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打「三鳥」
且說孫中山先生逝世後,廣東革命政府曾一度出現權力真空,在這一段日子裡,每人都有所思,每人都有所想,但作為第一次東征勝利的功臣蔣介石來說,他想得更多……
6月15日,國民黨中執委全體會議議決:一是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為最高機關;二是改組大元帥府為國民政府;三是建國軍及黨軍改稱國民革命軍;四是整理軍政、財政。
兩天後,粵軍總司令許崇智擅自將駐潮、汕地區防守陳炯明的粵軍調回廣州,並將潮安、梅縣等地讓與陳軍回防,劃汕頭為不駐兵區。殊不知這是一招臭棋。許崇智為什麼這樣做?一句話,因為他也有野心。孫中山先生逝世後,留下權力真空,許是很早就追隨孫中山的實力派人物,有實力競爭問鼎最高權力,但他這一步棋卻大錯特錯了。陳炯明的粵軍開入廣州,違背了孫中山的遺願,遭到了大家一致的反對。
6月23日,廣州發生沙基慘案。21日,廣州沙基租界華人同盟罷工,響應上海五卅運動。是日,廣州學生軍民10萬人集會聲援上海五卅運動。胡漢民、廖仲愷、汪精衛等均發表演說。會後舉行遊行示威,遭沙基英軍射擊,法艦炮擊,死傷二百多人。
6月30日,國民黨中執會推定汪精衛等16人為中華民國國民政府委員。
7月1日,中華民國國民政府在廣州成立。宣佈新政綱,取合議制;汪精衛、胡漢民、張靜江、譚延闓、許崇智、於右任、張繼、徐謙、林森、廖仲愷、戴季陶、伍朝樞、古應芬、朱培德、孫科、程潛16人為政府委員;汪精衛、胡漢民、譚延闓、許崇智、林森為常委;汪精衛為主席,胡漢民任外交部長,廖仲愷任財政部長,許崇智任軍事部長,孫科任建設部長。聘鮑羅廷為國民政府高級顧問。3日,胡漢民以國民政府成立,通電解除代行大元帥兼廣東省長職。
3日,國民政府成立軍事委員會,汪精衛、胡漢民、伍朝樞、廖仲愷、朱培德、譚延闓、許崇智、蔣介石為委員,汪精衛任主席。
9日,國民黨中執會發表對於國民會議宣言,並訓令國民黨黨員為國民會議預備會議奮鬥。
汪精衛也是有想法的,就改大元帥府為國民政府,迫使胡漢民就範一事,他做了如下解釋:
當十二年冬至十三年間,本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重定黨章的時候,我們就老早已經知道,如果一旦總理死後,黨的政府和黨的中央執行委員會,都不會再有第二位總理的。這在黨章上寫得很清楚,大家是可以見得的,黨章上面並不是說,「本黨設總理一人」,是說「本黨以創行三民主義、五權憲法的孫先生為總理。」由此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本黨除孫先生之外,是不會有第二個總理的了……如今孫先生不幸死了!那麼在黨便不會再有總理。在黨的政府,便不會再有元首。這是理論上當然的事情。國民政府是受黨的委託的,黨的組織,有中央執行委員會,國民政府的組織,也自然同樣是採用委員制,是毫無疑義的,當孫先生未死,我們可以一意跟著這個唯一的導師。孫先生即死,我們採取委員制,要人、名人都不得盡其所能,以共同負荷總理所交付的責任,繼續國民革命黨未竟的工作,這就是國民政府所成立的原因。
平心而論,蔣介石在這次改組國民政府中,沒有撈到職位,他仍擔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這一職務還是孫中山在世時委任給他的。
再說汪精衛雖然當上了國民政府主席,但他手中無兵,這是一大缺陷,他只有聯合蔣介石才能鞏固權力。蔣介石雖然手中有黃埔軍,但他在中執會和政府中都沒席位,難以發號施令,因此他也願意與汪精衛聯合,形成「文武搭檔」。這叫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巴掌響噹噹。其實汪精衛也正有這一想法。早在5月8日,汪精衛從北京治喪回到廣州不久,偕夫人陳璧君就專程跑到東征前線看望蔣介石,兩人進行了推心置腹的交談。
