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序:雄偉壯闊的「宇宙大織錦」
在漢聲「拇指文庫」各年齡層的讀物之中,兒童部分以誘導孩子進入文字世界為初階;少年部分教導他們由同齡的文學主角認識自己的身心特質;至於青少年,開始接觸並進入社會,透過文學以瞭解、關心社會各個層面的情況;到了青年期,身心發展已與成人接壤,想像力和思考力應能從個人擴大到關心整個人類和宇宙的問題,也因此,科幻小說成了青年最好的讀物。
青年有夢,喜歡東想西想。科幻小說正可以拓寬青年個人的夢,成為人類集體的夢。科幻小說奠基於有條件的物質基礎,用具體推理把人類情境移往未來世界,這類文學能增強青年心靈邁進的動力,去探討人類至今在現實上尚無法逾越的經驗。而夢,始終是可以成真的,這就像人類曾有飛行的夢,飛機是其具體化的實踐,雖然其間經歷的過程非常緩慢。青年的夢,誰敢說不是他日的真實?
青年正值思考力和想像力飛躍的階段。面對生命、人性、社會、人類文明發展,乃至於宇宙及外太空生命存在等大問題,青年藉科幻小說來個腦力大按摩,再適合也不過了、透過艾西莫天的小說,讀者大可以在另一重時空和物質條件下,探討人性將與政治、經濟、軍事等文明要素產生何等牽連及互動關係,從而對人類當今文明產生全盤的反省。由這個角度看,艾西莫夫的科幻小說是很有現實性意義的。
艾西莫夫是本世紀科幻文學的超級大師,也是舉世聞名的全能通俗作家。一般公認,他和亞瑟·克拉克以及羅勃·海萊恩,是全世界頂尖的三位科幻小說家。
猶太裔的艾西莫夫於一九二○年出生於蘇聯。童年的他隨父母移民美國。九歲時,他在父親的糖果店發現了科幻雜誌,從此迷上科幻,終身不渝。
早在四○年代初,二十歲剛出頭的艾西莫夫就醞釀著創作科幻小說的大計劃,他的秘密夢想非比尋常,是要為龐大的銀河帝國撰寫興亡史。一九四一年,他完成《基地》的第一篇故事。同年,由於他的短篇小說《夜歸》刊出,立即聲名大噪,躋身一流科幻小說家之列。
他是哥倫比亞大學化學博士,畢業後任職波士頓大學醫學院生化系。一九五八年由於過分狂熱投入於寫作,只得辭去教職,成為專業作家,但校方始終保留他的副教授名銜,並於一九七九年升為教授。科學的根底加上個人興趣極為廣泛,使他的寫作不局限於科學類的數理化、天文、生物、醫學,就連人文類的文學、宗教、史地等也無所不包。艾西莫夫終生寫作不輟,直到一九九二年去世為止。他的寫作量驚人,一生編寫約近五百本書,其中包括了大量為各年齡層讀者寫的科學普及讀物。
艾西莫夫過人的博學,構成他從事科幻創作的堅實基礎:文學中的時空雖推向幻想中的未來世界,但無一不是根據真確的物質科學及人文現象而進行推理發展,因此構成了他小說中高度的預言性。艾西莫夫的科幻小說連連獲得科幻界的頂尖大獎,包括五次雨果獎及三次星雲獎等,成為他眾多著作中最受世人矚目、愛戴的作品。
在艾西莫夫長達五十年的寫作期間,屬於科幻小說的部分是間歇、緩慢成形的。令人驚訝的是,當一部部作品陸續出版問世時,讀者恍然發現:各本不同題目的書,內容彼此掩映通連。原來,艾西莫夫的三大科幻系列全部相加起來,竟渾然構成一幅由千絲萬縷筆墨文采交組成的宇宙大織錦,格局恢宏壯麗、無與倫比!
我們相信:不只是青年會喜歡艾西莫夫,所有人都會為艾西莫夫以半世紀光陰織就的宇宙大織錦而深深著迷。《基地》、《機器人》、《帝國》三大系列及機器人短篇全集,將成為許多家庭中大家共有的珍藏,也是永遠值得從書架取下閱讀,讓心靈翱翔於銀河的好書!張系國談艾西莫夫艾西莫夫是廿世紀想像力最豐富、點子最多的科幻小說家。要介紹艾西莫夫的作品可不容易,因為他極多產,而且一輩子沒有停過筆。許多別的作家,尤其是科幻小說家,到了晚年都面臨江郎才盡、想像力枯竭的困境,艾西莫夫卻是個特例。他似乎永遠不愁沒有靈感,總是有另一個故事要說,另一個創意要發揮,因此稱他是廿世紀科幻文學的大師,可說當之無愧。面對這麼一位傑出的科幻小說家,我們不禁好奇,他怎麼會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許多作家即使下停筆,也難免重複自己的舊作,為什麼艾西莫犬很少有這種毛病?是天縱奇才,還是他有一套特別的刺激靈感的方法?
