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優雅的皇家音樂廳,熙熙攘攘的人群,雖然演奏會的票價貴得足以供養一對老人養老終身,但前來聆聽的觀眾卻依然是爆滿,座無虛席。
澈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啊……在台灣也能夠紅得似火,真是令人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誇讚一番。明曉溪點頭讚歎,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天崩地裂。
「嗨,曉溪!果然夠意思!謝謝你的門票,為表感謝,我心甘情願把我的初吻奉送給你。」丁寧陡然從背後拍了一下眼神迷離的明曉溪,嘻嘻哈哈地說道。
乾笑兩聲,明曉溪慌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呵呵,我看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想明天報紙頭條——《風間澈鋼琴獨奏會上兩名少女熱情擁吻》,不嚇死億萬人民群眾才怪!「不過丁寧,你一個人來,要兩張票做什麼?」
「誰說我是一個人來?前些天認識了一個朋友,她也很喜歡風間澈,所以就拜託你要了兩張門票。你說,總不至於讓這個新朋友自己掏腰包吧?那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明曉溪沒好氣地敲了她一下腦袋:「勒索我就很有面子對不對?」
「姐妹,你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呀!我哪裡勒索你了?一不騙你財,二不劫你色。只不過是要兩張票嘛,而且票又不用你出錢,只要你傳遞一下而已嘛。別那麼小氣好不好?還沒結婚就替你的阿澈理財持家了?那要是結婚還得了嗎?」
「砰——!」
明曉溪一個拳頭重重落在她頭頂上方。
「閉上你的臭嘴!不許胡說!」
「明姐姐,明姐姐!」一團火紅色的身影飛一樣朝她跑過來,拽著她的胳膊不放。「今天是風間哥哥的演奏會,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果然沒錯!」
小頭顱稍稍側過半個臉。咦?「丁寧姐姐,你來得真早呀!害得我還以為自己遲到了呢。」
明曉溪二丈金和尚摸不著頭腦,半天才反應過來:「丁寧,原來年說的新朋友是小雪?」
「對呀對呀!丁寧姐姐可好了。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明姐姐多一點。」東寺浩雪使勁點著頭說道。
明曉溪一臉無奈:「丁寧,我看你是上當了。要票的話,她能給你變出十張來,甚至叫她給你包下這場音樂會都沒問題。」
「……?」
「說來話長,還是不說為好,免得你抱頭痛哭。」
丁寧眼睛驚恐如火炬:「沒……那麼誇張吧?」
「你說呢?」明曉溪大翻白眼,回敬給她三個足以讓她揣摩上半年的字。
東寺浩雪則是一臉調皮的笑容,好像她們講的並不關她的事:「明姐姐,我們先進去吧。演奏會一會就要開始了呀!我哥和拉拉一會自己來。我好想進去看風間哥哥哦!快走吧!」
一旁的丁寧結舌瞠目。她叫風間澈風間哥哥?她……
沒做下一分鐘的遐想,東寺浩雪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和明曉溪向音樂廳拽去。
清澈盈澗的音符自風間澈修長的手指間流出,時而低緩,時而高亢,就像是海浪一樣,一波一波連綿起伏。靜宜的旋律令人心神蕩漾,清清的,涼涼的,一點一點沁到每一個人心底。靈活的指間靈動的在黑白琴鍵上飛舞,像是夢境一般。
明曉溪出神地聽著他忘我的演奏。她不懂音樂,但是,從他的鋼琴聲中,微微的,她似乎感覺到有海風吹來,陣陣清涼、陣陣清新,好似夏日裡飄舞著冰瑩的雪花一樣舒心。
演奏會結束,他贏得了全場最熱烈的掌聲。他的音樂似乎能夠感動人們什麼,所以有些觀眾依舊是遲遲不肯離去。
舞台上的風間澈,一身白色合身禮服,襯托出他優雅不凡的氣質。他安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掛有微笑,像是在思索著一曲更為優美的音樂。
「明姐姐,風間哥哥怎麼還不下來呀?!這樣我就獻不了花了。」東寺浩雪一臉疑惑。不過,坐在舞台上的風間哥哥真的好帥還帥呀!
