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 明朝朱元璋霸道用人主張

一般說,我們都知道,明朝開國之君朱元璋是位草根皇帝,做過游丐,當過和尚,沒有喝過多少墨水,文化素養不敢恭維,但他卻成為古代帝王中難得的敢於批判古先聖賢的人,《嚴光論》就是其代表作。據悉,這篇收入《明太祖文集》題名《嚴光論》的文章,是朱元璋撰寫為批判東漢高士嚴光所作所為之「大作」。

嚴光何許人也?原來,嚴光少有高名,曾與光武帝劉秀同學。東漢開國後,他改名變姓,隱居鄉野。光武帝派人到處尋訪,終於找到他:披著羊裘,垂釣澤中。光武帝派特使專車,「安車玄纁」,將老同學接到洛陽。嚴光卻在館內高臥,不願拜見皇上。光武帝只好屈尊去見老同學,並道:「咄咄子陵,為何不肯相助?」嚴光不應,良久乃張目熟視,答:「帝堯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劉秀只得上車歎息而去。後來,光武帝再拜老同學為諫議大夫,嚴光堅辭不就,歸隱富春山中。後歸故里,80歲卒於家。詳見《後漢書·逸民傳》。

在古代中國「官本位」至上的國度裡,有官不當、辭官不做,已屬難得;能堅拒帝王再三之聘,毅然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更為難得。所以千百年來,嚴光被傳統知識分子奉為精神偶像:雖不能至,心嚮往之。北宋范仲淹就極為讚歎:「雲山蒼蒼,江水茫茫;先生之風,山高水長。」也許對嚴光,不同人會有不同理解:不官迷心竅,不汲汲功名利祿,不攀龍附鳳,等等。但有一點認識卻是共同的:獨立自由之精神。可以說,歷代都有知識分子追求自我邊緣化,隱居不仕,過無官一身輕生活的隱士夢想。嚴光儼然成為了其中的佼佼者或代表者,受到不少人追捧和褒獎。故歷代帝王大多不僅能容忍,還常常予以表彰。

然而,在朱元璋看來,嚴光的所作所為卻是十分大逆不道。朱元璋在《嚴光論》中明確表示,「漢之嚴光,當國家中興之初,民生凋敝,人才寡少,為君者慮,恐德薄才疏,致民生之受患,禮賢之心甚切,是致嚴光、周黨於朝。何期至而大禮茫然無所知,故縱之,飄然而往。卻仍淒巖濱水以為自樂。……假使赤眉、王郎、劉盆子等輩混淆未定之時,則光釣於何處?當時挈家草莽,求食顧命之不暇,安得優遊樂釣歟?今之所釣者君恩也!……朕觀當時之罪人,罪人大者莫過嚴光、周黨之徒。」

細細分析朱元璋這一段話的含義,不難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時時處處表達了其執政理念和道德標準:君主是臣子和百姓的救星,凡是不與君為伍者就是忘恩,凡是不與國合作者就是犯罪,皆為不可饒恕的罪人。

因此,朱元璋不僅口誅筆伐了嚴光,還以設立「寰中士夫不為君用者」這一史無前例的罪名,來嚴懲現實中的「嚴光之徒」。據朱元璋欽定案例彙編《大誥》記載,貴溪儒士夏伯啟叔侄斷指不仕,蘇州士人姚潤、王謨被征不至,皆被誅殺,籍沒其家。御筆親批:「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寰中士夫不為君用,是外其教者,誅其身而沒其家,不為之過。」於是乎,連惹不起躲得起的自由也被徹底剝奪。

《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