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執政,只能是馮道。
馮道也許並不知道李從榮說的這些話,但馮道絕對沒有李從榮說的這層意思。富一代和富二代的權力繼承衝突,馮道向來是沒興趣參與的,何況是讓馮道冒著殺頭滅族的風險來拆李從榮的台?好處在哪裡?
馮道不像范延光、趙延壽這些由外入內的樞密,說溜也就溜了,馮道哪都去不了,何必得罪人?
李從榮自以為天下非他莫屬,可天下人聽說李從榮要當皇帝,一個個都嚇得腿肚子抽筋。
范延光走了花見羞和孟漢瓊的門路,終於獲得李嗣源的批准,回到成德軍當節度使去了。趙延壽的根底也硬,估計是走了老婆興平公主的後門,連滾帶爬去了汴州做宣武軍節度使,替補上來的是奸險狡猾的三司使馮贇。
這些人都是有後門的,風一吹就能跑掉,所以《通鑒》上說當時的情況是「要近之官多求出以避秦王之禍」。只是苦了那些沒後門可走的,親軍都指揮使康義誠是一個典型,他是李嗣源的心腹,根本沒法走脫。為了自保,康義誠兩邊下賭押寶,自己圍著老皇帝轉,卻讓兒子低三下四地吹捧李從榮。就算自己將來被秦王做掉,至少還有兒子延續自家香火。
洛陽城中的政治形勢越來越緊張,李嗣源已經病入膏肓,眼看著就要駕鶴西遊了。孟漢瓊在花見羞的支持下,日漸得勢,身邊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孟黨集團。而這個團伙,已經與李從榮勢不兩立,決戰在即。
隨便這些人折騰,馮道躲在府裡飲酒看書,坐等結果出來,再議對策。
長興四年(933)的十一月十七日,李從榮以探望父親病情為名進宮打探情況,此時的李嗣源昏迷不醒,李從榮搖了幾下,也沒動靜。李從榮以為老爹真的伸腿瞪眼了,心中驚喜,立刻出宮準備兵變。而李從榮剛走出宮外,就聽見一夥宮女太監號啕大哭,更讓李從榮堅定了這一點。秦王殿下春風得意地回到府上,立刻派出馬仔馬處鈞四處聯絡,以滅族為威脅,強迫一些大員上自己的破船。馮贇、朱弘昭、康義誠都被李從榮當眾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