「噓——!」
明曉溪將食指放在唇前。「沒看見他在創作嗎?」
「怎麼會?難道創作不用在鍵盤上練習嗎?可是風間哥哥連手都沒有放在琴鍵上。」
「曉溪,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風間澈那麼帥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女生都會為她暈眩了,連你也不例外。」丁寧感慨的小聲說著。
「別說話,音樂是要靈感的。」這一點她倒是聽以前的音樂老師說過。當一個人創作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擾到他。
下一刻鐘,執意不肯離開的觀眾們臉上露出幸運和欣喜的笑容。因為此時此刻舞台上那個優雅的少年輕輕將手指觸上鋼琴光潔的琴鍵。
輕快跳躍的音律自他舞蹈的指間蹦出。歡快的節奏完全不同與先前的柔美,像是一個快樂的小精靈在感受著幸福的喜悅。一跳一跳的跳音忽然令台下的明曉溪腦袋一怔。她不知道他彈的音符是什麼,但是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用意。輕盈的音符,愉悅的跳音,不正是像他送她的星星沙一樣嗎?一閃一閃的,沒有不祥,沒有悲哀,有的只是快樂的幸福、愉悅的開心。原來他是在用音樂為她祈星星沙能夠給她帶來幸福啊……
柔和燈光下,她眼底一顆晶瑩的珍珠閃動了一下,只有一下……一下……
很快的,那顆珍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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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噓一口氣,明曉溪快快樂樂地伸了個懶腰。哈!原來伸懶腰的感覺竟會是那麼的好。
小雪和丁寧兩個纏人的傢伙終於肯放她一馬了,不再強拉著她一塊去瘋狂的購物,浩男和拉拉也在演奏會結束後回去休息了。現在……在這夜風徐涼、清逸安靜的夜晚,就只有她和風間澈一起漫步回家。
悄悄抬起頭看向身邊的風間澈。或許是燈光的關係,他的面容顯得特別柔和特別晶瑩,就像是琉璃一樣發出寶石般的光澤。
「怎麼了,曉溪?是不是演奏會聽累了?」
那一定是神在說話,她從來都沒有感覺那麼舒服,沒有聽過像他一樣如清泉般好聽的聲音。
明曉溪嘻嘻笑著:「才沒有。澈的音樂好聽得不得了。我敢肯定將來一定能夠超過鋼琴王子理查得-克萊德曼!」
風間澈好笑得揉了揉她順滑的頭髮:「盡會拍馬屁。」
「我才沒有拍馬屁,你看觀眾的反應就知道了啊!如果不是你的音樂吸引了他們,他們是不會願意離去的。所以,告訴你,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音樂是最棒的!」她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風間澈輕柔地揚起嘴角:「你的句子倒是對的滿工整的。」
明曉溪喜笑顏開的拍了拍胸脯:「那當然!中國的文學博大精深,多我一個才女不多,少我一個才女不少,遍地都是文采橫溢的少男少女。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不值得誇獎的。」
他失笑地搖了搖頭,看了看眼前這個有點臭屁的少女:「曉溪,真的有些開始佩服你了。你臭屁的功夫越來越高深,差點連我都沒聽出來你話語中的含義。」
她擺擺手,僵直了笑容:「呵呵,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那,曉溪,你喜歡嗎?」他的眼神有些撲朔迷離。
「……?」
喜歡?喜歡什麼?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俊美的面孔。
「最後一首曲子。」
「……」
原來是指它啊……
明曉溪背過臉去,不去看他。
「不喜歡嗎?」他的瞳孔中寫出了一縷失望,像是被烏雲遮住的太陽一樣沒有光芒。
明曉溪回過頭,雙手叉腰,直直站在原地不動。「那首曲子是送給我的吧?如果在我沒有猜錯的情況下。」
他輕輕點了一下頭,柔和得像剛初升的太陽。
「既然是送給我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害得我一驚之下,感動的痛哭流涕,淚水像止不住的洪水一樣氾濫成災。」明曉溪指著他傲挺的鼻樑忿忿地說著。(伸伸舌頭,好像沒她說的那麼誇張吧,頂多只流了一丁點眼淚,只有一丁點。)
「曉溪,你哭了麼?」他輕聲問道。
她佯裝哭狀:「是的,而且哭得很慘!所以,澈,你要負責!」
他的眼神有些抱歉之意:「對不起,我是無心的,我只是臨時一時興起,作了那首曲子。如果你真的不開心的話,我向你道歉。」
