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文命疏導渭水,自鳥鼠同穴山起,一直向東,將兩旁的支流逐一修治疏浚。最大的支流是灃水、涇水、漆沮水三條,派仲堪、叔獻、季仲三個帶領人夫前往。又尋出許多古跡,如同華胥氏陵墓之類,都飭人修理保護。雍州東部的工程總算告竣了。
於是又往東來,到得風後陵的下流一看,只見那水勢奔騰澎湃,實在來得太凶。兩岸雖有大山夾束,工程亦復堅固,然而多少年之後,下流禁不起這種沖激,難保不發生災害。籌思了長久,正是無法。忽然帝都中的工師倕送了許多刀鑿斤斧等類的器具來,都是鐵做的。並且附上一信,信上說:「承蒙指示產鐵之地,並開採鎔鑄之法。但某於此種礦質,經驗頗少,提煉鼓鑄,屢經失敗。直至近時,勉強造成多器具,似乎較銅做的堅固犀利得多。某現在還擬再仔細研究,將來造成,或更有進步,亦未可知」等語。文命看完之後,忽想到一事,就寫了一封回信給倕,叫大章專程送去。信內請他將煉好的鐵送幾百斤到此地:「讓我來試驗。」大章領命去了。
文命又向東行。一日,看見一座高山,文命要觀看形勢,就登到絕頂,只見許多鴽鳥橫空而飛。向北一望,只見河水滔滔,由北而來,由此折向東去,隱隱約約還看得見。暗想:「我抱的一個理想,不料到今朝竟能夠實現!我的功績,一部分總算已經成功了!」頗覺自慰。忽然又想到他父親:「從前許多議論,許多理想,亦多有不錯的地方,然而因為沒有天神幫助,只落得身死在羽淵之中。可見天下事的成敗,亦是有幸有不幸呢!」想到此際,又不免心傷淚落。
回下山來,只見那南面山半,有個大池名叫墠渚,渚旁都是僕累、蒲盧之類。文命一看,益發想到那羽山的羽淵了。正在呆呆出神之際,忽聽得一陣錚錚之風,隨風送來彷彿有人在那裡鑿山似的。文命一想,此地並無應鑿之工,何人在此開山呢?便叫從人去探聽。過了一時,歸來報告道:「那座山,就是這座山的東阜,名叫騩山,著名出(王雩)琈美玉的。那些百姓正在鑿山取玉。」昭明在旁聽了,就要趁此去掘些美玉。
文命忙道:「不可,不可。如今治水工程正急,哪裡再有閒工夫,去弄這些無用的東西呢?就使得到一塊徑尺大的璧,恐怕亦敵不過這一寸光陰的損失,何苦來呢?」昭明聽了,只得罷休。
大眾一路下山,只見有幾十個婦女聯翩而來,且說且笑。
又有幾個男子手中執著弓矢,繒繳,陪伴在後面。文命覺得他們必有原故,就和大家立著看。只見那些女子,沿途的採拾野草;男子則四處張望,射獵飛鳥。後來漸漸走近,它們看見文命大隊人在這裡,似乎亦頗詫異,但是亦不迴避。有幾個婦女忽然走到文命身邊,俯身下去拔起一株草來,口中說道:「這裡又有一株。」文命細看那草,其狀如菅而方莖,黃花赤實,其本如稿木,不知何用。就問她們道:「這草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用處?」一個女人道:「這草叫荀草,吃了之後,能夠使人顏色美好。如臉上有面新黑色,亦可以除去。」文命道:「汝等要采這許多做什麼?」婦女:「我們不必一定自己吃,有得多,盡可以賣給別處人。天下婦女,沒有不想顏色美好。天下的男子,亦沒有不想它妻妾顏色美好。采多了,我們怕沒有銷路嗎?」文命聽了這話,細細向那些婦女一看,果然個個白淨,雖不是個國色,但亦與尋常黃臉村婆不同。暗想:「這草果然有功效的。」
