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赫斯特聖西普裡恩警察所裡,值夜班的格林警佐打了個哈欠。電話鈴聲響了,他拿起了電話聽筒。轉瞬之間,他的神色完全變了。他開始在便條本上疾書。
「請說下去。芳草地?晤——什麼名字?請拼出來。S-P-R-I-N-G一是greengage中的G嗎?一E-R。斯普林傑。好,好。請注意,務必不要破壞了現場。我們馬上有人到你那兒去。」
於是他迅速而有條不紊地按規定步驟行動起來。
「芳草地?」輪到警督凱爾西說話時,他問道,『欺是那所女子學校,是不是?那個被殺害的是誰?」
「好像是體育教師斯普林傑小姐。」
『法體育教師之死,」凱爾西若有所思地說,「聽上去像是火車站書報攤上一本驚險小說的書名。」
「你看可能是什麼樣的人把她幹掉的?」警佐說,「似乎不合常情。」
「體育教師何嘗不可有愛情生活。」凱爾西警督說,「他們說屍體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在體育館。我看這是健身房的一個時興名稱。」
「可能是的。」凱爾西說,「一位女體育教師在健身房被殺。聽起來很像是發生在體育界的一樁罪案,對不對?你剛才是不是說她是被人用槍打死的?」
「是的。」
「他們發現了手槍嗎?」
「沒有」「有意思。」凱爾西警督說。他把手下人召集齊了就出發去執行任務。
2
芳草地的前門開著,射出一束燈光。凱爾西警督在這兒受到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的親自接待。他認得她是誰,但並不相識,其實附近一帶的人對她也大都如此。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即使在這種令人心煩意亂、疑懼惶惑的時刻,也仍然鎮定自若,她掌握著局勢,控制著她的下屬。
「警督凱爾西,小姐。」這位警督自我介紹說。
「凱爾西警督,你是想先到那邊去看看體育館,還是想先聽聽經過?」
「我把醫生帶來了。」凱爾西說,「如果你願意讓他和我手下的兩個人看看屍體在什麼地方,我想先同你談幾句話。」
「當然可以。請到我的起居室去。羅恩小姐,請你給醫生和其他兩位帶路。」她接著又說,「我派了一位教師在那兒保護現場。」
「謝謝你,小姐。」
凱爾西跟著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走進了她的起居室。「是誰發現屍體的?」
「舍監約翰遜小姐。有個女學生耳朵痛,約翰遜小姐起來護理她時,看到窗簾沒拉好。她正要去拉窗簾的時候,注意到體育館裡有一盞燈亮著。凌晨一點那兒是不該有燈亮著的。」布爾斯特羅德小姐不加渲染地說。
「說得很對。」凱爾西說,「約翰遜小姐現在在哪兒?」
「如果你要見她,她在學校裡。」
「一會兒就要找她談。請你繼續說下去,小姐。」
「約翰遜小姐去叫醒另一位教師查德威克小姐。她們決定出去查看一下。他們正要從邊門出去,忽然聽到一聲槍響,於是她們就盡快奔向體育館。到那兒之後——」
警督打斷了她的話。「謝謝你,布爾斯特羅德小姐。你說約翰遜小姐在這兒,那麼以下的情況就請她來說給我聽。
不過,你也許願意先告訴我一些有關被害人的情況。」
「她的名字叫格雷斯-斯普林傑。」
「她和你是否相處已久?」
「不,她這學期剛來。以前的那位體育教師已離職到澳大利亞去任教了。」
「關於這位斯普林傑小姐,你當時知道些什麼?」
「她的證明書都是極好的。」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
「在這以前,你跟她本人並不相識吧?」
「對」「你知不知道造成這~悲劇的原因?哪怕是極模糊地知道一些,也請你告訴我。她是否感到悶悶不樂?有沒有那種倒霉的糾纏不清的事情?」
布爾斯特羅德小姐搖搖頭說:『哦一無所知。」她接著又說:「我可以說,這在我看來似乎是極不可能的事。她不是那種女人。」
「你將會感到意外的。」凱爾西警督隱晦地說了一句。
「我現在去把約翰遜小姐找來,好不好?」
「好的。聽她說完之後,我就去健身房——或者——你們叫什麼?——體育館。」
『「這是今年新完成的本校增建部分。」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緊挨著游泳池,包括一個軟式網球場以及其他設施。
網球拍、拉克羅斯球和曲棍球的球棍都放在體育館裡1,還有一間陳游泳衣的房間。」
1拉克羅斯球:又譯長曲棍球,是起源於北美的一種球類運動-譯注。
「有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明斯普林傑小姐為什麼在夜裡呆在體育館?」
「完全沒有。」布爾斯特羅德小姐毫不含糊地說。
「很好,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現在我想跟約翰遜小姐談談。」