「誰要你道歉呢?」明曉溪嘴一歪。隨即一個大大的笑容在臉上漾開:「不過,我喜歡。我喜歡那首曲子,喜歡那個驚喜,更喜歡創造驚喜的那個人。」
「……」
風間澈呆呆地,腦袋一愣。她的話音像是一陣暖風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但是……」
風間澈眉頭微微一蹙,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但是什麼……?
「但是你害得我哭得稀里嘩啦,所以我要你補償我十年來未得一見的眼淚。」揉了揉腦袋,不對!她前一段時間好像一直在哭,幸好有澈陪在她身邊,要不然她的淚水一定哭沒了。
緊鎖的眉頭舒緩了下來,眉宇間有絲淡淡的雅氣。他的笑依舊像滇池的水一般美麗,柔和平靜:「要我怎麼補償你呢?」
明曉溪看得出了神了。居然一個人連笑都可以那麼好看,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好看。看著他如花瓣般柔軟的唇瓣,她忍不住嚥了咽口口水。咳,不許想!不許動這種歪腦筋!讓人家補償你這個,一點也不像是正人君子的行為。可是……他真的令她有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明曉溪猛然間拉低他的身子,在他十分詫異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唇瓣輕輕貼上他的。
像電擊一般,她整個身子都麻痺了。一股溫溫熱熱的熱流在她體內四處流竄,讓她一時之間有種將要暈眩的感覺。只知道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在跳,都快要跳了出來。
良久,她放開他,一張臉驀地漲得羞紅:「這……這就是補償。」聲音羞澀的像一個害羞的小婦人。
風間澈用手指輕輕觸上她剛剛吻過的唇瓣,上面還殘留著她雙唇暖暖的溫度。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在心底盪開。
「曉溪……」
她對上他清澈的明目,臉上緋紅的顏色就像是七色彩虹中最耀眼的那個:「補償結束了,但我還是要懲罰你。」
「……?」
她直視著他,眼裡有種令人心動的亮光:「我要罰你一輩子不讓我流淚……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
溫柔的瞳目散出可疑的光彩,沒有人再去研究那抹光彩是什麼。
他將她緊緊納入懷中:「我答應你,一輩子不讓你流淚,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街道邊,路燈下,一個優雅如月的少年緊緊擁著一個閃亮如星的少女……
他們相互依偎……相互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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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清涼,月朗星稀。時間流逝如飛箭,轉眼間盛夏已經轉成初秋了。
剛剛散完步的兩個人手牽著手一步步朝家中走去。
門口,一身黑衣的人影,在黑暗的月色中分不清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有著一雙冰冷的眼眸,發出幽怨的光芒。
「瞳……?」
借助著剛才車燈的亮光,明曉溪看清楚了黑衣人的真正面貌。經過上次在街角邊看到她後,她好像就沒有再見過她了。她過得一定非常不好吧,原本纖細的身子顯得更加瘦弱了,一定是心裡難過的一塌糊塗。
「瞳,你怎麼會在這裡?」風間澈輕聲問道。
冰極瞳幽冷的美目散發出冰涼的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
她的問話讓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了,是不是?!」她的語氣有些強烈,像是一個被欺騙了很久的孩子一樣可憐。
風間澈無語。
寂靜的夜像大海一樣寧靜。
「對不起……」風間澈的話語中透露著無奈和歎息。
冰極瞳小小的牙死死咬住薄薄的嘴唇:「對不起……?呵,你不覺得這個詞的份量太重了嗎?多麼富有深刻的含義啊……風間少爺對我說『對不起』了……呵呵,有您風間少爺的一句『對不起』就足以打發我們這種卑賤的人了……足夠了!」
「瞳,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明曉溪對上她清冷的眼眸。忽的一閃,她好像看見了她眼底的脆弱。