正想間,那幾個男子也到了。有一個手中捉著一隻活鳥,嘴裡說道:「可惜那兩隻逃走了!」文命細看那鳥,其狀如鳧,青身而朱目,赤尾。知道他們捉去,亦必有用處。就去問他,那男子道:「這鳥名叫鴢鳥,女子吃了,無子的能夠使她有子。」文命道:「男子吃了,沒有好處嗎?」那男子道:「這座青要之山所出的東西,都是宜於女子的。降霜的霜神青女,亦住在這座山裡。那邊過去,還有廟呢。還有本山山神,偶爾出現,我們看見細腰而白齒,耳上戴著兩個大環,想來亦是女子呢!」文命聽他答非所問,也不再說。那些男女依舊采草獵鳥而去。
水平在旁聽了這話,好奇之心發動,要求文命叫了那山神來看看。文命道:「這個卻難。現在並沒有要事,輕易召請山神,未免褻瀆。」水平道:「有什麼為難呢?現在洛水就在南面。洛水上游水患亦很大。我們將來治起來,有無妖精怪魅,猛獸鷙禽,都可以問他一問,有什麼輕褻呢?」文命想了一想,便作起來法來,喝道:「青要山神何在?」那青要山神,果然出現了。眾人一看,其狀人面而豹文,小腰而白齒,耳上果然戴著雙璫。正辨不出他是男是女,只聽他向文命行禮道:「青要山神武羅參見。崇伯見召,有何垂詢?」這兩句話,說得來聲如鳴玉,至柔至和,悅耳之至。
文命道:「某現在打算去治伊水、洛水,不知道那一帶有無妖精怪魅,乞尊神示知?」武羅道:「妖怪沒有,尋常吃人之獸,是有的。另外還有幾種可以致水旱的動物,一種叫作夫諸,一種是化蛇。一種是鳴蛇。鳴蛇出在伊水流域的鮮山,其狀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見則天下大早。化蛇出在伊水流域的陽山,其狀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呼叱,見則天下大水。夫諸出在此地東首的敖岸山上,其狀如白鹿而四角,見則天下大水。那座敖岸山上,有一位吉神,名叫泰逢。自去年起,已將夫諸收禁,不使它出來。所以崇伯過去不會遇到了。」
文命道:「那吉神泰逢,是不是形狀如人而虎尾,好居於黃山之陽,出入有光,能布灑雲雨的嗎?」武羅答應道:「是。」文命道:「多承指教,費心費心,請轉吧。」武羅神去了,文命向眾人道:「既然如此,現在還有兩害:一害是陽山的化蛇,一害是鮮山的鳴蛇,能致水旱,必須除去。」就派繇余氏、陶臣氏二人去捉化蛇;狂章、犁婁氏去捉鳴蛇,四人領命分頭而去。這裡文命帶了眾人,自去察看痣、澗二水,不提。
且說繇余、陶臣氏二人到了陽山,只見一片童荒,絕無草木,但有豺類鳥類及尋常之蛇,蠕蠕而行的卻不少。陶臣氏道:「那山神所說的化蛇,並非真蛇,是人面豺身而鳥翼的。現在滿山不見,不要是我們認錯了一座山嗎?」繇余道:「我們一路訪來,的確是此山,哪會錯呢?既然名字叫蛇,或者能潛藏在地中,亦未可知,你到地中去尋吧。」陶臣氏亦以為然。潛身入地,到處尋覓,果然在岩石之下發現了好幾個。陶臣氏舉槊就戳,那化蛇著忙,一齊竄到地面。陶臣氏追將出來,那化蛇又不見了。便問繇余道:「你看見化蛇嗎?」繇作道:「沒有化蛇,只有幾條尋常之蛇,剛才從岩石裡鑽出來。」隨即指著一條道:「這就是剛才鑽出來的。」陶臣氏覺得有點古怪,舉槊戳去,不料那蛇忽然失蹤。但見一隻豺獸,沒命的向山下跑去。繇余大叫道:「這個真是妖怪。」說著如飛的趕去。陶臣氏亦跟著趕去,一路見豺就打,逢蛇就戳,哪知蛇遇劍都化為豺,豺遇槊又化為鳥,凌空而上,翱翔滿天。急得繇余亦縱身天空,追趕打擊,頓時打落了好幾隻,跌在地上,現出原形。