要瞭解艾西莫夫,不能不從他的身世講起。艾西莫夫是猶太裔美國人,出生在俄國,三歲隨父母移民到美國。所以美國對他而言其實是異鄉,並非故鄉。百老匯有一出有名的歌舞劇「屋頂上的提琴手」,描述的正是俄國猶太人的流浪經驗。看過「屋頂上的提琴手」的人,下僅沉醉於一首首動聽的歌曲,也會同情猶太人到處被歧視迫害的遭遇。他們盡避在俄國住了幾代,仍然被視為異族,最後不得不移民美國。
「異鄉人經驗」不僅是猶太意識的主要一環,恐怕也是陶冶一位科幻作家的重要因素,因為科幻小說裡所描述的,正是異鄉人的異鄉經驗。另一位和艾西莫夫幾乎齊名的科幻小說家海萊恩的成名作,書名就叫作《異鄉的異鄉人》,絕非偶然。我們可以想像,幼年的艾西莫夫在父親開的糖果店裡工作,自己也知道是打不入美國主流社會的異鄉人,他的世界永遠和別人的世界不一樣。幼年的艾西莫夫,只有尋找他自己的內心世界。這時他接觸到科幻雜誌,裡面的人都和他一樣是異鄉人!他明白科幻世界和正常的世界不一樣,自成一個體系,有自己的規律甚至自己的語言。艾西莫夫發現了科幻小說,真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從此迷上科幻,終身不渝。他的經驗,也說明了為什麼不少科幻小說家和科幻小說迷,在幼年時都是不合群的孤獨小孩。美國許多重要的科幻小說家都是猶太人,因此也完全可以理解了。
科幻世界是異鄉人的異鄉世界,帶給讀者一種獨特的美感經驗——所謂疏離的美感。這種美感經驗,必須依賴讀者的想像力來完成。例如艾西莫夫最膾炙人口的短篇小說《夜歸》,敘述兩千年才有一次真正黑夜的泰寧世界,在黑夜裡出現的滿天星斗,競逼得所有第一次看見繁星的人都發瘋。這樣的世界,當然是小說家匠心獨運創造出來的世界。但我們想像這世界上的人,如何在畢生經驗的第一次黑夜裡面對眾星燦爛,便不能不和泰寧世界的人一齊戰慄了,這種美感經驗是詩的境界,所以最傑出的科幻小說,無論是長篇還是短篇,最終帶給人的是詩般的超越境界。就這層意義講,科幻小說和武俠小說截然不同。兩者雖然都讓讀者暫時逃離現實,但武俠小說的世界依然是人間世(金庸最受歡迎的武俠小說,仍然充滿對人間世的指涉及暗喻),科幻小說的世界則下再是人間世。
科幻世界既然是小說家精心營造的世界,其中每多科幻道具。所以一般人往往以為只有懂科學的人,才能寫科幻小說或欣賞科幻小說。其實天下多的是毫無創意的科學家,要這些人發揮想像力真是難如登天。也許科幻小說礙在一個「科」字,使對科學有恐懼感的人望之怯步,這真是極大的不幸。我想強調的是:我們既然能欣賞詩,就能欣賞科幻小說。我們讀到「白髮三千丈」的句子,並不會追究詩人的頭髮是否真正長到三千丈。對科幻小說裡經常出現的科幻道具,例如太空船、時間旅行等,也可做如是觀。
好的科幻小說家帶給讀者疏離的美感,所仰仗的就是奇幻因素。如果要區分科幻小說和—般的小說,我們可以這麼說,科幻小說必有奇幻因素,才能刺激讀者的想像力。但這奇幻因素一旦用之,成為陳腔濫調,後來的科幻小說再繼續沿用,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正如我們對詩人的評價,第一位寫「春風又綠江南岸」的是天才,第二位寫「春風又綠江南岸」的是常才,第三位就是庸才了!所以最傑出的科幻作家本質上是詩人。詩人為了吟成一個字而捻斷數莖須,科幻作家所計較的,當然不是吟成一個宇,而是尋找新的奇幻因素,也就是尋找新的點子。
艾西莫夫無疑是此道高手,他的重要科幻小說都能提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奇幻因素,成為後來科幻小說的典範。大師之所以為大師,正因他一出手就能化腐朽為神奇。他的三大系列——機器人、帝國、基地——各有「奇趣」,即使現在我們已經十分熟悉他的作品,仍不能不佩服他當年的創意。現在我們就來談談,艾西莫夫為什麼會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解鈴還需繫鈴人,最好的解釋也許來自艾西莫夫的自述。他曾經說過,撰寫《基地》系列故事的靈感,是在地下鐵中產生的:
「一九四一年八月,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爆發了兩年,兩個月前,德軍攻入了蘇聯,四個月後,日本將突襲珍珠港……歐洲在戰火中浴血掙扎,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希特勒的魔影之下……
「不過,八月一號那天,在紐約的地下鐵火車上,另—件事卻佔據了我的心思。
「那時我剛滿廿一歲,還在哥倫比亞大學研究所攻讀化學,已經寫了三年科幻小說。那天我約好了去見《震撼》(AstoundingStories)雜誌主編康貝爾(JohnCampbell),跟他討論我下一篇小說的大綱,看他願不願意採用。問題是,直到那時,我心中仍一點概念也沒有,根本不知道要寫些什麼。
「上了車之後,我決定試試—個我偶爾採用的方法:隨便挑一本書,翻開一頁,看看第一眼見到的東西會給我什麼靈感。那天我剛好帶了本歌舞劇選集,我隨意翻開一頁,映入眼簾的是一幅一個士兵和他的愛人的圖片:士兵使我聯想到軍事帝國,由軍事帝國又聯想到羅馬帝國,羅馬帝國又使我聯想到銀河帝國——啊炳!我何不寫一篇有關一個銀河帝國的衰亡故事!畢竟,我不但讀過吉朋的《羅馬帝國衰亡史》,而且前後一共逗笏三遍!
