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反擊

  一
  但是,即使是鋼筋混凝土牆壁,也經不起輕機槍的毫不間歇的掃射。不一刻,牆壁上就被打穿了一個很大的洞孔。
  從槍聲中可以聽出,射來的似乎是·二二三口徑子彈。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那些子彈肯定是由M16來福槍改裝的卡15機槍發射的。
  武田清楚地知道,自己的M16用子彈帶上,已經只剩下四片彈夾了,而且,即使把殘留在M16來福槍槍膛裡的實彈也加進去,總共也只不過九十發子彈。如果能從敵人手裡奪取一點子彈的話,那膽氣就壯了!
  就在這時,與惠子綁在一起躺在床上的早阪,一邊哀叫著,一邊突然對武田叫道:
  「救救我……求求你了。……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一條秘密通道。」
  「是嗎?在哪兒?」
  「你帶著我一塊兒逃走吧!否則的話,我死不開口!」
  「好吧。我答應你啦。」武田說完,冒著從窗口飛射而來的槍彈,爬到了床邊。惠子早已經嚇得小便失禁,昏迷過去了。
  武田爬到床邊,用綁在M16來福槍尖的刀子,割斷了繩子。
  赤身裸體的早阪,從床上滾了下來。他慌慌張張地就想往身上套衣服。
  「沒有時間再穿衣服了。快點帶路!」武田壓低聲音命令道。
  早阪把衣服團成一團,抱到了左臂上。
  「在這兒。把衣櫃的壁板移開就行。裡面有一條跟下水道連在一起的地道。洞口就在衣櫃的後面。」早阪氣喘吁吁地說道。
  「好吧。快把壁板移開!」武田用下巴指了一下滿是彈痕的壁扳。早阪強抑制住心中的恐懼,爬到了固定在那兒的衣櫃的門邊。『
  衣櫃的門被打開了。裡面掛滿了色彩鮮艷的服裝,其中的五分之四全是惠子的衣服。早阪爬進了衣櫃中。他突然回過頭來說道:
  「你先用槍封住惠子的口。她知道這條秘密通道。一旦洩露出去,就糟了。」
  「別擔心。她早巳昏迷過去了。而且,根本用不著我開槍。機槍子彈說不定馬上就會打入她的身體中去的。」武田說道。
  「……」
  早阪這時側轉身,一腳踢破了一塊壁板,然後,把餘下的七、八塊壁板拆了下來。
  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現出來了。海風帶著潮氣從洞內吹了出來。武田讓早阪走在前頭,自己緊跟著,抬腳鑽進了這個高約一米、寬近兩米的地洞。
  小樓裡的電燈,還沒被機槍子彈打滅,所以,雖說洞內極為黑暗,卻也可以憑借燈光,隱約地看到洞內的情形。這條潮濕的暗道,是緩緩地往下傾斜的。
  往前行走了約二十米左右的路,橫側有一條高兩米、寬達三米的下水道。裡面積了一層沿著巖壁漏進來的海水,高過腳背。
  左側臨海的出口處,似乎辟有一扇混凝土的石門。幾縷細細的月光,從門外射入了洞內。
  「在這邊。我們從一口位於西瓜地中間的廢井裡出去。」早阪低聲說道。
  「庫林擊的傢伙們,知道這條秘密通道嗎?」武田也低聲地問道。
  「沒跟他們說過。」早阪回答道。
  兩人盡量不踩響水聲,小心翼翼地往右手邊走去。洞內的積水很冷。早阪的身上,早已綴滿了雞皮疙瘩。
  下水道或左或右彎彎曲曲地往前延伸著。兩側還有許多支道。兩人往前行走了二百米左右的路,只見頭頂的岩層上,開著一個出口。沿著石壁架有一條生銹的鐵梯子。
  「從這兒爬出去。」早阪輕聲說了一句。
  武田仰起臉看了一眼。只見月光從頭頂很高處漏了進來。
  「是嗎?太謝謝啦。你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兒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武田話音剛落,就往早阪的蒼白的臉上砸了一槍托。早阪臉朝下昏倒在積水裡。武田為了不讓早阪窒息而死,把他拖到了水坑邊,讓他仰面躺好。然後,用刀子割開早阪抱在手裡的衣服,做成了布繩。
  武田用布繩把早阪綁了起來,又把布片團成一團,塞住了他的嘴。武田接著把M16挎到肩上,攀著鐵梯,往上爬去。