陶臣氏一看,果然是人面鳥翼豺身的怪物。原來它備具豺鳥蛇三種體格,而又加之以人面,所以通靈性,能變化,名叫化蛇了。鳥在空中飛行,究不敵繇余飛行之速,不到多時,一概打落,都現了原形,而被陶臣氏打死。一時呼叱之聲大作,這亦是動物鳴中所少有的。陶臣氏和繇余商議:「除惡務盡,先將在地面上鳥類豺類蛇類都打死了。」又到地中尋覓一遍,趕出了幾條。大概盡數除滅,二人方揀了幾條大的拿回來獻俘,並給伯益做圖畫的資料。哪知狂章、犁婁氏二人已早在那裡了。
陶臣氏問犁婁氏道:「你們除怪,何以如此之速?」犁婁氏反問道:「你們除怪,何以如此之緩?」陶臣氏將以上情形述一遍,犁婁氏道:「原來你們的煩難,我們的容易。我們去捉的那個鳴蛇,不過生有四翼,善於飛翔而已,不能變化。不經一打。而且又不知躲藏,只知道亂叫,所以一捉就著,我們就此先到了。」
不提二人談論。且說文命見化蛇、鳴蛇都已捉到,二害已除,向四人慰勞一番。痣、澗二水考察之後,就沿洛水而上。
一日,到了一座蔓蕖之山,突然聽得嬰兒啼叫之聲,但是左右並無人家。文命道:「不要是百姓的棄兒嗎?」遂叫橫革等去尋覓,以便收養。橫革等答應,猶未起身,哪知嬰兒之聲漸啼漸近,突然由林麓中跑出一隻虎身人面的怪獸,將前鋒的工人銜了一個,轉身就跑。大眾一齊驚叫起來。童律見了,哪敢怠慢,一道光似的追過去,手起一槍,將那怪獸戳倒,便從那獸口將工人救出,但是傷得太厲害,已經氣絕身死。只得用槍挑了怪獸,一手提了工人的屍體回來。文命見工人已死,不勝傷感,就吩咐眾人,從速將其埋葬。眾人道:「屍體還沒有全冷呢,立刻就葬,不嫌太忍心嗎?」文命道:「講到禮,自然要等一日。但是此刻洪水之患未平,陂塘之事正急,只能朝死而暮葬,哪可以遲延一日呢?多日之後才葬,是禮之經;朝死而幕葬,是禮之權。現在只好用權,並非我太忍心呀。」眾人聽了,亦以為然,於是就將那工人埋葬了。
文命叫過天地十四將來,吩咐道:「以後大眾前進,這種危險之事必多。它們都是凡夫,抵敵不住這種怪物,只好偏勞爾等,在前巡察,庶可有備無患。」十四將答應,從此遂在大隊之前效力,不在文命前後左右了。這時伯益已將怪獸形象畫出,但是不知其名。文命遂作法,叫了蔓蕖山神來問,才知道這個怪獸名叫馬腹。那蔓蕖山神的形狀,卻又生得古怪,是個人面而鳥身。眾人看了,更是稀奇。閒話不提。
且說文命由蔓蕖山西進,到了熊耳山,是洛水發源之地了。
文命詳細察看一回,再沿洛水而下。到得中流,忽然看見似有大物蠕蠕而動。文命防恐又是妖怪,吩咐眾人戒備。哪知仔細一看,卻是一隻很大的大龜,從水中直爬上岸,一徑到文命面前伏著。文命詫異,向它背上一看,彷彿像個圖畫,又彷彿像個文字。就叫人取餅筆牘來,照著它的式樣,細細畫下。原來有兩件東西:一邊是個計數之圖,從一到九,排列整齊,縱橫推算起來,無不是個成數;一邊是個哲理之文,共有三十八字,現在將它錄在下面:五行,敬用五事,農用八政,協用五紀,建用皇極。又用三德,明用稽疑,驗用庶征,享用五福,威用六極。
