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為何對八阿哥胤祀如此絕情甚至斷絕關係

因為時屬生母良妃衛氏二週年忌辰,八阿哥胤祀未能隨從而是單獨前去祭奠已故的母親。康熙回程快到京時,胤祀未去康熙行在請安,卻派太監給康熙送了兩隻老鷹,並說他即將回京。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兩隻老鷹到達康熙處時,幾近垂死。康熙見後勃然大怒,當場就發飆了。在他看來,胤祀這是有意把自己比作垂死之鷹,所謂「老鷹雖強,也有老死之時也!」隨後,康熙把諸皇子召來,其當眾大罵胤祀是「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聽相面人張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他想殺二阿哥,未必不想殺朕!」在極為緊張的氣氛中,康熙隨即又說出更絕情的話:「胤祀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邀結人心。朕深知其不孝不義行為,自此朕與胤祀父子之義絕矣!」

在宣佈和胤祀斷絕父子關係後,康熙又聲淚俱下地說,「朕只怕日後必有行同狗彘的阿哥,仰賴其恩,為之興兵構難,逼朕遜位,而立胤祀。若果如此,朕只有含笑而歿了!朕深為憤怒!今特諭爾等眾阿哥,汝等當念朕之慈恩,遵朕之旨,始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後臨終之時,必有將朕身置乾清宮,而汝等執刀爭奪耳!胤祀因不得立為皇太子,恨朕切骨。此人之險,實百倍於二阿哥!」這事細說來,頗有些可疑。很難想像當時胤祀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去給康熙請安並隨同回京已不太正常,又何必給老父親送兩隻奄奄將斃的老鷹呢?難道,胤祀是因為屢被斥責而意氣用事,乾脆破罐子破摔,有意諷刺康熙?或者,這是其他競爭者精心設計的陰謀詭計,這隻老鷹在中間環節就被人動了手腳?抑或,根本就是康熙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以徹底斷絕他的太子夢?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太讓人費解了,不排除有人故意搗鬼的可能。

之後,康熙命人將胤祀的奶公雅齊布捉拿正法。話說後者本被充發邊地,當時卻壯著胤祀的勢力潛藏京城。其實康熙早就知道,這當口也是算他倒霉喪命。Ps:太子胤礽被廢黜時,也是先殺其奶公凌普。看來,給皇子做奶媽,很容易連累自己的老公喲!事情到了這地步,胤祀只好上奏說自己冤枉。康熙拿著胤祀的奏折,冷笑著對眾阿哥說:「還敢說不是藐視朕躬而為此舉?他折子裡說自己冤抑,試問他所謂冤抑何在?」

經此事件後,胤祀的「八王黨」信心動搖,日見瓦解。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說胤祀「行止卑污,凡應行走處俱懶惰不赴」,令停本人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同年十一月,康熙又將胤祀侍讀何焯的翰林院編修職位和進士、舉人功名盡行革除。何焯在被鎖拿抄家時,一封信落入康熙手中。原來,當時何焯回老家處理喪事後,胤祀寫信告訴何焯,他寄養在在府中的女兒很好。信的結尾處有這樣一句:「先生要著實節哀,保重身子,思將來上報皇恩。」

後來,康熙拿著這封信,追問胤祀「將來上報皇恩」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把自己比作「未來的皇帝」?不僅如此,後來康熙還在這信上批道:「八阿哥與何焯書,好生收著,恐怕失落了」——這分明是把這封信當成了胤祀謀反的罪證。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九月,胤祀得了傷寒病,情況頗為不妙,隨時有掛掉的可能。

三阿哥胤祉將這事上奏後,康熙只批了「勉力醫治」四字,頗為無情。幾天後,御醫再報胤祀的病情加重。康熙在折上批道:「(胤祀)有生以來好信醫巫,被無賴小人哄騙,吃藥太多,積毒太甚。此一舉發,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氣不淨再用補劑,似難調治。」這話裡話外,頗有譏刺之意。

當時康熙正從熱河返回京師西郊的暢春園。不巧的是,胤祀養病的園子正好在前往暢春園的必經之路上。於是,康熙先傳旨給負責料理胤祀病務的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若阿哥病篤失音,不省人事,則可令遷移。著諸皇子議奏。」康熙的意思是,萬一在回暢春園的路上,胤祀不巧死掉了,未免有些晦氣。所以,最好是把胤祀移回城裡府中。為此,康熙還「星夜遣三阿哥」前去察看胤祀病情。康熙避免晦氣的念頭並不是任意猜測,其曾給兒子們說過:「汝等皆系皇子王阿哥,富貴之人,當思各自保重身體。諸凡宜忌之處,必當忌之。凡穢惡之處,勿得身臨。譬如出外,所經行之地,倘遇不祥不潔之物,即當遮掩躲避。」

諸皇子討論時,四阿哥胤禛建議將胤祀移回城中。九阿哥胤禟聽後,當場就憤怒地跳起來說:「八阿哥如此病重,若往家中,萬有不測,誰即承當?」諸阿哥一聽,不敢作主,趕緊回報康熙。康熙聽後,很不高興地說:「八阿哥已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斷不可推諉朕躬令其回家」虎毒尚不食子,無情最是帝王家。康熙以自己為重,不顧胤祀的死活將之移回府中,還推卸自己的責任,這做得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後來,連康熙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便趁著胤祀病癒時恢復了其俸銀俸米,並特意派人詢問他病後想吃什麼,說:「朕此處無物不有,但不知與爾相宜否,故不敢送去。」作為天下最大的皇父,康熙居然用「不敢」二字,胤祀哪敢承受,只得拖著病體到宮門內跪求免用此二字。接著,康熙又反過來責備,說他「往往多疑,每用心於無用之地」,「於無事中故生事端」。看這事鬧的。說白了,就一句話:話不投機半句多,皇恩之情比紙薄。當時的胤祀,他怎麼做,總歸都不討好。康熙對胤祀印象之壞,可見一斑。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