫姆峽灣東南岸。
這兩位朋友在大教堂的穹窿下才找到一塊可落足的土地。瑞典國王斯德哥爾摩加冕之後,便來到特隆赫姆,在這個教堂裡進行挪威國王的加冕禮2。朱埃勒發現這座羅馬——峨特式的建築,它可真有歷史價值,值得好好修繕一下。
2奧斯卡爾一世(1799-1859)曾任瑞典和挪威國王。
吉爾達-特雷哥曼和朱埃勒認真地參觀了大教堂及其周圍的墓地。接著兩人便沿寬闊的尼德河走去,水位隨著潮漲和潮落而起伏變化。河水從城市流過,兩岸是長長的木柵,充當碼頭。在漁市,不用說,可以聞到強烈的鹹魚味,在此決不亞於阜耳根。兩人又穿過菜市,蔬菜幾乎全是由英國運來的。最後,他們到了尼德河對岸,一直漫步到郊外,那兒聳立著一個古老的教堂。閒逛之後,吉爾達和朱埃勒回到船上已疲憊不堪。當晚,朱埃勒給聖馬洛的愛諾卡特寄出了一封信,駁船長用他那只粗大的手,在信末尾以粗粗的字體附帶寫了幾句。
第二天,天濛濛亮,「維肯」號便啟航了,又增加了幾位新旅客。輪船向高緯度地帶開去。總是沒完沒了的停泊,昂梯菲爾師傅為此不斷地咒罵!到達北極圈時,人們在甲板上拉了一條象徵線,他拒不從上邊跳過去;吉爾達則樂哈哈地按傳統辦事。輪船向北駛去,繞過著名的邁斯特格,那兒激浪滾滾,波濤澎湃。然後,便到了羅弗敦群島,挪威漁民經常光顧這個顯現在西方的群島。17日,「維肯」號拋錨於特羅姆瑟港。
在航行中,一天24小時有16小時在落雨,這裡說的只是個時間數字,「下雨」這個動詞遠不能描繪出那傾盆大雨的情景。不管怎麼說,那瀑布似的雨水可沒有叫我們的旅客掃興。它表明氣溫還在相當高度。然而,對於要去緯線77度地帶的人來說,最可怕的是北極的寒流弊然而來,那樣,就很難,甚至說不可能到達匹次單耳根了。在7月這個季節,這一帶海域航行已經過晚了。一股風吹來,大海就會結冰。一旦發生意外,昂梯菲爾師傅就得停在哈默費斯特,一直要停到第一批冰塊向南移去。那麼,乘坐一隻漁船對付得了嗎?是否太謹慎了?因此,這是件麻煩事,朱埃勒為此十分擔心。
一天,吉爾達問道:「要是大海一下子結了冰?……」
「如果大海結冰了,我叔叔就會在北角過冬,等候下一個季節。」
「唉,孩子,可我們也不能放棄那億萬法郎呀!……」駁船長反駁道。
朗斯河上的老水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有什麼法子呢!馬永巴的鑽石把他的頭腦佔領了!
然而,在飽受盧安戈的烈日暴曬之後,又來北部挪威的北冰洋上挨凍,可真夠受的!……那個鬼總督真會惡作劇!……他幹嘛要把財寶藏在這樣的鬼地方呢?
「維肯」號在特羅姆瑟僅僅停泊幾個小時,在那兒,旅客們第一次接觸拉普蘭土著人1。7月21日清晨,輪船進入了哈墨費斯特狹窄的山谷。
1拉普蘭人在靠近北極地帶。
在那兒,昂梯菲爾師傅一行人終於下了船。奧馬爾簡直就像一條魚乾了。第二天,「維肯」號將把旅客一直送到挪威的最北端——北角去。皮埃爾對北角十分掛念,但即使是著名的岩石島遠不能和斯匹次卑耳根地區的第3個小島相媲美!