汪對蔣說,總理在臨危的時候,還低聲呼喚「介石」,其實孫中山先生在彌留之際,口中不斷叨念的是「和平……奮鬥……救中國」,這是在場的宋慶齡、何香凝等許多人親耳聽到的。汪精衛為了拉攏蔣介石,才故意這麼說,蔣聽了,十分感動,嗚咽良久,又問是真的嗎?那還有假。汪做了認真的回答。蔣介石甚覺汪精衛可親可愛。當兩雙大手相握的時候,一場以爭奪權力為目的的合作買賣達成。
恰在這時,廖仲愷先生在中央黨部大門前遇刺身亡的消息傳來,令他們吃驚。
那是1925年8月19日一個不眠的夜晚。
據廖仲愷的夫人何香凝回憶說:
仲愷忙於替黃埔軍校籌款,到家已經很晚了,第二天8月20日的早晨,剛過8點,又有人來向他請示公事,等他把公事交代完畢,已是8點多鐘差不多快9點了,仲愷還沒有吃早餐。因為我們預先接到通知說是9點開黨中央的常務會議,我催他說:「快點吧!開會的時間到了。」仲愷於是匆匆忙忙地只吃了幾口白稀飯,就和我一起上車出門,唉!現在想起來,也真像催他去死一樣。
車子向著惠州會館(當時的中央黨部)開去。在路上遇著陳秋霖同志,他正要上我們家裡商量事情。仲愷一看見就招呼他說:「你是找我的嗎?」陳同志說:「是的。」仲愷說:「那就請上車一同到中央黨部去吧!」陳同志便登上了車。
汽車開到中央黨部門前停下,我們先後下車,我剛一下車,抬頭看見一位女同志,就止住腳步向她說:「停20分鐘我就到婦女部,我有事和你們商量,請等著我。」正在這說話的時候,我就聽見「啪啪、啪啪」的好像爆竹聲音,我心裡還以為誰在放爆竹呢。可是,一轉過臉來,看見仲愷已倒在地上,陳秋霖同志痛楚地挨了兩槍也倒下去了。在我身邊的衛兵,也已受傷躺倒在地。四人同行,三個男的都中槍了。我這才意識到有人行刺。一面大喊捉人,一面俯身扶著仲愷。當時仲愷已不能回答。當我剛剛低下頭去扶仲愷的時候,又是一陣槍聲。頭上嗖嗖地有槍彈飛過,我頭皮還感覺到熱氣。那時我若不是彎身去扶仲愷,一定也是完了。在我大喊「快些捉人呀」的時候,就有五六個兇手從中央黨部門前「騎樓」底下的石柱後面躥出來,原來兇手預先躲在中央黨部門前的。平時中央黨部總有警察站崗,但那時遲遲不見有警察來捉人。只有一個在婦女部工作的女同志劉家相從裡面跑出來幫助我。鄧澤如那天早已到了中央黨部,他就始終躲在樓上,沒有下來。
把仲愷架了起來,只見滿地殷紅,他衣服上的鮮血,還點點往下滴。那時我的心裡,說不清是悲痛還是憤恨,但沒有懼怕,到了醫院,仲愷已是不救了,大概是在路上就絕了氣。
後來何香凝回憶調查的結果是:
7月初,右派在胡漢民家裡開會。參加的人有孫科、鄒魯、伍梯雲、鄧澤如、傅秉常、吳鐵城、林豆勉、胡毅生、林拯民、余和鴻等人。在這次會議上,右派集中攻擊仲愷。他們污蔑「仲愷被人利用,禍害國民黨」,又說「仲愷挑撥各方惡感。」又說「為防止仲愷為共產黨利用,一定要把持全國代表大會,一定要在大會中做一些工作。」所以他們運動把他們那一派的人選入執行委員會做秘書長,把持會務,並且製造口實,誣蔑海陸豐共產黨「刑人掠財」,廣事宣傳,同時還決定向蘇聯代表鮑羅廷表明態度,甚至還具體指定專人去和鮑羅廷代表談。他們為著便於實現他們的野心,對於把總理制改為委員制這一點,也是不贊成的。孫科也參加這些會議。不過孫科卻說了這樣的話:「倒廖仲愷的台是必要的,但是萬萬不能採用暗殺手段。」由此可見當時這些會議討論的是什麼內容了。當時仲愷正是各種工作都參加,自然成為右派的眾矢之的。右派密謀反對廖仲愷的會議,接連開了11次之多,每數日即開一次,參加的都是這十幾個人,商量的事,大多與第一次開會所談者相同。
右派除了開秘密會議陰謀傷害仲愷,阻撓革命事業之外,還經營了一間類似俱樂部性質的「文華堂」,專門做聚會的地方,大事聚賭吃喝的勾當。右派常常在那裡糾合隨從,公然大放厥詞,辱罵仲愷和他的執政主張,其中罵得最厲害的,有胡毅生等人。
他們的目的,不單是要暗殺仲愷,不單是要把仲愷這樣一個人除掉。他們顯然已經形成了一個由國民黨全體右派人物聯合起來,企圖使廖仲愷倒台從而全盤推翻三大政策的反革命軍事政變陰謀了。