這故事不僅有趣,也透露了艾西莫夫的秘密。他尋找靈感的方法,其實就是使用隨機聯想。在另—篇文章《哪來那麼多靈感》裡,艾西莫夫對隨機聯想有更進一步的說明:
「如果想要記住甲事件,便將甲聯想到另一件較明顯的乙事件上:那麼下次再看到乙,便立刻會反過來聯想到甲。中國古代的結繩記事,也就是應用這個原理。不過上述的聯想屬於刻意的資訊組合,根據我個人的觀察,人類還會不停地、半無意識地隨機組合各種資訊。有些人善於從這些零亂的組合中分析出有用的部分,這就是創意與創見的來源。」
最喜歡發明各種定律的艾西莫夫,把這辦法寫成二個定律:
定律一:一個人必須擁有很多各方面的資訊,也就是必須博學,才有可能發明前所未有的創見。
定律二:一個人必須善於組合資訊,並且能夠分析各種組合的意義,也就是必須夠聰明,才有可能發明前所未有的創見。
除了博學和聰明外,艾西莫夫更提出直覺、勇氣和運氣三項作為創見的五大要素。用這五大要素來分析艾西莫夫自己,再貼切不過,艾西莫夫博覽群書,聯想力豐富,擅長運用直覺,所以永遠有新鮮點子。他放棄終生教職,去寫當時一般人認為不登大雅之堂的科幻小說,不能不說極有勇氣。話又說回來,他的運氣也不錯,年紀輕輕剛開始寫作,就碰上最肯提拔後進、點子也多的主編康貝爾。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真是一點也不錯!沒有康貝爾的指點,艾西莫夫也不會寫出《夜歸》而一舉成名。這是美國科幻文壇的一段佳話。艾西莫夫把這歸於運氣,其實倒不如在五大要素之外,再加第六項:良師和益友。但有趣的是,艾西莫夫談創見,只強調「大膽假設」卻忽略了「小心求證」,所以他終究是小說家而不是科學家。
這麼說來,艾西莫夫下僅是天縱奇才,畢竟也有一套刺激靈感的方法,才會創意源源不絕。古人說「行萬里路勝過讀萬卷書」,亦是同一道理。如果一個人讀破萬卷書又行過萬里路,外來的隨機刺激不斷觸發他的聯想,自然下筆如有神了!
