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多·羅科(Alfredo Rocco,1875—1935),意大利政治家和法學家,出生於那不勒斯。羅科曾在烏爾比諾大學(1899—1902)和馬切拉塔大學(1902—1905)任商法學教授,在帕爾馬任民事訴訟教授,在帕維亞任商業法教授,在羅馬大學任經濟法教授,1932—1935年任羅馬大學校長。羅科最初信奉馬克思主義,最終轉向了民族主義。他認為,意大利的物質和經濟力量之所以薄弱,是因為意大利過分依賴法國、德國和英國這些歐洲列強。他譴責歐洲列強將外國文化強加給意大利,並批評它們過於支持個人主義。他後來加入了法西斯國家黨,並通過立法程序賦予法西斯主義以合法基礎。1921年,他當選為眾議院議員,1924—1932年任眾議院議長,1925—1932年任司法部部長。羅科還出版了《法西斯主義學說及其在政治思想史上的地位》(La dottrina del Fascismo e il suo posto nella storia del pensiero politico)以及《從自由國家到法西斯國家》(Dallo Stato liberale allo Stato fascista)等書。
這封信是愛因斯坦從自己位於柏林附近卡普特的消夏小屋寄出的,具體時間不明,但應該是在羅科任司法部部長期間。本文首次發表於1934年德文版《我的世界觀》。
非常尊敬的同行先生:
意大利科學界兩位最重要的、最受尊敬的科學家,為他們良心上的困境而求助於我,請求我給您寫信,希望有可能阻止那種威脅著意大利學者的殘忍折磨,這與向法西斯體制宣誓以示忠誠的事情有關。我要請求您的是,希望您能給墨索里尼先生以忠告,讓意大利知識界的優秀人物免受這種恥辱。
不管我們在政治信念上存在多大差異,我知道,我與您在一個基本觀點上是一致的:我們二人都注意到並珍愛我們的最高成就,即歐洲思想發展方面的繁榮昌盛。所有這一切的得來都是基於思想自由和教學自由,基於對真理的追求必須優先於其他一切追求這一原則。只有在此基礎上,我們的文明才得以在希臘產生,我們才能在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慶祝其重獲新生。這一最寶貴的財產,是那些最純粹、最高尚的殉道者用鮮血換來的,這也是意大利如今仍受人愛慕和尊崇的緣故。
我一點兒也不想與您爭論,國家以何種理由來干預人民的自由是被認為正當的。但是對科學真理的追求——擺脫日常實際利益的事業——理應被每一個行政當局視為神聖的;而且讓那些真誠追求真理的人平靜地生活,應該是所有人的最高利益。這當然也符合意大利的利益以及它在世界上的聲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