廖案的發生,使蔣介石獲得了很大的好處。他利用這一有利時機,整倒了許崇智。同樣,汪精衛也利用這一有利時機趕走了黨內的主要競爭對手胡漢民。
廖仲愷被刺的當天,國民黨中執會、國民政府委員會及軍事委員會召開聯席會議,議決:特派汪精衛、許崇智、蔣介石組織特別委員會,授以政治、軍事及警察全權。
蔣介石立即以衛戍司令的名義,宣佈廣州市戒嚴,命令何應欽率第一軍第一師分佈市區警戒,並派兵駐防市區制高點觀音山陣地。蔣介石首先在軍事上取得了主動權。
8月25日,廖案疑犯林直勉、張國楨(10月5日槍決)、梁鴻楷(粵軍第一軍軍長)、招桂章(粵軍總部艦務處處長)、梁士鐸(第一警備司令)、楊錦龍(旅長)被捕,發現香港英政府顛覆國民政府,以梁鴻楷為總司令,魏邦平為廣東省長的陰謀。主要罪犯胡毅生、魏邦平、朱卓文等在通緝令發出之前,都已逃到香港去了。
同一天,胡漢民因其弟胡毅生素來反對廖仲愷,並與主謀有通謀嫌疑,被蔣押解到長洲要塞看管。數年之後,胡漢民在《自傳續篇》中寫下了這段文字:
世和來後,將我帶到介石那裡去住。我無處安身,自然隨了他去。介石與仲愷比鄰而居,我到了介石那裡,又轉送到黃埔,介石來應酬一會,就走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璧君她大著肚子,往來奔走,在黃埔又陪了我兩天。第三天,我過意不去,而且她快要生產了,力勸她回去,臨走她說:「胡先生有什麼意見,可以寫一封信給汪精衛,我給你帶去。」我就寫了一封信,原文我記不得了。大意是:「關於辦理仲愷案我雖未能與聞,惟兄等主持此案,不當枉法,亦不宜循情,務須概據事實,以求真相。弟與兄永共患難,不久以前,尚相與戮力,肅清洪軍等,鞏固後方,此日思之,仿如隔世矣。」這信帶去後,精衛給我一封回信,這信太奇妙,大意是:「昨開中央政治會議,讀遺囑時,不覺淚下,兄與兄個人事,有何意見,仍乞指示。」中央政治會議,本來我是主席,精衛讀遺囑時,不覺淚下,不知道是為我的不能主席,身為「階下囚」而淚下呢?還是因為遺囑中有「聯合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奮鬥」的話,而一般同志竟主張反共,鬧出這樣的風波,便不覺淚下呢,這是我至今不願求其解的問題。
9月8日,胡漢民以養病為由得到釋放,13日汪精衛到頤養院看望了胡漢民,叫胡辭職離粵。半個月後,胡漢民以「出使蘇俄」為名,從黃埔港登上蘇俄「蒙古」號輪船,灰溜溜地被驅逐出廣東。
汪精衛那邊整走了胡漢民,而蔣介石這邊在整許崇智。
蔣介石通過廖案,大做文章,調查了他的上司許崇智許多不法行為,以涉嫌廖案驅逐出廣東,並改編了他的部隊。
20日,國民黨中政會議決定:准予軍事部長兼粵軍總司令許崇智卸職,派陳銘樞當晚送許乘輪赴滬。國民政府命譚延闓署理軍政部長,由粵軍參謀長蔣介石辦理該軍總司令部收束事宜,其部屬統為蔣介石處理,同時任命宋子文為財政部長兼廣東財政廳長。
28日,國民黨中政會決議第二次東征計劃。同日,國民黨中執會任命周恩來為東征軍政治部主任和第一軍一師黨代表,蔣介石取代了許崇智,一躍為第二次東征總指揮。
這正是一石擊三鳥。右派暗殺了廖仲愷,是中國革命的損失,是工農群眾的損失。但國民黨右派集團受到了學生的打擊,許多右派頭子無法再在廣州立足,而收穫最大的是汪精衛。胡漢民、汪精衛、廖仲愷被稱為孫中山麾下的「三傑」,都是有資格成為孫中山繼承人的。如今廖仲愷被刺身亡,胡漢民及其右派勢力被驅逐出廣東,最後只剩下汪精衛一人,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穩坐國民黨最高交椅。