文命看了,知道它是天地之至寶,宇宙之精義,天所寵賜的,於是向著這神龜再拜稽首而受。那神龜仍舊蠕蠕入於洛水之中。後來文命有閒暇時,常常將這個洛書研究,因而將它次第起來,成功了九類,就是現在《書經》所載的那篇《洪範九疇》了。文命又看那洛書上的文字,奇古可愛,於是常常撫仿它的筆法。後來鑄鼎象物,上面題的字,就用這種筆法來書寫,就變了後世鐘鼎文字之祖。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文命得到洛書之後,就到了洛水與伊水相會之地。又溯伊水而上,看那地勢,覺得千巖萬岫將伊水的上流遏住,宣洩不暢。裡而群山包圍,已形成一個湖泊,將來裡面的水積聚漸多,難保不倒灌而下,釀成水災。因此取出伏羲氏所賜的玉簡來,將各處地勢量了一回,就擇定一處,叫眾人動工,把那連山開鑿它斷來。這時所用的器具,還是銅的居多,因為工倕所製造的鐵器送來不多,不敷分配,所以工程困難,與開鑿孟門山相仿。
一日文命正在監工之際,忽有人來說,從前向工倕所要的鐵已如數送到了,現在砥柱山南岸。文命聽了,就叫蒼舒、檮戭、龐降、庭堅四人在此監督工程,自己率領將佐,逕到底柱山南岸而來,想出一個提煉鐵沙的方法,叫工人依式開爐鼓鑄,製成幾柄斧鑿,果然比工倕所製造的又進步些。文命便將提煉鼓鑄之法,寫了一封信,並制就的斧鑿,叫豎亥一併送去給工倕,叫它依照這個辦法,再研究,再製造。豎亥奉命去了。文命又將余剩下來的鐵叫工人鑄成一隻大鐵牛,立在河水南岸,頭向南,尾在北,作向西回顧之形。
伯益、水平等看了,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問文命。文命道:「天生五種原質,叫作金木水火土,是謂五行,有相生相勝之理。鐵屬於金類,金能生水,而十二支之中,丑支肖牛,牛為土類,土能勝水。我前日在此看見河水滔滔,厲害得很,雖有底柱山約束不祝深恐多少年之後,仍舊要受水患,所以用五行生剋之理,鑄成此牛,妄想作一種鎮壓之用。有效無效,且看後世吧!」眾人聽了,方才明白。
一日,正在安放金牛的時候,忽聽見在水邊的工人嚷道:「夥頤,好多呀!」引得大家都到水邊去看。文命和伯益、水平等也都走過去。只見水中大魚無數,銜尾相接,絡繹不斷的向上流游去。東西底柱之山,水勢很急,不知道它們怎樣能夠逆沖而上?仔細一看,都是鯉魚,大者丈餘,小者亦有八九尺,沖波跋浪,究不知它們是何用意,亦不知道它們要到哪裡去。
水平好奇之心發動,就慫恿文命,叫天地諸將去探它的來源;一面又要跟著它們,以窮其究竟。文命因為這種異事於物理氣候土地等必有關係,所以答應了。就叫大翳、盧氏二人往下流去探它們的來源。自己就帶了眾人跟著鯉魚而進。時當三月,一路桃花盛開,濱水桃花,因風吹拂,落在水面,如紅霞萬點,隨水流滾滾,向東而逝。那大群鯉魚絲毫不改常度,絕不向面唼喋,總是努力前進,過了風後陵前,河身折而向北,那鯉群亦折而北,大眾看得稀奇極了,益發緊緊跟隨。