「難道不是嗎?受萬人景仰矚目的風間少爺,只要隨隨便便一句『對不起』便可輕而易舉的打發一個人,征服一個人的心了。」
「不,瞳,我沒有那個意思。」風間澈溫柔的雙眸多出一絲憂鬱。
「你不是那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冰極瞳美目圓睜,像極了一個充滿仇恨的婦人。「為什麼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喜歡你,甚至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我都會時時刻刻銘記在心,那麼珍惜。可你呢?你卻隱瞞了我這麼久,讓我像個小丑一樣受盡了痛苦的折磨,到最後卻是一個自稱是我母親的女人告訴我,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嗎?!」
「我……」
「怎麼?說不出話了?是不是忽然覺得自己很醜陋?居然一直在欺騙著自己妹妹的感情?耍我很好玩嗎?!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不會動的玩偶任憑你擺佈!虧我還傻傻地一心想著和你在一起,渴望能從你那裡擁有像其他少女一樣的幸福,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而你——就是最大的一個感情騙子!讓我好不容易從一個深淵裡爬出來,卻又掉進另一個漩渦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有何居心?!」冰極瞳激動的有些抓狂。
「不許你這樣說澈!」明曉溪一個挺身站在風間澈胸前。
「對,我好像不能這樣說你。」冰極瞳目光在閃爍,聲音在顫抖,眼角有些濕濕的東西在閃亮。「你一直有在提醒我,不是嗎?是我自己下賤,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一個勁的去喜歡你。是我自作自受、自討苦吃,我沒有理由把責任歸結到你身上,只怪我自己瞎了眼,竟沒看到自己流得居然是和你一樣的血……」
「瞳……」風間澈痛苦的看著眼前這個易破碎的冰娃娃,他彷彿聽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他的聲音像是黑夜裡最深的魔咒,激盪著每一個人的心。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明曉溪勇敢的用勁抓住她因脆弱而寒顫的手臂。「澈不告訴你,是因為他不想讓你知道自己有一對多麼嫌惡自己女兒的父母。他只是不想讓你再承受這樣的傷害,難道這樣也錯了嗎?他只是想保護你,保護自己的妹妹啊!如果你覺得他做錯了,他做的不好,那你有沒有站在他的立場想過。如果你是澈,如果你夠疼愛自己的妹妹的話,你會怎麼做?難道是毫不考慮自己妹妹的感受,把事情的真相全部一字不漏的說出去嗎?那樣的澈才是殘忍的澈、毫不優秀出色的澈!」
「曉溪,不要說了……」風間澈痛苦的閉上雙眼。他不願意再看到手足無措的冰極瞳脆弱的模樣。
冰極瞳憤恨的目光稍稍有些平靜。心碎的眼角滾下兩顆珍珠般晶瑩的淚。
見她不再那麼激動,明曉溪放輕了手上的力道:「瞳,你不是最瞭解澈的嗎?你應該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一陣涼風吹來,黑色的髮絲隨風飛舞。冰極瞳痛苦的咬緊雙唇,好像已經咬出血來,紅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邊慢慢往下滲。
「瞳……?」風間澈眼尖地看見一滴血水滴露出來。他慌忙走過去試圖為她擦乾血漬。
冰極瞳執拗地甩開他的手掌,一個箭步飛奔了出去。只留下地上一滴鮮紅的血跡……
寂靜的夜好像永遠也過不完似的。園子裡的花沒有了花香的氣味,樹上的葉子也沒有了往日的生氣,就連月光也變得清冷了。
明曉溪緩緩走到他身邊,只覺得雙腳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她緊緊抱住他還在發抖的身子。他從一開始就在發抖,只是冰極瞳沒有注意,可她注意到了。澈不是萬能的,他也會傷心、也會難過……
他的肌膚涼涼的,冰冰的,好像很寒冷的樣子。不,她知道,他的心比他的身子更冷……
她一點有一點的緊緊從背後圈住他的身子,試圖給他以最原始的溫暖:「澈,你沒有錯……那不是你的錯……瞳只是一時消化不了這個事實……就像我難以接受我父母的死一樣……」
「曉溪,我真的傷害到她了……對不對……?」他的聲音像是被撕碎般令人心痛。
看不見他的模樣,但她明白,他的臉上一定寫滿了憂鬱和自責……甚至還有淚滴……
「澈,相信我……相信瞳會想清楚的……」
