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出觀點的過程中,最令人激動的時刻就是頓悟。我們可以用很多方式描述頓悟的瞬間。一種是「啊哈」反應,就像當初阿基米德進入浴缸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浸入水中的那部分身體的質量和池中溢出的水的質量相等,並由此開始構建阿基米德定律。「找到了!有了!」據說他當時邊喊邊在街道上裸奔(可能是那個時候並沒有法律禁止這樣的行為,或者他跑得很快,總之他並沒有因此而被逮捕)。另一種表達頓悟的方式是一種強烈的滿足感,比如,我們突然找到了那塊失蹤的拼圖。最常見的感覺是豁然開朗,就好像舞台上某個卡通人物的頭上有一個發光的燈泡。
基於某些原因,許多頓悟都發生在休息的時候。現代科學的基石之一,被稱作「在整個有機化學領域中最具有智慧的預言」,就是在休息的時候產生的。1865年的一天,弗裡德裡希·奧古斯特·凱庫勒正在小憩,突然間想到某種有機化合物的分子結構並不是敞開式的,而是環形的。他這樣描述了他的經歷:
我坐在靠近火爐旁的椅子上打盹……那些原子又躍入我的眼簾,這一次這些原子有序地排列著。因為之前對這些原子已經有過反覆的思考,所以我的思維變得敏銳,可以辨別複雜重疊的結構,所有的原子之間相互連接,彷彿蛇的形狀。看!那像什麼?那蛇咬住自己的尾巴,在我眼前旋轉,我的腦海中彷彿劃過一道閃電。12
這些事實容易讓人誤以為頓悟是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的,研究創造力過程的專家們一致認為頓悟與空閒沒有關係(如果二者有關聯,那麼鄉村的流浪者應該是最有創造力的)。頓悟並不是在任何空閒的時間都會產生的。一段時間的高強度思維之後的空閒時間,才會產生頓悟。專家們推測:空閒的時候,問題從意識層面轉向了無意識層面,但仍然沒有中斷對問題的思考,頓悟就是通過這樣的努力獲得的。13
頓悟和所有戲劇化的經歷一樣,比起日常發生的事情更讓人印象深刻。然而,絕大多數創造性的方法都是逐漸獲得的,這要基於對細節的敏感和細心的分析。這樣的方法同樣有價值,並且比頓悟更有優勢,我們可以通過努力學會這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