一日,到了孟門山近,水平與伯益私議道:「那邊孟門山,懸崖數十丈,水勢衝下來,又高又猛,力量又大,看它們怎樣過得去?恐怕只好自崖而返了!」伯益搖搖頭道:「難說,難說,且再看吧。」過了一回,已到孟門山下。只見水中一條大鯉魚,驟然躍起,如同生翼翅的一般,凌空直上,幾幾乎到了孟門山缺口河水流出的地方了,但是終覺力量不及,跌在水中,依舊被河水沖了下來。接連又是一條,二條,三條,四條的大魚躍上去,或則落在水中,或則竟落在岸上,活潑潑的在那裡跳。
眾人無暇去顧及它,眼睜睜只看那一上一下的大魚和穿梭相似。正不知它們是何用意,忽然看見一條大魚躍得很高,竟給它躍到孟門山之上。只聽得一聲霹靂,電火通紅,燒在魚尾上,陡然看見一條長龍,舞瓜張牙,拿空而立,四面雲氣氤氳圍繞,停了片時,飛向下面,將頭向孟門山點了幾點,像個行禮致謝的意思。倏爾掉轉身軀,逕向東方飛舞而去,其長總在十丈以上,想來到海去了。這裡水中之魚仍舊穿梭似的,不住的躍。躍得上的,都如前式,化成而去,但是總以躍不上的為多。須臾之間,停止不躍了。眾人看那些魚,銜尾連接,往下流而去。細看那些魚的額上都有焦點,彷彿為火灼傷似的,再看那跌在岸上的魚,額上也是如此,而多一種暴腮之苦。文命叫人仍舊投之水中,總計上躍之魚,何止千數!然而得化龍者,不過數尾,余皆點額而還,究竟是功候有深淺的原故,還是命運有通塞的原故,那真不可知了。文命等看完這一場大戲,無不心滿意足,個個稱奇,就將這孟門山改作龍門山。那時大翳、盧氏二人早回來向文命報告。說這些魚一小部出在洛水下流近河之處一個鞏穴之中。一大部都從海中來的。眾人聽了,才知道它們的出處,依舊回到底柱山地方。那時鐵牛已裝好了,再回伊水中流,那時所鑿的山,亦已開通,遠望過去,和門闕相似,所以亦叫作伊闕。
文命再率眾人溯伊水而上。一日,正在中途,忽見兜氏、鴻濛氏、狂章、烏木田四人,牽了一隻怪獸過來,其狀如牛而蒼身。文命問它:「為什麼捉來?」烏木田道:「這獸出在前面釐山,它的聲音,儼如嬰兒,其狀又兇惡,料想必是食人之獸,故此捉來。」文命聽了,沉吟一回,便作法召了山神來,問這獸叫什麼名字,是否吃人之獸。那山神是個人面獸身的形狀,極可丑怖,它答道:「這獸名叫犀渠,確要吃人。」文命道:「那麼殺去吧。免得害人。」鴻濛氏、兜氏二人答應,立刻將犀渠殺死。山神亦告辭而去。文命將伊水上流察看一周,再回到下流。伊洛痣澗既入於河,這一帶已經平治了。一路而東,到覃懷之地,有沁水、衛水二支流,流到河中去再上有恆水、漳水二支流,流到河中去,這四水之中,只有衛水的上源丹水尚有須疏鑿之處。文命從前由碣石山到發鳩山的時候,早已測量過,繪有圖說。這時就派伯奮、仲堪,率領工人前去動工。其餘恆、衛、漳三水,亦派人前去察看,自己不再親往。
因為這種地方,西阻太行、王屋,與河東隔絕,孟門之洪水及太原岳陽而止,並未東溢為患,其工程不大,不過浚畎澮距川而已。而且鯀治水時,文命在此考查多年,情形尤熟,處處都有圖案方法,只要依了去做,所以不必自己親往。
隔了一月,丹水上源的工程告竣。覃懷一帶,東到大伍,北抵橫漳,都已成功,恆衛二水亦安流入河。從前一片汪洋,不可紀極的大陸澤,至此大半成平地,可以耕作了。文命自從受任以來,至此已經三年,第一段工程,已完全蕆事。於是留眾人在此休息,自己人帝都,白帝堯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