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而陸沖鵬明白了顧永園的來意,於是他單刀直入的問:
「要怎麼樣才可以對付他們。」
事急矣,顧永園自告奮勇的說:
「要跟魯智深醉打山門一般,鬧個卷堂大散。我願意當先鋒,上台質問,叫他們明天一上來就停拍,否則的話,十多萬十多萬的倍上去,到了明天這個時候,杜先生、張先生,和我,誰都無法交割。」
懂得了,再問:
「你當先鋒,是要杜先生、張先生做主帥。」
「殺雞焉用牛刀,」顧永園一聲苦笑:「我只差當時幫我搖旗吶喊的小兵。」
「好的,事不宜遲,」陸沖鵬準備起身:「我這就到華格臬路去。」
他先到隔壁頭,張家,大帥直立簷下,對著空空如也的院子出神。
「嘯林哥,」陸沖鵬喊醒了他:「有話要跟你說。」
「唉!」極其罕見的歎了口氣,立刻就又罵出髒話來:「入他!半輩子不曾這麼煩過。走,我們裡面去談。」
一坐一躺,陸沖鵬開口便問
「煩什麼?嘯林哥,是不是做紗布做出了皮漏?」
「入他!」啪的把鴉片煙槍一摜,倏然欠身坐了起來:「老子方才正想看呢,發三五十桿手槍出去,叫他們把那個鬼交易所打成稀爛。」
「打爛它不是辦法,啼林哥,」陸沖鵬莞爾一笑的說:「我是來約你一道去隔壁的,去跟月笙商量商量看。」
「好哇!媽特個,」張嘯林站下了地:「我們這就去吧。」
杜月笙在隔壁也煩不過,什麼客人都不見,,正在一榻橫陳,香兩口消愁解悶呢。
張嘯林和陸沖鵬撞進去的時候是中午十一點鐘,三兄弟唧唧噥噥,從原則談到細節,計劃精密,步驟分明,陸沖鵬面帶笑容的驅車離去。他還要去找顧永園,向他「面授機宜」。
翌日上午,座落在愛多亞路北的紗布交易所,準時開市,稍有警覺的人,立可發現氣氛有點異樣,交易所裡外多了幾十位穿短打的朋友,鴨舌帽拉低到眉毛,怒眉橫目,腰際還有鼓了起來的「傢伙」。
交易所的夥計正要高聲宣佈開拍,顧永園鐵青著臉,一馬當先,他在人叢之中指手畫腳,慷慨陳詞,指控若干理事勾串舞弊,製造一發不可遏止的漲風。他要求自即刻起宣告暫時停拍,由各經紀人成立調查小組,澈底清查弊端,然後依法處理。
被指控的理事糾集場務人員,衝突向前,要把「擾亂秩序」的顧永園拖出去,揚言送巡捕房究辦。但是這一般赤手空拳者左衝右突,必定受阻於板緊著臉的陌生客,再也沒法挨近顧永園的身邊,有一名夥計不經意的發現,陌生客腰硬梆梆的那傢伙是手槍,他臉色發白,簌簌的抖,神鬼皆驚的一聲駭呼:
「他們帶了手槍的!」
斯言一出,交易所裡的理事職員,哄然一聲,四散逃
情況緊急,功虧一簀的理事之一,衝進辦公室去撥電話,向巡補房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