恰好,在哈默費斯特找到了北極旅館,聖馬洛人和他的隨行人員就下榻在那兒。
現在,他們來到了可居住地區的最邊遠的城市。這裡大約有兩千居民,都住在木頭房子裡,有30來個天主教徒,其餘的都是耶穌教徒。挪威人健美,特別是水手和漁民,不幸的是均嗜酒成癖。至於拉普蘭人,個子都很小,然而大嘴,臉很醜,卡爾木克人2的鼻子、黃面皮,蓬亂的頭髮像馬鬃一樣。應該指出,他們很聰明而且勤勞。
2卡爾木克人是歐洲東部地區的土著人。
昂梯菲爾師傅和他的夥伴在北極旅館一訂好房間,就立即去找能把他們送到斯匹次卑耳根的船隻了。他們向港口走去,清澈的河水從一條美麗的河流進港口。港口有木柵相支,上邊是房屋和商店,一切都散發著一股曬魚台的腥味。
哈默費斯特是個著名的漁業城市,各種水產都有。狗吃魚、禽獸吃魚,綿羊和山羊也吃魚,在這奇妙的水域上作業的上百隻船帶來了大量的魚,哪能吃得完呢。總之,哈默費斯特也是個奇特的城市,多雨,夏季白晝很長,冬季則黑夜漫漫,夜空經常被壯觀無比的北極光照亮。
在港口入口處,昂梯菲爾師傅和他的夥伴們在一個花崗石柱子的腳下停了下來,此柱是奧斯卡爾一世時建造的,用以紀念多瑙河和哈默費斯特海口之間的子午圈的測量工程的。柱頭是銅製的挪威兵器,柱身矗立在地球上。從這兒,我們的旅行家們向木柵欄走去,下邊停泊著形形色色的,噸位各異而又裝備不同的船隻,這全是在北冰洋水域進行捕魚用的大大小小的漁船。
然而,人們會問,他們怎麼讓人家聽懂他們講的話呢?他們之中有人會挪威語嗎?……沒有,但是,朱埃勒會講英語,靠這個世界通用語,在斯堪的納維亞國家,是完全可以打交道的。
天黑之前,出一筆昂貴的租金——還怕花大價錢嗎?——租了一艘漁船,近百噸位的「克隆」號,由奧拉夫船老闆指揮,有11個船員。此船是出租去斯匹次卑耳根的。它要把客人們送往斯匹次卑耳根,當這幾位旅客尋寶的時候,船就在那兒等他們。然後,隨便裝載些適宜運輸的商品,再把旅客們送回哈默費斯特。
對昂梯菲爾師傅來說,真是難得的良機!他似乎感到牌又得手了。朱埃勒打聽了是否幾天前有一個外國人來過哈默費斯特,是否有人乘船去斯匹次卑耳根……人們的回答是否定的。由此可見,薩伍克——啊,就是那無賴納吉姆!——沒有搶在兩位繼承人的前頭,除非他走另一條路到第3個小島去了……但是,這只不過是個假設而已,目前的路線不是最近的嗎?
白天其餘的時光是在散步中消磨掉的。昂梯菲爾師傅和銀行家贊布哥深信,這次,他們總算是接近目的地了。
當大家將近夜晚11點去睡覺的時候,天還亮著,落日的餘暉剛剛熄滅,立即便閃現出黎明的曙光。
早晨8點鐘,「克隆」號乘著東南風,滿帆出了港口,向北開去。
得航行6百海里左右,如果天公作美的話,最多需要5天的時間。在這段航行中,用不著擔心遇到南移的冰塊,在斯匹次卑耳根靠岸處也不會有冰層。氣溫正常,所刮的風尚不可能突然引起結冰。天空飄著雲彩,有時會落起雨來,但不會飄雪,沒有絲毫令人不安的跡象。有時,陽光從雲隙中穿過,朱埃勒可以指望太陽的圓盤露面,手拿六分儀便能測定第3個小島的方位。
運氣一直不錯,卡米爾克總督把他的遺產繼承人領到了歐洲的盡頭,他不會再異想天開地第4次把他們打發到離斯匹次卑耳根幾千里之外的地方去了!
