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皇帝趙匡胤 宋朝官員強娶民女他付錢擺平

北宋乾德五年,新任橫海節度使張美到河北重鎮滄州就任父母官。到任沒多久,當地百姓就向朝廷上書控告張美強娶民女為妾,及掠奪民財四千餘緡的惡行。節度使是朝廷二品大員,滄州地處宋遼邊界附近,是京師的屏障,不同於一般軍鎮。茲事體大,有關部門經過一番調查以後,將案子上呈宋太祖趙匡胤,請皇帝定奪。

趙匡胤也很重視這件事,馬上命人將上告者招到京師,當面審理此案。趙匡胤問上告的百姓:「當年張美未到滄州任職時,你們那裡安定嗎?」百姓戰戰兢兢回答:「不安定。」又問:「張美到任以後如何?」回答:「張將軍來後,遼人和土匪很少入境,地方上太平多了。」趙匡胤一拍大腿說出一番大道理:「對啊!那張美保全你們滄州百姓的性命,按理得到多少獎賞也不過分。現在娶了你家姑娘,你有什麼可抱怨的!你們想要治罪張美,朕有什麼可憐惜的?朕是心疼你們滄州百姓!我回頭教育教育他,他不敢再禍害你們了。」見那百姓低頭無語,便又問:「你家姑娘值多少錢?」回答:「值五百緡。」趙匡胤馬上命人照價付款,將百姓遣返回家。

解決了「強娶」案,還要解決「強取」案,四千緡錢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宰相級別的官員一年的薪俸。趙匡胤把張美的老娘找來,一通詰問嚇得張母叩頭謝罪:「妾身住在京城,實在不知道他在外邊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趙匡胤很大方,賞賜張母一大筆錢(萬緡),讓他轉交張美發還給百姓,並叮囑道:「告訴你兒子,以後缺錢就找我要,不要到老百姓那裡去搶。」據說張美為此事惶恐萬分,從此以後改邪歸正,「折節為廉謹」。《宋史》記載,宋太宗即位不久,召張美回京改任閒職。張美向朝廷獻上兩個果園、六個菜園、房舍六十多間,至於為什麼要主動進獻,史書沒有記載。

此事正史多有記載,用做宋太祖厚待功臣的佐證。北宋司馬光《涑水記聞》還記載了宋太祖厚待功臣趙普的故事,此事大概也發生在乾德年間。一日散朝以後,御史中丞雷德驤追至便殿,劾奏宰相趙普強買他人宅第,利用職權貪污受賄等罪行。御史中丞是宋代中央監察機構御史台的負責人,正四品高官,相當於如今的中紀委書記。雷德驤的職責就是「糾察官邪,肅正綱紀」,發現朝臣貪贓不法及時劾奏完全是職務行為。雷德鑲作為御史台台長,敢於親自向皇帝彈劾當朝宰相,應該是經過一番深入調查的。按照正常程序,趙匡胤應責令御史台派人徹查此事,依法處理,以儆傚尤。誰知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雷德鑲是個書獃子,辦事認死理兒!此時天下初定,趙普為趙匡胤鞍前馬後、出謀劃策,皇帝視其為左右手,可謂春風得意之時。打狗還要看主人,何況他是皇帝的功狗。於是趙匡胤龍顏大怒,罵道:「鼎鐺尚有耳,汝不聞趙普吾之社稷臣乎?」鼎鐺都有耳朵,難道你沒長耳朵嗎?你沒聽說趙普是我的社稷之臣嗎!趙匡胤是個粗人,此時地位高貴不屑於親自動手,他讓衛士將雷德鑲倒拖在庭院中轉了幾圈,賞以一頓拳腳。然後命他正好衣冠,招上殿來說:「以後改改你的臭毛病。今天先饒了你,不許讓外人知道。」《宋史》對此事的記載有所不同,宋太祖並沒有饒輕雷德鑲,而是把他貶到商州(今陝西商州)去做司戶參軍(管戶籍的九品官),算是一抹到底。直到若干年後,雷德鑲之子雷有鄰暗中收集證據,再一次彈劾趙普種種不法情事。此時的趙普專權獨斷、結黨營私,已經觸犯了皇帝的敏感神經,趙匡胤這才將其罷職外放。雷德鑲也終於平反昭雪。

按說宋太祖不是個糊塗人,做事為何如此是非不分呢?趙匡胤是開 國之君,做事講究實用主義,不擇手段,不講原則。因為皇位來的不清不楚,對功臣宿將很是下了一番心思。他不是不忌憚功臣,只是心地比較仁厚,能夠善始善終地厚待功臣,不妄開殺戒。他對待功臣的做法是拉攏腐蝕,你要錢我給你錢,你要女人我就給你女人,只要你不威脅趙氏江山,就可以極盡所欲。所謂「杯酒釋兵權」,本質上是用榮華富貴換取軍方高官們可能會威脅皇權的兵權。正是基於這一層考慮,宋朝皇帝對大臣一向是很大方的,不僅給予高官厚祿,還經常賜予土地、房屋、金錢、美女,對官員的親屬更是大開恩蔭之門,導致政府冗官氾濫,財政緊張。

說來可笑,趙匡胤是宋代十八帝之中,打擊貪腐行為力度最大的一個。史書記載,「帝深惡贓吏,內外官贓罪,多至棄市」。宋太祖在位17年,以貪污受賄罪處死貪官30多人,免死流放及其他處分的官員更多。但是上述被殺者之中,州府(地市廳級)以上級別的官員只有一人。作為王朝的建立者,他當然要倡導反腐敗。但是對鞍前馬後、位高權重之親信故舊,則更傾向於用金錢和榮華富貴來解決問題。

有句話叫做「只要用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算是問題!」趙匡胤深諳此道,他有句名言:措大眼孔小,賜與十萬貫,則塞破屋子矣!大致可以翻譯成:這窮酸鼠目寸光沒見過錢,賞他十萬貫能把他家屋子撐破了!他把手握大權的文臣武將看成是一群「措大」,認為給予他們經濟利益、榮華富貴是誘導他們放棄政治追求、效忠皇帝的最有效手段。不僅是趙匡胤,宋代的皇帝們大概都是這個想法。於是乎,兩宋320年,造就了一大批即有權又有錢的措大,他們貪污腐化、巧取豪奪、賣官鬻爵、無惡不作。大宋朝經濟與腐敗齊飛,貪官共冗吏一色,內政、吏治、軍隊,無不腐敗到極點。北宋南宋,都是幾十萬蠻兵便滅了億萬人口的泱泱大國。

《趙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