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自行車快遞員」的專用書包——俗稱「快遞包」。秋內把背帶調得很短,書包緊緊地繃在他的背上。這樣一來,當他俯下身去握曲把的時候,書包就不會變得礙事。而且,不管他穿什麼衣服,也不管他去哪,只要背上這個書包,就不會招來他人好奇的目光。
秋內的身邊,不時地走過幾個殯儀場的員工和穿著喪服的人。他們看了一眼秋內,便走了過去,那表情似乎在說「哦,原來是送快遞的啊」。
秋內上學的時候也背著這個包。橘紅色的「快遞包」在教室裡十分顯眼,京也他們經常為此而嘲笑他。但「快遞包」很實用,能裝下很多東西。雖然背包上面還貼著「ACT」的公司標誌,但習慣了之後,也就不覺得彆扭了。
秋內騎到正門門口,透過玻璃大門朝屋裡張望。只見大廳裡面,幾個身穿喪服的男女正在來回走動。這其中的幾個人,昨天晚上秋內曾經在鏡子家看見過。
——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秋內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玻璃門的另外一側。
——陽介的火葬儀式已經結束了嗎?告別儀式這種事情,到底是以做什麼為開始,以做什麼為結束呢?
秋內小的時候雖然參加過祖母的告別儀式,但那時候的記憶早已經所剩無幾。
除了確認前天快遞的文件,秋內這次其實還另有一個目的。他對歐比的行蹤很是介意,從事故現場逃走之後,歐比又去了哪裡呢?秋內打算先為「沒能配送成文件」的事情向鏡子道歉,然後再不露痕跡地打探歐比的下落。
「在哪裡呢……」
視線所及之處並沒有鏡子的身影。秋內從公路賽車上下來,推開玄關大門,走了進去。周圍的人紛紛回頭看他。秋內裝出一副正在工作的樣子,看了看手錶,隨即在大廳裡東張西望起來。
「你是秋內君嗎?」
一個人在身後叫他。秋內回過頭來一看,剛才還空無一人的門口,站了一名黑衣女子。來人正是鏡子。秋內慌忙低頭行禮。
「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秋內開口客套道。話音剛落,他便已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秋內有點猶豫:要不要換個說法再說一次呢?
鏡子平靜地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意。她的黑眼圈很重,通紅的雙眼,讓人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