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崇禎皇帝本可不上吊 是誰把他逼上煤山

崇禎之前的三個皇帝簡直匪夷所思,絕對是皇帝中的奇葩:神宗30年不上班,好幾茬高幹到退休都沒見過領導;光宗是個花癡,上台不到一個月,直接犧牲在床上;熹宗的木工和瓦工手藝絕對一流,本職工作統統交給魏忠賢代勞。崇禎帝卻一反常態,是個勤政廉政的模範,工作17年,病假都沒請過;對家屬和身邊工作人員要求很嚴,為減輕財政負擔,讓老婆做飯織布。

這樣一個不錯的皇帝,卻於甲申年(公元1644年)三月十八日深夜,在離紫禁城一箭之遙的煤山(今景山)懸樹自盡,在遺書中要求李自成不得傷害廣大群眾。300多年後的今天,人們在景山公園崇禎自縊處,看著冰冷的紀念碑,不禁替他抱屈:老天爺咋不讓他多干幾年呢?

一個王朝的滅亡自有其必然性,山都擋不住,但歷史不是一條直線。老天爺曾經給過崇禎兩次機會,哪怕抓住一次,他就可能不用上吊,不用當大明的末代皇帝,甚至有可能成為復興王朝的英雄。但是,僵化的大腦、無休止的會議和一個又一個文件,還是把他和他的國家逼上了煤山。

甲申年正月,李自成大軍挺進山西,兩個月就可攻進北京,形勢瞬息萬變。大年初三,崇禎叫來太子辦公室的李明睿開小會,研究應急方案。李明睿的意見是南遷,他認為,只要向南進行戰略轉移,就能緩過氣來。當年宋高宗趙構毅然南渡,在杭州建立了繁榮富庶的南宋,趙家天下又延續了150多年。咱大明的條件比那時候強多了,地方比它大,物產比它豐富,關鍵是祖宗當年遷都北京時,設南京為陪都,有一套完整的行政體繫在。

李明睿敦促,只要您下決心南下,東山或可再起,大明中興有望。沿途的河北、山東、江蘇的情況目前還不錯,安全不是問題。總之死守北京就是等死,盡快動身為好。李明睿說得有根有據,崇禎聽得入神,兩人深談了一晝夜。

不過,按明王朝的制度,皇帝的重大決策需要得到政府部門支持;而且崇禎還擔心,如果自己出頭提出放棄首都和祖陵,身後一定挨罵。最好由政府部長們在會上先提,自己假裝不同意,部長一再勸遷,這樣的決策過程最完美。會上,崇禎帝流著淚試探說:「形勢都這樣了,我想親自上前線,戰死疆場,你們都別拉著我。」各部部長爭著要為領導分憂,代皇帝出征,就是沒人提南遷。李自成大軍越打越近。崇禎暗示李明睿寫一份報告,把南遷議題公開化,試圖倒逼政府。政府首席部長陳演反對南遷,故意把消息捅出去,弄得沸沸揚揚,謠言四起,人心大亂。他還嫌不夠,指使一個小幹部向上遞材料,攻擊南遷是別有用心,是「邪說」,要求嚴肅處理李明睿。

李明睿非常氣憤,又加以回擊。支持和反對的都撕破了臉,一時間材料紛飛,會議不斷,轟轟烈烈,就是沒有結果。崇禎皇帝急得不行,有一次開會前,他甚至把話說白了:「老陳,這事兒請您替我擔待著點兒!」但是陳演在會上一直笑而不言,崇禎幾次逼他發言,他都是笑笑而已,氣得崇禎一腳踢翻了椅子。這樣一折騰,一個多月就過去了,形勢更加凶險。在二月二十七日的會上,崇禎呼籲大家敞開說,說錯了不要緊。他尋思,哪怕兩派勢均力敵,他也好拍板。但結果依舊。緊接著,李自成大軍攻下了居庸關和昌平,北京危殆。

崇禎終於忍不住了,他果斷跟李明睿等人攤牌:「不管他們了,這事我說了算,咱們立刻南遷!」李明睿歎口氣:「來不及了,沿途我軍都被打散了,北京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不可思議的是,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大明王朝居然還有一口氣。李自成本是個在政府招待所出苦力的粗人,並不具備政治家的博大胸襟,所以對迅速的勝利毫無思想準備,也不太清楚進了北京意味著什麼。三月十七日都打到今復興門一帶了,他居然在次日上午給崇禎寫信,要求和談,並且要價不高:割讓西北一帶給他,西北實行高度自治,不向中央報告工作;中央撥付100萬銀兩慰問金給他,他替政府打擊敵對勢力,包括虎視眈眈的東北滿人集團。

傻子都知道這樁買賣不賴,況且別無選擇,但大家都不表態。如果說南遷問題還可以拿出來說說,那麼割地賠款這頂政治帽子太大了,沒人敢碰。但是不發言也不對,於是部長們一個接一個慷慨陳詞,憤怒譴責敵人的狼子野心,決心血戰到底,與北京共存亡。李自成憑空送的大禮,根本不在明王朝最後一次最高國務會議的議題之內。崇禎本想乘著夜色混出城去逃命,但是從安定門、朝陽門到前門,沒有一個門為他打開。眼看天要亮了,只好孤獨地走向了煤山……他死後僅三個小時,李自成拍馬直搗金鑾殿。那些政治堅定、慷慨激昂的部長們血戰到底了嗎?第二天他們就去李自成辦公室外,排隊請求安排工作。景山公園那塊石碑上刻的是「明思宗殉國處」,「思宗」是崇禎的廟號。的確,崇禎和明朝的悲劇留給後世沉重的思考。

《崇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