蔣介石通過廖案所得到的東西,可以說是許多人,以及蔣介石本人在事前所不及料到的。首先,倒許的實現,使蔣介石掃除了前進道路上的第一個,也是最大的障礙,不但擴充了自己的實力,而且取代了許崇智成為東征軍的總指揮,這對蔣介石以後成為「軍界領袖」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其次,廖案使許多國民黨元老輩的右派不能再在廣東革命政府內存身,這就給蔣介石這位晚輩進身到國民黨領袖地位,造成了極好的形勢。整倒了許崇智,蔣介石出任東征軍總指揮,正是大顯身手的時候。
揮師東征
公元1925年10月6日下午4時。
這是蔣介石東征軍出征的日子。
這天,陽光明媚,軍旗獵獵。
黃埔軍校的大操場上集合著待命出征的學生兵。他們一個個荷槍實彈、英姿勃發,等待著總指揮蔣介石的出征令。
這時,陳潔如也從鄉下來到了廣東,兒子蔣經國正準備留學蘇聯,也來黃埔軍校為父親東征送行。蔣介石一一作了安慰,隨即來到大操場上,發佈動員令。
在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中,蔣介石站在臨時搭起的主席台上,開始了他莊嚴的講演:
「第一次東征,已掃除東江一帶的陳逆叛軍。這次東征,我們要剿陳炯明的老巢——惠州城。陳軍不除,北伐無望。我們要嚴格軍紀。第一次東征時,有嚴重拉夫現象,而且及於老婦少女,使其連續服役。特務長和軍需士,每每短給役夫錢幣,有的連長也吞役夫費用,致使役夫怨恨。有的老役有病在身,跟不上隊伍,官兵竟拳足痛打,慘不忍睹。甚至在第一次東征回師淡水時,竟把五六百女役夫關起來,不准回去,而又不對其加薪和解釋勸慰。在宿營地有的士兵擅入民房任意吃喝,官長也不禁止,人民不堪其擾;或擅住民家不住廟堂等公房,人民敢怒而不敢言。下級軍官怠惰成性,公務委之副職,並且嫖賭成性。官長虐待士兵,視同牛馬,竟將士兵打得皮開肉爛,且下情不能上達。中級以下軍官袒護下屬軍官,上下勾結,置士兵痛苦於不顧。這次東征,我們要同心同德,團結一致。不要再賭、嫖,嚴守軍紀;不要只想陞官發財,要滌蕩怠惰。總之我們要形成一個鐵拳,狠狠地砸向惠州陳炯明的老巢。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將士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出發!」蔣介石下了命令。
惠州,素稱天險之地,前臨西湖,後枕東江,三面環水,易守難攻。
陳炯明經營惠州多年,有鐵網尖釘、沙包竹棚等防禦工事,大有固若金湯之勢。
13日,大軍進攻惠州,「開始與敵作戰,11時各處山炮亦相繼射擊。至下午2時,北門城垣垛口,被擊毀甚多,我第四團在炮火掩護之下,通過北門橋,並徒涉護城河,戰鬥激烈。4時我軍所運竹梯已達城腳,第四團劉團長堯寰在橋上指揮攻城受傷,官兵死傷甚眾。13日下午2時半,我第三軍方面亦向城西南處攻擊前進,戰鬥到傍晚,敵仍頑抗。10月14日我軍繼續攻城,蔣總指揮在飛鵝嶺炮後陣地督戰,何應欽縱隊長亦在北門督戰,並派第八團加入戰鬥,北門炮火亦集中該處,戰鬥至午後3時半,我第四團首先登城,北城之敵紛紛退走。其他各攻城部隊亦相繼衝入城中,何應欽率總預備隊入城,楊坤如已隨殘部向東門逃竄,我軍即行追擊,並乘機佔領惠陽。蔣總指揮旋亦移至惠城,策爾後之作戰。」
惠州天險被攻破後,東征大軍長驅直入,擴大戰果,10月27日,在河婆地段殲滅陳炯明主力萬餘人,隨後追擊殘敵至福建邊境的永安,將其消滅殆盡,僅作戰一個月東江完全收復。
11月6日,蔣介石在汕頭髮表了收復東江的報捷通電:
中正受命東征,賴將士一心,人民贊助,自上月六日出師,迄本日適為周月。經將逆軍主力完全擊潰,先後繳槍六千餘支,大炮七門,機關鎗三十餘架,俘虜六千餘人,東江各名城次第收復,直達潮梅,本日已行抵汕頭。此次師行六百餘里,四民簇擁而觀,簞食壺漿以迓,至汕頭登岸時,群眾歡迎尤為強烈,自愧無以當此,念我傷亡將士,蓋為泫然。惟幸本黨黨綱推行順利,國民革命障礙漸除,尤予帝國主義以重大之打擊,不敢不益自振奮,誓於最短期間,廓清竄匿邊境之餘孽,掃蕩妨礙民治之苛政,以慰先大元帥在天之靈,亦使我東江父老永免兵革。尚冀政府暨各界同志,萬眾一心,共同努力於國民革命之實現。臨電禱切,敬乞垂鑒。