他嚥了一口苦澀的口水,清冷的月光撒在他優美的脊背上,有種令人驚心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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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初高中
喧鬧的教室好像除了上課外,沒有片刻安寧。
丁寧一個重拳敲醒了還在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明曉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
明曉溪揉了揉下垂的眼皮,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事?全校都知道了,就只有你這個白癡的女主角不知道!」丁寧「啪!」地一聲將手中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摔。
「到底怎麼了?」明曉溪神情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你自己不會看嗎?你的親親愛人即將離你而去,飛往維也納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睡覺?!真是佩服你啊,小姐!」
「澈要去維也納?!」明曉溪瞳孔中發出驚慄的目光。
「是的,全台灣,哦不!估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上次的音樂會上,他最後即興作的那首曲子打動了世界音樂之父,他要栽培你的王子,明天晚上他就會帶著風間澈返回維也納了,你還全然不知,完全被蒙在鼓裡,真是可憐呀!」
明曉溪笑瞇瞇的看著她:「你是開玩笑的吧?」
「姐妹,我待你如何,你還能不知道嗎?這種事情我怎麼會拿來開玩笑?不信你隨便從班裡拽來一個學生問問都知道!而且報紙還登了頭條,新聞也播報了,難道報紙會騙人,新聞會騙人嗎??」丁寧越說聲音越大。
明曉溪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天才鋼琴少年風間澈將於明晚同世界音樂之父返回維也納》。一個醒目的大標題首當其衝的映入她眼簾。
她僵硬的放下報紙,臉色陡然慘白。怎麼會呢?不會的……他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反應會那麼大……就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樣……難道她真的再也離不開他了嗎……
不會的……他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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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香味從廚房裡、餐桌上傳來。
明曉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濃濃的香氣,衝著剛煮好湯往餐桌這裡走的風間澈嘿嘿一笑。
「澈,今天的飯菜好像特別的香,而且還很豐富喔。」
風間澈解下腰上的圍裙,回給她一個暖暖的笑容,隨即坐了下來。
明曉溪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卻又放下,一臉微笑的看著風間澈:「澈,我還記得你說過台灣很美,對不對?」
「嗯。」他點頭。順手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進她碗裡。
「可是,我好像一直都沒有帶你去四處玩玩。不如過兩天我們出去玩一玩好嗎?順便散散心了,整天悶在家裡也很無聊的。」她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
風間澈輕輕一怔,手中剛剛夾起的菜掉落了下來。眉宇見有中濃濃的哀愁,就像桌子上濃濃的飯香一樣,怎麼也化不開似的。
「怎麼了?」明曉溪看著他的舉動,心緊緊抽痛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台灣不好玩?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比方說中國內陸啊、羅馬啊、希臘呀,那裡的愛琴海很漂亮的。要不,去埃及……也行……」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搗著碗裡的米飯和紅燒排骨。碗都快被搗破了,紅燒排骨更是慘不忍睹。