風鼓滿了船帆,「克隆」號一直在快速前進。船老闆奧拉夫說,從未遇到過這麼順利的航行。7月26日,一到早晨4點鐘,在北方一片冰海的天際線處,便顯現出了高地。
這是斯匹次卑耳根的前沿,船老闆常到那一帶水域捕魚,對其十分熟悉。
大約20年前,很少有人光顧地球的這個角落,後來也逐漸變成旅遊之地。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出售去這塊挪威領土的往返票,就像現在已經出售去北角往返票一樣,有一天還要去北極呢。
當時人們所知道的是,斯匹次卑耳根是一個一直延伸到北緯80度的群島。它由3個島組成:斯匹次卑耳根島,東南島,東北島。它屬於歐洲,還是屬於美洲?這完全屬於科學領域的問題,我們還解決不了。可以肯定的是,特別是那些丹麥人、英國人、俄國人的船隻都來這兒捕鯨魚和海豹。總之,對卡米爾克總督的遺產繼承人來說,這個群島屬於哪個民族,無關緊要。只須它把億萬法郎交給他們就是了。
斯匹次卑耳根一詞表明是尖石矗立的群島,險峻異常,很難靠近。英國人衛魯賓1於1553年發現此島,荷蘭人巴朗茨和高爾及魯2為該島命的名。這個群島不僅包括3個主要島嶼,大島的周圍還有若干小島。
116世紀英國航海家。
216世紀荷蘭航海家。
朱埃勒在地圖上標定了東經15度11分和北緯77度19分這個方位後,便命令奧拉夫船主到群島最南部的東南島停泊。
海風吹來,帆滿船快,5海里不到一小時便到了。
「克隆」號在離一個小島兩鏈的地方拋了錨,在小島的盡頭聳立著一個筆直的海角。
時間是正午12點15分。昂梯菲爾師傅,贊布哥,勃-奧馬爾,吉爾達-特雷哥曼,朱埃勒跳上了「克隆」號的一隻小船,便向小島駛去。
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一大群海鷗和許多其它北極地帶的海鳥驚起,它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飛逃了。海豹群亂作一團,發出一陣悲鳴,也趕緊逃之夭夭。
嘿!財寶埋藏得可嚴密呢!
沒有大炮,也沒有小旗,昂梯菲爾師傅一到卡米爾克選擇的小島,便猛踏了一腳,表示佔領了這塊價值連城的土地。
已經山窮水盡,而今才是柳暗花明!探寶者在岩石堆中,甚至沒加選擇,便一下子在地球的一個方位登陸了。這就是埃及富翁埋藏財寶的地方!
不言而喻,小島上渺無人煙。一個人影也沒有……連一個愛斯基摩人也沒有……在大海上,看不到任何船隻……只有那遼闊無邊的北冰洋!
昂梯菲爾師傅和銀行家贊布哥簡直按捺不住了。公證人活像一條暈厥的魚,此刻眼睛也閃出了一絲光亮!吉爾達-特雷哥曼自從出發以來還從未這樣激動過,他弓著熊背,兩腿叉開,真認不出他來了。總之,他為什麼不為他朋友的幸福而感到快樂呢?
令人更加高興的是,小島上沒有任何腳印。可以斷定,最近誰也沒來過,否則是會留下足跡的。毫無疑問,那個混蛋薩伍克未曾來過。姆哈德的刁兒子,或許他在路上被捕了,或許他遲到一步,那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如同尋找第1號小島的第1個文件所指出的那樣,第2個文件中說明尋查應該向南部的一個高地走去。那些突起的部分輪廓明晰,既沒有滿海藻,也未鋪有積雪,很有利於尋找。
一旦交上好運,就聽從命運的支配吧。就這樣,皮埃爾-塞爾旺-馬洛來到一塊岩石面前,那岩石好似給北極航行者標誌前進的一塊石碑。
「在這兒……在這兒!」一個由於顫動而顫抖的聲音。
大家跑過去……觀察著……
石碑的正面顯現出卡米爾克總督縮寫的名字——雙K,字刻得很深,連北極的氣候也未能把它剝落。
大家鴉雀無聲,應該承認,他們發現好像來到了一個英雄的陵墓前。事實上,只是簡單的洞,這個洞裡會藏有億萬法郎嗎?……但是,毋庸多言,請您相信,就是這裡。
挖掘開始了。這次,鶴嘴鋤和洋鎬一起用上,立即在石碑腳下敲擊起來。每敲一下,大家都在期待著鐵器會碰到桶的鐵箍,或者擊碎了桶板……
突然,在昂梯菲爾師傅的鎬下發出了異樣聲響。
「總算找到了!」他喊道,一邊往外取出蓋洞的石片。
但是,隨著這快樂的喊聲之後,卻是失望的叫聲——聲音之大,一公里之外都能聽到……
這是故事的主人公扔掉洋鎬之後發出的叫聲。
洞裡有一個金屬匣,標著雙K,此匣同在阿曼灣和馬永巴灣的那兩個匣子一模一樣!