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走了出去,然後帶著那位女舍監回到起居室。約翰遜小姐在發現屍體之後.有人給她灌了不少的白蘭地壓驚,結果使她變得有點饒舌了。
「這位是警督凱爾西。」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定定神,埃爾斯佩思,告訴他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怕呀,」約翰遜小姐說,「真可怕!我一輩子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我真的不能相信。斯普林傑小姐竟也會遭人殺害!」
凱爾西警督是個富有洞察力的人。如果他聽到一句他認為異乎尋常或者值得追根究底的言語,他總是不惜打破常規把話追下去。
「遇害的是斯普林傑小姐,你似乎認為這非常奇怪,是不是?」
「嗯,是的,警督。你要知道,她身體很——很,根結實。
非常強健。你可以想像得出,她就像那種能單槍匹馬對付一個乃至兩個竊賊的女人。」
「竊賊?晤。」凱爾西警督說,「體育館裡有沒有值得盜竊的東西?」
「啊,沒有,我確實看不出能有什麼盜竊的。當然那兒有游泳衣和體育設備。」
「這種東西只有順手牽羊的小偷才會拿。」凱爾西表示同意,「要是我,我就認為犯不著為了這些東西去破門而入。
順便問一句,體育館的門是不是被砸開的?」
「哦,說真的,我從沒想到去看一下。」約翰遜小姐說,「我是說,我們到那兒時門是開著的……」
「門不是被人砸開的。」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ˍ「我明白了。」凱爾西說,「是用鑰匙打開的。」他看著約;
翰遜小姐說:「大家是不是都很喜歡斯普林傑小姐?」,「哦,真的,我說不上。我是說,不管怎樣,她現在已經死了。」
「這麼說,你並不喜歡她。」凱爾西敏銳地說,他忽視了約翰遜小姐是個感情比較細緻的人。
「我認為不會有人太喜歡她。」約翰遜小姐說,「要知道,她專橫自信。動輒頂撞別人,叫人難堪。不過我認為她非常能幹,工作也很認真。你說是不是,布爾斯特羅德小姐?」
「是的。」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
凱爾西把話從岔道上拉回到正題上來:「好,約翰遜小姐,讓我們聽你談談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們的一個學生吉思耳痛,夜裡發作起來把她痛醒了,她就跑到我這兒來。我去拿了點藥。我把她送上床去睡之後,看見窗簾只拉上一半,我想要是她的窗子晚上不開的話,那麼,這一夜還是別開窗比較好,因為有點風正從那個方向吹送來。當然,所有的學生總是開著窗睡的。有時候外國孩子會給我們添麻煩,但是我總是堅持——」
「這些現在完全無關緊要,」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我們的衛生總則不會使凱爾西警督感興趣的。」
「對,對,當然不感興趣,」約翰遜小姐說,「哦,我說到我去關窗,這對我看到體育館裡有燈光,我真是驚奇極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沒錯。那燈光擬乎在移動。」
「你是說那不是扭亮的電燈,而是手電筒的燈光,對不?」
「對,對,那一定是手電筒的光。我隨即想,『天哪,夜裡這時候有誰到那兒去幹什麼呢?』當然我沒想到竊賊,正如你剛才說的,那樣想是很荒唐的。」
「你想到什麼了呢?」凱爾西問。
約翰遜小姐向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瞥了一眼,接著回答說:
「咂,真的,我不知道我當時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我是說,呃——呃,真的,我意思是說,我不會想到——」
布爾斯特羅德小姐打斷了她的話:「我猜想,約翰遜小姐以為,可能是我們的一個學生到那兒去同人幽會。」她說,「是不是這樣,埃爾斯佩思?」
約翰遜小姐喘著氣說;「嘔,對,當時確實這樣想過。也許是我們的一個意大利學生。外國姑娘比英國姑娘要早熟得多。」
「不能抱有這種偏見。」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這兒曾有過許多英國學生想搞不適當的幽會。你有這種想法是很自然的,我當時也可能會這樣想的。」
「說下去。」凱爾西警督說。
「所以,」約翰遜小姐接著說,「我想最好去把查德威克小姐叫醒,請她同我一起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要找查德威克小姐?」凱爾西問,「有沒有什麼特殊理由偏要挑這一位教師?」
「哦,那是因為我不想打攪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約翰遜小姐說,「凡是我們不想去打攪布爾斯特羅德小姐的時候,我們總是去找查德威克小姐,這恐怕已成了我們的習慣了。