  鐵梯子上,儘管生滿了紅色的銹污,卻還沒有朽壞。它似乎能承擔得住武田的體重。爬了五米左右,武田右腳踩著的一條橫向安置的鐵桿,突然折斷了,把武田嚇得心裡直打冷戰。但其餘的都很正常。
  武田悄悄地把頭探出了廢井口,只見七、八個男人躲在百米開外處一片瀕海的松林裡,正架著卡15輕機槍,往早阪的別墅掃射著。輸彈帶從子彈箱裡,源源不斷地給機槍送著彈藥。
  由於掃射得過分劇烈,有幾支機槍的槍口,已經打得通紅。武田決定先觀察一會兒。
  武田爬出廢井口,蹲到了井邊高達一米的、田石塊堆成的護井欄後面。來福槍的槍膛裡,已經換上了裝滿子彈的新彈夾。就在這時,樹林中有一人突然用英語喊了一聲:
  「停止射擊!」
  這個聲音,武田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男人們停止了射擊。儘管看不太清楚,他們的身上,似乎都穿著美陸軍戰鬥服。
  武田把選擇器調到全自動位置上,這時,支起一隻膝蓋,扣動了M16來福槍的板機。他的左手,緊緊地由上而下地按著槍身,槍口左右來回地掃射著。
  男人們受到背後的突然襲擊,高聲叫喚著企圖還擊。但是,武田不管中間有樹或其它東西,接連不斷地掃射著。槍裡的子彈打完了,武田又換上了一片新的彈夾。
  二
  除了一片還剩下十發子彈的彈夾外,所有的彈夾,沒多久都打空了。然而,林中的男人們也全被打倒在地上了。在此以前,男人們也回擊了幾槍。但是,由於開槍過於倉促,子彈沒有一顆打中武田。
  眼下天氣還冷,所以,田地上種植的不是西瓜,而是三浦蘿蔔。武田趴在地上,匍匐著往前爬去。
  武田把掉在地上的空彈夾拾起來,插回到子彈帶裡,把那片還剩十發子彈的彈夾壓進了M16來福槍的槍膛裡。
  武田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松林中離己最近的一個男人的身邊,卻發現他早巳死去。
  他不是日本人,而是個美國人。倒在他身邊的、安有兩隻腳的卡15輕機槍——正規的稱呼,應該是M2重火力步槍——的旁邊,還有兩個裝有四百連輸彈帶的子彈箱和一個空子彈箱。『
  武田打開其中的一個子彈箱,匆匆忙忙地從輸彈帶裡,拔出·二二三口徑,五·六五毫米NATO彈,接連不斷地往自己身上的空彈夾裡裝。
  樹林中,中彈者的呻吟聲此起彼落。武田給自己的十個空彈夾,每一個都裝上了二十發子彈以後,又替那片插在槍膛裡的彈夾補足了彈藥,然後把其餘的子彈全都裝進了卡15重火力步槍裡。但就在武田剛剛按上了彈倉蓋的時侯一個負傷未死的人,循聲開槍了。
  武田條件反射似地臥倒在地上。十幾發子彈從他的頭頂一掠而過。武田架好卡15,還擊起來。直到第十幾發子彈才把那人打死。
  槍聲再次靜寂下來以後,樹林中又到處響起了呻吟聲:
  「救命。」
  「別開槍。」
  剛才下停止射擊命令的那個指揮官的聲音,也夾雜在裡面。武田想起來了,原來那人是自己當福斯特的秘密工作人員時的上司波頓·鹹廉安姆茲。
  那兒,剛才襲擊早阪的別墅的,難道不是庫林格方面為了封住早阪的口乾的,而是福斯特干的嗎?為什麼福斯特要走這步棋?武田迷惘起來……
  武田把卡15放到原處,右手握著已經像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似地熟悉了的M16來福槍,往波頓的身邊爬去。
  果然是波頓。他的肺部被子彈打穿了,口鼻中流滿了鮮血。從他所在的位置上,能清晰地俯視到早阪的別墅。吃了幾千發子彈以後的別墅,不僅牆上早巳裂開了一個大洞,半邊房舍看上去似乎都要搖搖欲墜。
  「波頓,還記得我嗎?」武田謹慎地用槍口對著波頓,用英語問道。
  「你、你是……武田?……。」波頓驚疑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久違了。」
  「你為、為什麼在這裡?」
  「別裝摸作樣了——。」武田嘲弄地說道。
  「是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就在那幢別墅裡嗎?」武田驚疑地問道。
  「不知道。我們是奉上峰的命令,為了幹掉庫林格的走狗早阪而來的……。」
  「原來這樣。福斯特怎麼與庫林格鬧起了爭鬥?」