在第二次東征的同時,革命軍又消滅了盤踞在海南島、雷州半島一帶達四年之久的軍閥鄧本殷。至此廣東全境得到了統一和鞏固。
平定劉、楊叛亂和兩次東征,發揮了蔣介石的軍事才能,使他成為廣東革命根據地的大功臣性的風雲人物。
1926年1月1日,軍事委員會借廣州各界慶祝元旦盛會舉行閱兵式,朱培德任總指揮。汪精衛、鮑羅廷、蔣介石、譚延闓、李福林出席,國民黨二大代表應邀前往觀禮。
9日,黃埔軍校教導團改編為教導師,直屬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
12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決議:黃埔陸軍軍官學校改稱中央軍事政治學校。19日,任命蔣介石為校長,汪精衛為黨代表。3月1日,舉行成立典禮。
20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准蔣介石辭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軍長職,由何應欽繼任,並任程潛為國民革命軍第六軍軍長。
22日至23日,國民黨召開二屆一中全會。22日,會議推選汪精衛、譚延闓、譚平山、蔣介石、林伯渠、胡漢民、陳公博、甘乃光、楊匏安九人為中央常務委員。會議通過中央黨部的八個部長:宣傳部長汪精衛,組織部長譚平山,工人部長胡漢民,農民部長林伯渠,商業部長宋子文,青年部長甘乃光,省外部長彭澤民,婦女部長宋慶齡。23日,全會通過《政治委員會組織條例》,並推選汪精衛、譚延闓、胡漢民、蔣介石、伍朝樞、孫科、譚平山、朱培德、宋子文9人為政治委員,陳公博、甘乃光、林伯渠、邵力子4人為候補政治委員。
蔣介石是以「東征英雄」的身份,從東江回到廣州出席大會,1月6日下午,蔣在大會上代表軍事委員會向大會作了軍事報告。
會上,蔣介石以248票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總票數為252票,廢票3票,有效票249票,汪精衛全票)。
在36個執行委員中,共產黨只有9個(譚平山、李大釗、林伯渠、吳玉章、惲代英、楊匏安、於樹德、彭澤民、朱季恂)。
在24個候補中央執行委員中,共產黨員只有毛澤東、鄧穎超、董必武、夏曦、許蘇魂、韓麟符、屈武、詹大悲等8人。
中央監察委員12人中,共產黨員只有高語罕一人。
蔣介石在這次大會上大獲全勝,他不僅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而且在二屆一中執委會上當選為9名常委之一。這是蔣介石第一次進入國民黨中央上層決策機構,以前他主要擔任軍職,在黨政方面沒有職務。
在二大召開前,在廣東工作的毛澤東、周恩來、陳延年等決定對國民黨採取「打擊右派、孤立中派、擴大左派」的政策,計劃在大會上開除戴季陶、孫科等人的黨籍,爭取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名額中共產黨員佔到三分之一,少選中派,多選左派,使左派佔絕對優勢。
以陳獨秀為首的黨中央,認為當時革命形勢在全國各處都受到打擊,主張向右派讓步,以保持聯合陣線。於是,以陳獨秀、張國燾、蔡和森為代表,與西山會議派的孫科、法楚傖、邵元沖3人在上海蘇聯領事館談判。會談結束,達成兩項協議,一是共產黨員在國民黨各級黨部不得超過三分之一以上的人數,二是由中共中央命令廣東黨部延遲二大。
周恩來回憶說:
更可惜的是中央居然在上海與戴季陶大開談判,請戴季陶等回粵;為了爭取右派回粵,還特地拍電報把大會延期一個月,等候他們,對右派採取完全讓步的政策。
在大會期間,中國共產黨派張國燾任這次大會的黨團書記,在選舉上,向右派做了極大的讓步。結果在36個執委中,共產黨比原來的計劃少了將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