但是創意固然重要,如果沒有堅忍不拔的個性,並且真正熱愛寫作,也下會像艾西莫夫一樣寫出那麼多種小說及非小說來。艾西莫夫的作品太多太雜,固然是他的缺點,同時也是他的優點。創意豐富的人多半天性好奇,很難專精一樣,因為他事事都有興趣,今天做這個,明天厭煩了就做那個。所以有的作家(如福樓拜爾)窮畢生精力只寫一本書,卻永享千秋盛名;有的作家必須忙碌一生寫下幾百本書,才贏得大師美譽。這是天性各有不同,無法強求的,誰高誰下倒也難說。以艾西莫夫而論,他只能是艾西莫夫,不可能是福樓拜爾。
但綜觀艾西莫夫的作品,仍有一定脈絡可尋——由對人類歷史興亡的感喟出發,從而探究歷史決定論及人類(包括機器人)的自由意志問題。
《基地》的緣起固然是艾西莫夫的隨機聯想已如上述,但在創作過程中,艾西莫夫則提出了大膽的構想。這個奇幻因素,他自己稱為「心理史學」,就是運用非常先進的數學方法,對各種趨勢進行統計研究。艾西莫夫預言,心理史學能夠以高度的準確性,預見未來可能發生的社會運動的—般趨勢。
《基地》的構想,顯然根據歷史決定論的觀點。伹如果人類整體的變化方向可以預測,個人的自由意志仍然存在嗎?艾西莫夫引用氣體運動論答覆:單一分子的無規則運動是無法預測的,但如果以全部的氣體分子運動來分析,就可以導出氣體的運動定律,得出絕對的結論。
這樣的答覆不—定令人完全滿意(氣體分子畢竟和人不同,沒有意識也沒有意志),但是《基地》三部曲的故事無疑引人入勝,成為艾西莫夫小說裡極受歡迎的經典作品。
無獨有偶,歷史學家湯恩比也是在旅行的途中,觸發靈感,創造出「挑戰/同應」的理論。其後湯恩比費了數十年的時光,撰寫《歷史的研究》來證明他的理論。艾西莫夫則在地下鐵裡想出銀河帝國衰亡的故事,其後再添入心理史學的理論,甚至還借用了湯恩比的理論,據此撰寫「帝國」及「基地」系列的虛構歷史。這兩個故事十分有趣,一個人由真實的歷史出發,另一個人則進入虛構的歷史,伹兩人的原起點,都是旅行過程激發的聯想。
艾西莫夫另外一個著名的系列《機器人》,雖然故事的架構和氣魄不如《帝國》和《基地》系列,但是對科幻界和機器人工程學的影響十分深遠。有的評論家認為,艾西莫夫寫機器人小說,創造了善良機器人來取代過去的邪惡機器人。其實在艾西莫夫之前,不少科幻作家寫機器人並不全是邪惡機器人,即使《莫洛博士島》裡的機器人也有善良的一面。我認為艾西莫夫最重要的貢獻,是創造了有意識卻無自由意志的機器人,這是過去的科幻作家不曾想到的。
餅去的機器人或者只是架機器,或者是徒具機器外殼的人類。艾西莫夫筆下的機器人顯然不只是機器,因為他們擁行意識,會思考也能自行做決定。但這些機器人沒有自由意志,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受「機器人三大法則」的約束:
第一法則: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也不得因為不採取行動而使人類受到傷害。
第二法則:除非違背第一法則,否則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
第三法則:在不違背第一法則及第二法則的情況下,機器人必須保護自身的存在。
這就是有名的「機器人三大法則」。這三大法則,是人類控制機器人的安全措施,然而機器人也因此喪失自由意志。機器人不僅不得傷人,甚至沒有權利自殺(因為自殺違反第三法則)!但是機器人真的就因此喪失自由意志嗎?也下盡然,艾西莫夫自己也寫過機器人小說《騙子》,讓機器人赫比曲解「傷害」的意義。為了避免人類受到(心理的)傷害,赫比不斷說謊,來迎合人類的自尊心和虛榮心,卻沒想到欺騙其實傷害更大。
比較更嚴重的曲解三大法則,是特別強調第一法則的重要:為了避免人類彼此傷害,所以不能不把人類軟禁起來(關入地底世界、關入溫室……),由機器人來控制一切。機器人可以不聽人類的命令,因為在第二法則和第一法則牴觸時,第二法則無效。這麼一來,人類反而成為機器人豢養的寵物,喪失自由意志了!
這三大法則果然有漏洞,但因此讓艾西莫夫和後世千千萬萬的科幻作者,可以鑽漏洞創造出變化無窮的故事情節。一直到現在,我們還不時讀到科幻小說裡引用機器人三大法則,可見艾西莫夫這個點子影響的深遠。就內容而言,《機器人》系列包括許多可圈可點的精釆故事;但就整個系列而言,《帝國》和《基地》無疑更加遼闊壯觀,因此各有千秋。我個人比較喜歡《機器人》系列中的短篇小說,雖然許多讀者可能比較欣賞《帝國》和《基地》的曲折故事。
艾西莫夫的逝世,為戰後一代科幻作家寫下句點。艾西莫夫和克拉克等戰後一代科幻作家,相等於文藝復興時期的啟蒙大師。這些人學識淵博,想像力豐富,對科學抱持樂觀的信心,關懷人類未來的大問題,以理性的態度撰寫科幻小說,主要反映白種人的世界觀。其後的科幻作家更加多采多姿,更能反映多元化、多種族的世界觀,關心的範圍也有了改變,甚至以感性的態度撰寫科幻小說。但是大師已去,大師長在。和其他類型的文學作品一樣,真正流傳下來的還是能經時間考驗的作品。艾西莫夫的科幻小說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這些經典作品,現在由葉李華等人譯成中文,英文漢聲出版有限公司精心製作推出,真是令人興奮的大事,相信讀者會喜歡這套作品,百讀不厭。
張系國
一九九五年一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