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歷史上最大的權宦魏忠賢和他的閹黨們

「閹黨」不是一個政黨,而是晚明天啟年間以魏忠賢為首的一個擅權亂政的幫派。宦官干政現象在中國歷史上很多朝代都曾出現,例如東漢末年的「黨錮之禍」、「十常侍之亂」,是東漢由盛轉衰直至逐漸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唐代後期,宦官勢力甚至可以左右皇帝的廢立。明代的宦官雖然沒有漢末和晚唐時期那些宦官的氣焰凶,勢力大,也不像漢唐的宦官那樣,把皇帝的立、廢、生、死都操於自己手中,但是,明代的宦官用事最久,握有的權力極大,在中國宦官史上力拔頭籌。明朝初年,鑒於歷史上宦官專權的危害性,明太祖曾經下詔嚴禁宦官干政。不過,讓朱元璋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的這些制度,埋下明代閹黨專政的禍根,造就了歷史上最大的宦官帝國。到了明成祖時,開始把宦官視為心腹,當作控制外廷大臣的一股重要力量,後面的皇帝更加信任宦官。

明熹宗即位後,迷戀木匠活,他曾親自在庭院中造了一座小宮殿,形式仿乾清宮,高不過三四尺,卻曲折微妙,巧奪天工。魏忠賢由一個小太監一路做到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總督太監,與朱由校乳母客氏狼狽為奸。魏忠賢總是趁明熹宗木工做得全神貫注時,拿重要的奏章去請他批閱,明熹宗隨口說:「朕已悉矣!汝輩好為之。」魏忠賢遂逐漸專權,誣陷忠良,網羅親信,結成政治幫派,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他們把天啟年間的政治局面弄得畸形而恐怖,後人稱為「閹黨專政」。在其全盛時期,各地官吏阿諛奉承,紛紛為他設立生祠,第一位提出建生祠的是浙江巡撫潘汝禎。

薊遼總督閻鳴泰建生祠於薊州、密雲、昌平、通州、涿州、河間、保定,宣大總督張樸建生祠於宣府、大同。天啟五年(1625年)賜魏忠賢「顧命元臣」印。魏廣微、顧秉謙、劉志選、曹欽程、王紹徽、霍維華、閻鳴泰、賈繼春、田爾耕、許顯純等大臣,將政權拱手相讓,甘心淪為幫兇,道德與氣節淪喪,時人譏為「門生宰相」、「魏家閣老」。天啟六年十月,袁崇煥疏頌魏忠賢;天啟七年四月七日,袁崇煥請立生祠。魏忠賢六十大壽,「天下督撫、總鎮競投密獻、異寶、諛詞。廷臣自三公、九卿……稱觴者,衣紫拖金,填街塞戶。金卮玉斝,鐫姓雕名,錦屏繡障,稱功頌德」。自此,魏忠賢的生祠不但遍佈各地,而且建到了京城:工部郎中曾國楨建生祠於盧溝橋畔,巡視五城御史黃憲卿建生祠於宣武門外,順天府尹李春茂建生祠於宣武門內:而且建到了皇帝祖墳邊上:孝陵衛指揮李之才建生祠於孝陵前,河道總督薛茂相建生祠於鳳陽皇陵旁。短短一年中,一共建造了魏忠賢生祠四十處,建生祠之風愈刮愈猛,魏忠賢個人崇拜的浪潮也高漲起來。

明熹宗朱由校即位時虛度十六歲,在此之前的歲月中父親(光宗朱常洛)沒有受到太子應有的教育,作為太子的長子,熹宗所受的教育更遜一籌。但是魏忠賢卻把明熹宗服侍得舒服妥帖心滿意足。明熹宗因而對他信任有加,在詔旨中與魏忠賢平起平坐,動輒稱「朕與廠—臣」如何如何(所謂「廠臣」即總督東廠的魏忠賢)。熹宗對他的褒獎是至高無上的:「爾忠賢之念急公家,勳高磐石……故特舉爾大節,載在汗青,以作楷一時,流芳百世。念爾自佐朕垂衣而治,六載於茲矣。夙興以圖,心力為悴……朕用是耳目四達,政事肇新。皆賴爾任勞任怨於一身,展經展綸於三事,苦心茂績,軼古冠今。」楊漣彈劾魏忠賢二十四大罪時指出:朝廷上下只知有魏忠賢不知有皇上,「宮中府中(宮廷和政府)大事小事,無一不是魏忠賢專擅,即章奏之上,反覺皇上為名,忠賢為實」。有了熹宗和一大批宵小之徒吹喇叭抬轎子,魏忠賢個人崇拜決不可能發展到如此地步。魏廣微、顧秉謙等內閣大臣,把政府大權拱手相讓,甘心淪為幫兇與附庸,人們譏諷為「門生宰相」「魏家閣老」,造成「內外一體」「宮府一體」的局面。

1627年(天啟七年)秋八月,朱由校駕崩,信王朱由檢即位。朱由檢素來熟知魏忠賢的罪惡,自己深加戒備,魏忠賢的黨羽開始恐懼了。楊所修、楊維垣先攻擊崔呈秀以試探朱由檢心意,主事陸澄原、錢元愨,員外郎史躬盛於是紛紛論奏魏忠賢。但朱由檢還隱而不發。1629年(崇禎二年)二月,朱由檢命大學士韓火廣等人審定魏忠賢案,這才將魏忠賢的黨羽盡數逐出:閹黨為首的魏忠賢與客氏被判凌遲,同謀崔呈秀、魏良卿等六人被判處斬立決,勾結內侍的陸萬齡、田爾耕等十九人被判秋後處斬,魏廣微、周應秋等十一人被判處充軍戍邊,其餘二百餘人分別被判流放、徒刑、革職等處罰。東林黨人得以進用。那些與案件有關的人日夜圖謀報復。其後溫體仁、薛國觀之輩相繼執政,他們暗中排擠正直人士,為翻案做準備。朱由檢厭倦廷臣結黨營私,重新又委任宦官,而魏忠賢案中的阮大鋮等人更加肆無忌憚,直到大明滅亡。

《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