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元年(1723年)三月,在送康熙靈柩到遵化景陵行禮完畢後,雍正突然下令:十四阿哥允禵留在遵化守陵,不要再回京城了。
所謂「守陵」,明眼人都能看出,不過是將之軟禁罷了。不僅如此,雍正還特派自己的親信副將李如柏在此監視並限制允禵的活動。
隨後,雍正又拿允禵的親隨開刀了,他命人傳問允禵的家人向雅圖和侍衛孫泰、蘇伯、常明等人,問:「允禵在軍中時,聽說有吃酒行兇的事情,你等從實奏來。」
向雅圖等人不知所云,回奏道:「並無此事。」
雍正聽後大怒,命將這些人送刑部永遠枷示,連他們十六歲以上的兒子也一起倒霉,同樣被永遠枷示。
雍正之所以突然出重手整治允禵,也許和皇太后的刻意為難、不肯配合他的工作有關,他心裡憋氣,可能想通過打擊允禵來向烏雅氏示威。
可惜的是,這只能會導致下一個悲劇的發生。
雍正元年(1723年)五月,他們的母親皇太后烏雅氏升天之後,雍正為表示對皇太后的尊重,特意封了允禵一個郡王的王爵。
但是,這樣的王爵對於一個軟禁的「活死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雍正二年(1724年)七月,允禵的福晉突患重病,遵化缺醫少藥,而雍正卻還不信,只說先派良醫前往診治,如果要來京城,必須胤禵先行奏報。
最後,胤禵的福晉病死了,雍正還怪允禵不早報告病情,怎麼會突然就死了,隨後又命按郡王例將之安葬在黃花山王爺陵寢。
本來,雍正讓允禵把福晉葬在王爺陵寢倒也沒有錯,但此時的允禵心中過於悲憤,他認為是雍正變相害死了自己的老婆。
於是,他借口說王爺陵寢的風水不好,不願意服從雍正的安排。
大概他心想,即使自己的老婆現在埋在了王爺陵寢,到時候自己還是不是王爺,能不能埋進去,恐怕還是個未知數呢?!
於是,允禵抗旨不遵,他在自己住處後面的僻靜之處私自造了兩座木塔,一座給他的老婆,另一座留給自己,而不去雍正指定的地方。
雍正聽後勃然大怒,這塔是和尚死後才用的,允禵是堂堂郡王,豈能胡來?隨後便命人嚴查是怎麼回事。在允祀的勸告之下,允禵後來才勉強服從了雍正的安排。
西風古道淚流盡,只恨生在帝王家!此時的允禵,心中真是悲苦難言。
隨後,他向雍正上奏,說自己「已到盡頭之處,一身是病,在世不久」,雖沒有了當年的英雄氣概,但其中還是透露出一股怨憤之氣。
雍正還不罷休,又派人去查那木塔的事情。後來查辦的大臣回報說:「已將郡王允禵之逆造木塔要出,查檢明白,隨即搬移至王家莊,派兵嚴行看守。
臣等曾經委人在允禵住處之所近地方,乘便伺察,聞得是日晚點燈以後,允禵在住處狂哭大叫,厲聲徑聞於外,半夜方止。
臣等既得探知,不敢隱諱,謹將此事後情形共同繕折上聞。」
接報後,雍正批道:「此所謂罪深業重,神明不佑,人力亦無可奈何矣!但朕之心自有上蒼照鑒,任他等罷了。」
如此,允禵的夜半悲嘯,在雍正看來不過是鬼哭狼嚎、鬼魅纏身罷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新的打擊又接踵而來。雍正三年(1725 年)三月,雍正重提當年允禵回京行文禮部和對自己「遠跪不前」的舊事,稱其「竟咆哮無禮至此」。
當年十二月,宗人府又參奏允禵在軍中「苦累兵丁,侵擾地方軍需帤銀」等罪,雍正便順勢擼去允禵的郡王之爵,將之降為固山貝子。
雍正四年(1726年),在整治原「八王黨」的高潮中,雍正親自出馬,揭發了當年「一廢太子」時,自己和允祉每天悉心照顧病重的父皇,而胤禵和胤祀、允禟幾個人卻促坐密語毫無關切之心。
另外,雍正還刨出了當年允禵曾因為維護允祀而惹得康熙大怒,幾至於被康熙「手刃」的老賬。
這時,又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有個叫蔡懷璽的人向允禵院子裡投了一封字帖,裡面有「二七變為主,貴人守宗山,以九王之母為太后」等字樣,大概意思是勸允禵謀反。
裡面的「二七」,顯然指的是允禵(十四阿哥),而「九王」應該是允禟——為何是「九王之母」為太后呢?大概是因為允禵的母親已經去世罷。
由此可見,傳位於十四子的傳聞在民間流傳甚廣,允禵在民間似乎還有一定的影響力。
這事發生後,雍正覺得把允禵關在遵化不安全,便下令將允禵從那裡撤回。
隨後,又將之禁錮在供有康熙聖容的景山壽皇殿附近,既讓允禵思過,也利於就近監視,防止再出亂子。(原文來自今日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