你也許不知道,查德威克小姐在這兒多年,有很豐富的經驗。」
「好,反正你到查德威克小姐那兒去把她叫醒了,對不對?」凱爾西說。
「對。她同意我們馬上到那邊去。我們等不及把衣服穿齊整以及做別的什麼,只穿了件毛線衣和上裝就從邊門出去了。就在我們剛踏上那條小路的時候,我們聽到了一聲從體育館傳來的槍聲。於是我們盡快地沿著小路奔過去。我們當時真蠢,忘了帶手電筒,看不清楚腳下走的路。我們絆了一兩跤,但很快就到了那兒。體育館的門開著,我們扭亮了電燈就——」
凱爾西打斷了她的話。『「這麼說.你們到那兒時,那兒沒有燈光?沒有手電筒燈光,也沒有其他的燈光,是不是?」
「是的,體育館裡一片漆黑。我們把燈一打開,就看見她躺在那兒。她——」
「可以了。」凱爾西警督和藹地說,「關於她,你不必詳細說了,我一會兒就到那兒去親自看一看。你去那兒時路上沒遇見人嗎?」
「沒有」『吃沒聽見有人逃跑嗎?」
「沒有。我們什麼也沒聽見。」
「學校裡有沒有別人聽到槍聲呢?』凱爾西望著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問道。
她搖搖頭說,「『沒有。就我所知,沒有。沒有人說過聽到槍聲。體育館離這兒有一段距離,我懷疑這槍聲人們是否能聽得見。」
「從校舍靠體育館一邊的房間也許能聽得見吧?」
「我想不大可能,除非有人留神等著聽這樣的聲音。我認為這槍聲肯定不會響得使人從睡夢中驚醒。」
「好吧,謝謝你。」凱爾西警督說,「我現在到體育館去。」
「我願意同你一起去。」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
「要不要我也去?」約翰遜小姐問,」『如果你要我去,我願意去。我是說迴避事情沒有好處,對不對?我總是認為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必須正視它……」
「謝謝你。」凱爾西警督說,「不必了,約翰遜小姐。我不想再加重你的負擔了。」
「真可怕。」約翰遜小姐說,「想到我以往不太喜歡她更叫人受不了。事實上就在昨天晚上,我們在教員辦公室裡還發生了爭論。我堅持認為對有些學生,體質較弱的學生,體育鍛煉太多是有害的。斯普林傑小姐說我胡說,正是這些學生需要緞煉。她說她要使她們健壯起來,叫她們脫胎換骨。
我對她說,實在她並非什麼都懂,儘管她可能自以為什麼都懂。畢竟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關於如何對待體弱或有病的學生.我所知道的遠比她知道——比她生前知道的多,雖然我毫不懷疑斯普林傑小姐在雙槓、跳馬和網球教練方面通曉一切。但是,哦,天哪,現在我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昨晚那番話要是少說幾句就好了。我想在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以後,一個人總是這麼想的。真的,我確實怪我自己不好。」
「親愛的,你就坐在這兒吧。」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著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你就坐在這兒歇著,別去想你們倆之間已往那些無謂的爭論了。如果我們對什麼事都看法一致,那生活就會顯得很單調無味了。」
約翰遜小姐搖搖頭坐了下來,接著打了個哈欠。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跟著凱爾西走進了門廳。
「我讓她喝了不少白蘭地,」她懷著歉意說,「使她變得有點兒咦叨,可是她並不糊塗,你看呢?」
「不糊塗。」凱爾西說,「她把發生的事情說得相當清楚。」
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帶路走到邊門。
「約翰遜小姐和查德威克小姐是不是就從這條路出去的?」
「是的。你看這條路直通向那條小路,沿著小路穿過那片山杜鵑花叢就是體育館。」
警督帶著一支光度很強的手電筒,他和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很快來到了體育館,體育館裡燈火通明。
「這建築真不壞。」凱爾西看著體育館說。
「我們花了不少錢。」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不過我們負擔得起。」她安詳地補充了一句。
體育館門開著,裡面相當寬敞,館裡有許多小衣櫃,上面寫著各種各樣女孩子的名字。體育館的一端是一排放網球拍和拉克羅斯球根的架子。有一扇邊門通淋浴室和更衣室。凱爾西在門口停了下來,並不忙著進去。他手下的兩個人已經忙了一陣。一位攝影師剛拍好照片,正在查看指紋的那個人抬起頭來對凱爾西說:
「你可以直接從地板上走過來,警督。你並不妨礙我們。
這一頭我們還沒有查看好。」
