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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真是不可思議,三太郎一度想過「既然如此痛苦,還不如死了的好」,可不覺還是恢復了精神。不知是可悲的事實退卻了,還是新生活前進了,總之冬去春來,他似乎也開始專心工作。夏枝從他在京都的家搬了出來,帶著家什(都是些畫稿、書、油畫布之類)回了東京。解開這等待已久的行李,那幅未完成的百號油畫布也露了出來。

「在東京也辦個展覽會怎麼樣?稍微添上點就能辦得不錯。」一個被同伴喊為「麵包」的青年,一面把畫框豎到牆上一面說道。他從初中起就是三太郎的讀者,此時在美術學校上學。

「是啊,那就弄弄看。現在倒很想畫,可是沒有好模特。」

「有啊。模特最近有了,那個人您一定會滿意的。」

「是嗎,有空能不能帶過來看一下?從現在起,我也要學一學。」三太郎自我鼓勵似的說道。在一生中,他究竟說過多少次「好日子就在後頭」呢。

星期天美術學校有模特見面會之類的活動。早晨,麵包早早到了,撥開聚在等候室的一群模特,到處尋找那位姑娘。

「你在找誰呢?」一個模特問麵包。

「叫什麼來著?啊,對了,阿花有沒有來?」

「啊,真稀奇,你要用阿花姑娘?」那位模特調侃道。

《出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