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齊飛回國後才知道這件事,但是回國一個禮拜都沒見著喬安本尊,新聞欄卻滾動著她在機場時的照片。我打電話給她,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聲音還是帶著不耐煩,有些沙啞,可能是說話說得太多,她說,你現在掛掉電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我接著把電話掛了,轉身跟齊飛說,喬安說讓我們滾遠點。她不是客氣,我最清楚。她從不願在落魄的時候見朋友,原諒她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虛榮。她出現在我們面前,必須完美,誰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搶走半點風光,半點也不行。如果這次奧裡斯能渡過難關,不求陸先生上位成功,哪怕只要全身而退,喬安也能在廣告圈如魚得水,如果這次不成,別說不成,就是Fiona上位,前費太垂簾聽政,喬安就九死一生了。喬安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生命並沒有自主權,我們只是頭頂的人經營的一段虛擬人生,他們讓我們向左我們就要向左,讓我哭我們就得哭,讓我們死,我們一刻也活不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我說,有,如果沒人操縱,我不覺得我這麼平凡可以和你並肩作戰。後來喬安抱了抱我,又上樓去工作了。我並不知道,這是告別。喬安從來沒好好跟我告別過,可是現在想想,有什麼告別才能算好好告別。我們是寂寞的動物,無法面對離別。大概那個時候,喬安已經有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