「又是一個匣子!」駁船長雙臂舉向天空,悲叫著。
「又是」這兩個字用得再恰當不過了。的確,又是一個匣子!顯然,還得去找第4個小島……
昂梯菲爾師傅怒從心頭起,拾起洋鎬,朝著鉅子用力一擊,便把它打碎了……
飛出一片羊皮紙,由於雨雪浸入到了匣子裡,紙已經變黃,髒污,破爛了。
這次,可沒有什麼鑽石給梯爾克麥勒教士,這真是好極了!鑽石要給了他這種狂人,他會立刻把它化為烏有的!
然而,還是讓我們回到羊皮紙上來吧!只有朱埃勒頭腦冷靜,他拿起了紙,小心翼翼地打開它,生怕扯破了。
昂梯菲爾用拳頭威脅著蒼天,贊布哥垂頭喪氣,勃-奧馬爾潦倒不堪,吉爾達聚精會神,一語不發。
僅是一張羊皮紙,上半截沒受浸濕,上面寫著幾行字,是用法文寫的,和先前記載的一樣,清晰可辨。
朱埃勒幾乎不必間斷,便可讀出來,上邊寫的是:
「我曾經麻煩過3個人,我想對他們感恩致謝。之所以在3個不同的島上放了3個文件,那是因為我要這3位在旅行中先後接上關係並結成牢固的友誼……」
那位了不起的總督果真成功了!
「況且,為了得到這份財產,他們的確歷盡艱辛,但也決不會有我在為他們埋藏財寶時受的苦和累多!」
「那3位是:法國人昂梯菲爾、馬耳他人讚布哥,蘇格蘭人梯爾克麥勒,如果死神奪去了他們的生命,已不在人世的話,他們的自然遺產繼承人則有權得到這筆財產。我授命勃-奧馬爾為我的遺囑執行人,在有他在場的情況,打開此匣,得到此文件後——這是最後一個文件,共同遺產繼承人可直奔第4號小島,3只裝有黃金、鑽石、珠寶的橡木桶就藏在該島。」
想到還得旅行,大家感到十分惱喪,儘管如此,昂梯菲爾師傅和其餘的人還是寬慰地舒了一口氣,第4號小島總算是最後一個了!只要知道它的方位就行了。
「要找到那個小島。」,埃勒繼續讀到,「只須向……」
不幸,羊皮紙下半截被浸濕,字跡不清了……大部分的字模糊不清了……
朱埃勒想猜測出來,卻也是枉然:
「小島……位於……幾何……定理……」
「快念呀!……念呀!」昂梯菲爾喊道。
但是,朱埃勒讀不下去了。羊皮紙下部的字模糊不清,他翻來覆去地看也白費……至於經度的數字,連痕跡都沒有……
朱埃勒急忙又重複著那句話:
「位於……幾何定理……」
終於,最後一個詞給認出來了——那是一個「極」字……
「極?」他喊道,「怎麼……那大概是北極?」
「但願不是南極!」駁船長絕望地嘟囔著。
這肯定是安排好的鬼把戲!……極,現在,極!……難道有人能到極地去過嗎?
昂梯菲爾師傅跳到侄子面前,一把奪過文件,他也試圖讀讀,看出模糊不清的字,他支吾起來……
沒有……什麼也沒有,要想找到第4號小島的方位,真是難於上青天啊……
當昂梯菲爾師傅意識到這場賭博徹底輸掉了時,有如五雷轟頂,一下子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