「曉溪,你知道了……」
風間澈微微垂下眼眸,有種說不出的憂鬱。
明曉溪突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知道什麼?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我只是在想該去哪裡玩而已啊……這樣不好嗎?我學習學的好累呀,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曉溪……」他凝視著她無光的眼睛。「我明晚就要走了,去維也納。」
「……」
她沒有說話,只是還在一個勁地搗著碗裡的飯菜,把頭埋得都要緊挨著碗了。
他的眼神有些失落:「我原本想晚些時候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早知道了……」
「要多晚……?明晚坐上飛機走了的時候再告訴我嗎……」她的話音小得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好似一個站在轉彎處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孩子:「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明曉溪沒有抬頭,眼睛硬生生地盯著碗裡那塊被她已經搗的稀巴爛的紅燒排骨:「你不是答應過我……一輩子不讓我流淚……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的嗎……?」
「……」
氣氛安靜得像沒有了空氣般寂寞……
「可是你沒有做到……一樣都沒有做到……」一滴晶瑩的淚珠沒有經過臉龐,逕直滴入碗中,滴到那塊紅燒排骨上,濺到米粒和碗的四壁上。
「曉溪,對不起。我會回來的……」他的眼神裡寫滿了不捨與心痛。
「去多久……?一年……?三年……?還是五年……?」她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死掉。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這般離不開他……
「我不知道……」風間澈沉痛的閉上眼睛。他真的不能夠給她一個確定的答覆。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多久。
「是嗎……」依舊低著頭,明曉溪沒有再說什麼。只覺得胸口像針扎一樣疼痛。一針……一針……針針都刺到要害,刺得有力度。
「為什麼要去……?是因為瞳嗎……?因為心情不好嗎……」
他迷人的雙瞳蒙上厚厚的哀傷、厚厚的憂愁:「相信我,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輕輕吸入一口混雜著眼淚的飯香,明曉溪終於抬起頭看向他。臉上綻開一朵花似的笑容:「也好,這是一個學習的好機會,順便可以散散心,何樂而不為……」
「曉溪……」
「你等我一下。」她站起身子,朝廚房走去。
不一會,她提著一個大包包走了出來,將它放在沙發上,一一從包裡拿出些東西來:「這裡有牙刷、毛巾、面斤紙、香皂、梳子、洗髮水、還有……」
風間澈緊皺著眉心,看著她一樣一樣把東西拿出來。
「還有好多好多……都是我下午翹課去買的……我知道你用不上,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帶上它。或許有一天你發現牙刷突然壞了,又沒有賣的……毛巾突然掉色了,又臨時來不及換新的……你都可以用……還有還有……」一邊說,眼眶裡的淚珠一邊落下,劃下了臉龐,劃到了脖子,劃進了胸口。
風間澈衝過去,一把將無措的她緊緊納入懷中:「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
明曉溪輕輕啜泣了一下。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啊……她真的好捨不得讓他離開她……
可是……她不可以那麼自私,他也是要有前途、有幸福的啊……
她輕輕拭乾了臉上的淚水,離開他的懷抱:「傻瓜!機會只有一次。我等著你變成比理查德-克萊德曼還要出色的鋼琴家一樣再回來。」
「曉溪……」
他的眼睛如雪山般清亮。
她笑著望向他如月般優雅的眼睛:「明天晚上幾點的飛機?我下完課去送你。」
「十九點整。」他應道。嘴角邊有一絲解不開的苦澀。「你會來嗎?真的會來送我嗎……?」
「是的。」她的目光毅然堅決。「我一定會去的。而且還會帶著你最想見到的禮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