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重文輕武不過是掩人耳目?宋太祖的目的

世人都說大宋朝是文人的黃金時代。一切的幸福,源自於宋太祖趙匡胤重文輕武。當年太祖以武力奪取後周天下,為了防止重蹈覆轍,太祖杯酒釋兵權,並且從制度上壓制武將,抬高文臣。於是重文輕武,遂成兩宋風氣。不過,宋太祖真的是重文輕武嗎?在宋人筆記《湘山野錄》中記載了這樣一件事。太祖幸朱雀門,趙韓王從。上指門額問曰:「何不祇書朱雀門,須著之字安用?」普對曰:「語助。」上笑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宋太祖有一天駕臨朱雀門,當時趙普隨從。當時大門上的匾額寫的是「朱雀之門」,太祖說:「為什麼不只寫朱雀門呢,加個之字有什麼用處?」趙普回答:「之字是語助(緩解語氣的用處)啊。」太祖一聽笑了,說:「之乎者也什麼的,能夠幫助什麼呢?」太祖非常人,趙普也並非尋常文士。本來,兩人說起門額,不過是生活瑣事不值一提。可是,在趙普回答時,或許還只是就事論事,而太祖反駁則有所指了。確實,在以武力奪取天下的趙匡胤看來,文人的那些之乎者也,根本就沒什麼用。在五代十國那個亂世,在建立大宋之初,那都要以武力定天下。世人都說趙匡胤武功了得,一根桿棒打下四百座軍州。趙匡胤個人技藝當然不可能完成那樣的宏圖偉業,是趙匡胤過人的勇武和過段的決策,使得趙匡胤在那個亂世諸多王侯中脫穎而出,建立四百年大宋王朝。

不過,趙匡胤又絕非尋常武夫。在趙匡胤的心中,看重武力而鄙視文事,可是在表面上卻恰恰相反。宋人筆記《國老談苑》中記載了另一件事情。太祖嘗曲宴,翰林學士王著乘醉喧嘩,太祖以前朝學士,優容之,令扶以出。著不肯出,即移近屏風,掩袂痛哭,左右拽之而去。明日或奏曰:「王著逼宮門大慟,思念世宗。」太祖曰:「此酒徒也。在世宗幕府,吾所素諳。況一書生哭世宗,何能為也。」有一次,宋太祖舉行宴會,當時有個翰林學士叫做王著的喝了點酒就撒酒瘋。宋太祖看了也沒多說,只是讓人把王著攙扶除去。沒想到王著這人一點不識相,死纏爛打不肯出去。侍衛們一邊一個架著王著,到了屏風附近,王著竟然大哭。一些官員怕事情鬧大,連忙過來幫忙把王著拉出大殿。沒想到第二天還有人在朝堂上稟奏:「王著在宮門前大哭,明顯是思念周世宗啊。」宋太祖聽了,簡單回復:「王著只是一個酒鬼,一向就在周世宗手下,我很瞭解。何況,就算是有個書生,為世宗而哭,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宋太祖確實有王者的氣度。當王著撒酒瘋時,宋太祖就已經看出王著的用意。但是王著和他本人一樣是前朝舊臣,都曾經受到周世宗的恩惠。雖然太祖即位多年,可是,朝中大臣打半也曾在周世宗手下為臣,公然斥責就無疑是責罵所有那些歸順自己的降臣。於是趙匡胤搶先讓人拉走王著。等到有人打小報告的時候,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時,太祖說文人無用,其實正幫助了王著,洗刷了王著思念世宗,意圖謀反的大罪。

後來,其他各個王國陸續被大宋消滅,宋太祖積極籌備征伐南唐。江南的才子徐鉉代表南唐國主李煜前往宋朝和談。拜見宋太祖後,徐鉉說:「李煜無罪,陛下師出無名。李煜如地,陛下如天;李煜如子,陛下如父。天乃能蓋地,父乃能庇子。」徐鉉表示,南唐國主李煜一向恭敬的侍奉大宋王朝,在即位之初,就自貶身份,自稱為國主,對大宋稱臣,多年以來情如父子,並沒有什麼虧欠的。宋太祖出兵討伐是師出無名!可是宋太祖反駁說:「「既是父子,如何兩處吃飯?」趙匡胤沒有什麼學問,但是卻有著極為敏銳的嗅覺,馬上進行反擊,並且語意通俗,卻殺傷力很大。確實,李煜所謂的父子情誼,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趙匡胤從來不信,而李煜也哪裡會相信。如果是真父子,為什麼在兩個地方吃飯呢?既然只是虛情假意並非真父子,那又何必來那麼多客套,大家兵戎相見好了。

宋太祖這樣回答,並非單純炫耀武力,當時除了北漢,只剩下南唐和吳越。而吳越只是東南小國,已經答應配合大宋出兵南唐,一旦南唐消滅,吳越自然不戰而降。在當時,已經不必再和南唐敷衍應付。於是宋太祖一下子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讓習慣了迂迴客套的徐鉉很是震驚。於是,宋太祖究竟是重文輕武,還是重武輕文就很好理解了。我們可以按照不同的時期,來定位趙匡胤不同的態度。在五代時期,在宋太祖打天下的時期,宋太祖看重武功,在天下坐穩之後,為了消除藩鎮割據,武將坐大的隱患,宋太祖刻意打壓武將勢力。宋太祖的本心,是很輕視文人、文事的,但是為了天下計,宋太祖也會強顏歡笑以掩人耳目。

《趙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