凱爾西向著跪在屍體旁邊的法醫走過去。法醫在凱爾西走近他時抬起了頭。
「兇手是在距離她大約四英尺處開槍把她打死的。」他說,「子彈打穿了她的心臟。中彈後想必很快就死了。」
「是從她前面打的嗎?」
「是的」「有多久了?」
「估計一小時左右。」
凱爾西點點頭。他踱著步子轉過身去,眼睛盯著查德威克小姐高大的身材。她表情嚴峻,像一條看家護院的狗,背牆站著。凱爾西在打量著她:約莫五十五歲,飽滿的前額,蓬亂的灰白頭髮,嘴巴的錢條凸現出固執,但一點沒有過度緊張的樣子。他想,像這樣的女人,雖然在乎時日常生活中可能被人忽視,但在緊要關頭卻是個可以信得過的人。
「是查德威克小姐吧?」他問。
「是的」「你是和約翰遜小姐一起出來發現屍體的,對不對?」
「對。她剛才就像現在這樣,已經死了。」
「什麼時間?」
『喲翰遜小姐提醒我看表,我一看是十二點五十分。」
凱爾西點點頭。這同約翰遜小姐所說的時間是符合的。
他一邊思考一邊低頭看看死者。她那綠紅的頭髮剪得短短的。臉上生滿了雀斑,下巴明顯向前突出。瘦而結實的運動員身材,穿著厚實的深色毛線衫和花呢裙子。腳上是厚底皮靴,沒穿襪子。
「有沒有凶器的痕跡?」凱爾西問。
他手下的一個人搖搖頭說:「一點也沒有,警督。」
「燈光是怎麼回事?」
「那邊角上有一支手電筒。」
「上面有指紋嗎?」
「有。是死者的。」
「這麼說,手電筒是她的。」凱爾西思量著說,「她帶著手電筒到這兒來——為什麼呢?」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在問他的手下人。同時又像在問布爾斯特羅德小姐和查德威克小姐。最後,他似乎專問後面兩位:『「知道些什麼情況嗎?」
查德威克小姐搖搖頭說:「一點也不知道。我猜想她可能遺留了什麼東西在這兒——下午或是傍晚忘記把東西從這兒帶走,然後再出來把它拿回去。可是半夜裡來拿又似乎不大可能。」
「如果她是半夜裡來拿的,想必是很重要的東西。」凱爾西說。
他環顧四周,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被人動過,只有那頭的網球拍架子,好像被人猛力向外拉過,有幾隻球拍散落在地板上。
「當然。」查德威克小姐說,「她也可能是先看到燈光,就像後來約翰遜小姐那樣,跑出來查看,我看最可能的就是這種情況。」
「我認為你說得對。」凱爾西說,「只是有個小問題:她會單獨一個人跑出來嗎?」
『哈的。」查德威克小姐毫不猶豫地說。
凱爾西提醒她說:「約翰遜小姐是到你那兒把你叫醒了一塊兒來的。」
「我知道。」查德威克小姐說,「要是我看到那燈光,我也會這樣做。我會去叫醒布爾斯特羅德小姐,或者范西塔特小姐,或者其他人。可是斯普林傑小姐不會這樣,她會滿不在乎——真的,她寧可自己單槍匹馬去對付一個間進來的歹徒。」
「還有一點,」警督說,「你同約翰遜小姐是從邊門出來的,邊門沒有鎖著嗎?」
「是的,沒鎖著。」
「那可能就是斯普林傑小姐開的鎖。」
「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結論。」查德威克小姐說。
「所以我們假定。」凱爾西說,「斯普林傑小姐看到外邊健身房——體育館——不論你們叫什麼——看到這兒有燈光,她就出來查看,誰當時在這兒,誰就是槍殺她的兇手。」
他轉身朝著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走去,她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你看這個想法對不對?」
「我看完全不對。」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我同意你說的第一部分。我們可以說斯普林傑小姐看到了這兒有燈光,然後她一個人跑出來查看。這完全是可能的。但是要說在這兒被她驚動的那個人竟會開槍打死她——一那我看似乎完全不可能。如果是一個同這兒不相干的閒人來到這兒,更可能的是他會逃跑,或者企圖逃跑。一個人為什麼要帶著槍在半夜這個時候來到這個地方呢?這是荒謬的,的確如此,荒謬!這兒沒有值得盜竊的東西,當然更沒有值得去為之行兇殺人的東西。」
「你認為更可能的是斯普林傑小姐打攪了某種約會?」
「這是個既自然而又最有可能的解釋。」布爾斯特羅德小姐說,「但是這解釋不了兇殺這件事,對嗎?我這兒的學生是不會隨身帶手槍的,而他們可能去相會的小伙子似乎也完全不可能帶手槍。」
凱爾西同意這一點。「他至多有把小匕首。」他說,「還有另一個假定,」他繼續說,「就是斯普林傑小姐到這兒來同一個男人相會——」
查德威克小姐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哦,不會的。」她說,「斯普林傑小姐才不會呢。」
「我說的不一定就是男女私會。」警督一本正經地說,「我是說兇殺是預謀好的,有人要殺害斯普林傑小姐,他們設法把她引到這兒來全面,然後把她一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