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你總是讓人欲說還休

錢,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是一個讓人羞於提起,但又不得不提起的問題。袁隆平曾經也為科研經費躊躇無計。

羅孝和培育二系法雜交水稻的時候,除了正常的科研經費外,袁隆平只給了他8000元的所長基金。這8000元所長基金來自袁隆平屢獲國際國家大獎所得的獎金,獎金被袁隆平存了起來,用作資助研究中心的重點研究項目、獎勵有功人員。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在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初,我國從事腦力勞動的知識分子收入微薄,遠遠低於從事體力勞動的販夫走卒。當時有一句順口溜:「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刀不如拿剃頭刀的」講的就是這個情況。

當時,研究中心有不少耐不住清貧的科研人員竟在背後偷偷幹起倒賣種子的勾當。羅孝和為人老實本分,每天除了搞科研,就是下田育種。他的愛人已經屢次對他發出了警告,他們的婚姻正處在激流險灘,擺在羅孝和面前的形勢非常嚴峻。

1991年,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共有研究人員139人,政府一年給的撥款是134.9萬元,而袁隆平到期應歸還銀行的貸款竟高達196.3萬元。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袁隆平在這一時期的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很快,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的發展受到了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和關懷,先後有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親臨視察,並給予很大的鼓勵和支持。

1994年12月17日,時任國務院總理李鵬視察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時,袁隆平鄭重地拿出報告,提出要成立國家雜交水稻中心的方案。李鵬看後,對這一想法非常支持,認為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他當即特批1000萬元。陪同前來的時任國家發展銀行行長姚振炎也表示貸款500萬。不久,國家雜交水稻工程技術研究中心在湖南正式成立。

1998年,國務院組織包括袁隆平在內的一批專家去北戴河休假。當時超級稻研究已經立項,正處在攻關階段,但面臨資金困難,袁隆平心裡靜不下來。他在火車上巧遇國務院一位負責同志,就請他將《關於申請總理基金專項支持「超級雜交稻選育」的報告》轉呈時任國務院總理朱鎔基。朱鎔基對袁隆平的報告非常重視,報告是8月13日呈報,他第二天就作了批示:「請嵐清、家寶同志批轉陳耀邦、朱麗蘭同志,良種培育和基因轉換的研究都很重要。同意按需要增撥經費,請農業部會同財政部落實。」接著,8月19日,他在袁隆平所呈的同一報告上再作批示:「請忠禹同志告袁隆平同志,國務院全力支持這個研究」。不久,國務院下撥了1000萬元專項資金,支持袁隆平研究超級雜交水稻。

2005年8月13日,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來到國家雜交水稻工程技術研究中心視察。試驗田里超級水稻長勢喜人,飽滿的谷穗握在手裡沉甸甸的。溫家寶走上前去,緊緊握住袁隆平的手:「袁老師,您到我的辦公室來看過我,今天我到您的稻田來看您。」袁隆平詳細向總理匯報了雜交水稻的科研情況,溫家寶對袁隆平給予了高度評價。匯報結束後,袁隆平向溫家寶遞交了報告。事後,溫家寶為雜交水稻創新工程特批了2000萬元予以支持。

湖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得到了三任總理的大力支持,該中心經過多年的建設,已經發展成為有在職人員145名,科研力量雄厚、實驗設備精良的科研團隊,其影響力遍及海內外,成為世界各國雜交育種界人人嚮往的「神聖殿堂」。

該中心成立以來,共獲國家級獎勵15項、省部級獎勵60多項、國際大獎16項,可謂捷報頻傳,碩果纍纍。袁隆平付出的心血,終於結出了一朵朵艷麗的金色稻米之花!

《袁隆平:中國神農的世界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