  「東和汽車公司是我們福斯特的,怎麼能讓給庫林格呢?」
  「怪不得。」
  「如果轉缸式發動機,能裝到福斯特車上!那將給福斯特車子錦上添花,暢銷世界。你也知道,福斯特公司是不奪取整個世界決不甘休的。」
  「是嗎?……福斯特知道庫林格準備搞亂東和的電子計算機管理系統的計劃嗎?」武田問道。如果能促成庫林格與福斯特兩家的火並,那就有好戲看了。
  「知、知道。是庫林格的一個工作人員,在十萬美元的獎金的誘惑下,賣給我們的。那些傢伙,將在二月十一日建國紀念日晚上,潛入東和工廠。因為東和電子計算機管理系統,日夜有人輪番值班,只有建國紀念日那一天才休息。
  「十一日的話,就是後天呀。」
  「是的。我們福斯特的人員,將在那一天,預先埋伏在東和總部的情報中心大樓裡,收拾那些帶著成堆成堆的灌有假資料的磁帶的、偷潛進來的庫林格工作人員。本來預定由我來指揮這次行動,可這傷……。」波頓說到這裡,劇烈地咳嗽起來了。血塊堵住了他的喉嚨口,使他苦悶不堪。他的全身都抽搐起來了。
  等到他的喉嚨終於舒通了的時侯,波頓早已窒息而死。
  武田從他的口袋裡,搜出了一枚車鑰匙,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抓起波頓的卡15機槍,把松林中的傢伙都打死了。
  最初呈淡紅色的槍口,一會兒就變得像紅寶石一樣,閃閃地發出紅光來了。不久,紅光中又帶上了淡白色,槍口因過分受熱變軟,垂了下來。
  武田回到剛才的那個屍體旁邊,從輸彈帶裡拔出子彈,全都放進了其中的一個空子彈箱裡,子彈總共有五百發之多。武田用左手提著那個子彈箱,右手抵住腰間握著M16來福槍,回到了廢井邊。由於槍聲過於猛烈,所以,巡邏車沒來。那些傻瓜警察,說不定還以為是駐在武山自衛隊駐地裡的美軍,在進行夜間戰鬥訓練呢。
  三
  武田回到了下水道裡,走到了早阪的身旁。早阪還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武田還有事情要問他。他往早阪屁股上踢了一腳。早阪的呻吟聲,從堵嘴的衣服裡漏了出來。武田取下了那件衣服。
  「你答應過放我一條生路的。」早阪恢復了知覺後,呻吟著說道。
  「我還有點事情要問你。這也是我一開始就說過的吧?!庫林格實施搞亂東和公司電子計算機管理系統的計劃的日子,我已經知道啦!是在後天。」武田在黑暗中咧嘴笑了一下。
  「畜生……你是怎麼知道的?……」早阪突然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聲。
  「是嗎?……原來你是知道的沒說!你倒滑稽,喜歡受點折磨。哈哈。」
  「等、等等。……請等一會兒。我是害怕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後,你會覺得我失去了用處,殺死我。」早阪竟然哭了起來。
  「真是個口齒伶俐的傢伙。」
  「請相信我……,我不想死!……這次我什麼都說。只求你饒我一命。」
  「那好。我們再回到別墅裡的談話上來吧。既然你的部下已被全部殲滅,而這次庫林格的工作人員們,搞亂電子計算機的作戰計劃,你又承擔了下來,你打算具體怎麼辦呢?」武田問道。
  「東和情報課裡,已經有五人被我們收買過來了。該天,儘管是休息天,他們將借口有要緊事要辦,仍舊上班工作,並且,到了晚上也不下班,情報科裡的一個主要負責人,也已被我們收買,估計問題不大。」
  「而且夜警也被收買了。即使庫林格的工作人員們,開著裝有灌滿假記錄的磁帶的汽車駛入廠區,他們也不喧嘩。那些假磁帶,將在一個被庫林格收買的東和公司的課長的指令下,替下所有的真磁帶。位於沼津的東印總部工廠裡,只有一條生產線。東和生產的所有車種——從輕三輪到大型卡車——全都只由一條傳送帶運送,部件確實能裝入各自的車身底盤上去。」
  「因為電子計算機裡,儲存著各車種必需的部件和組裝的秩序的記錄。如果轉缸式雙座汽豐的車身底盤,隨著傳送帶送了過來,而裝上去的卻是卡車的部件,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伹是,如果電子計算機的磁帶被搞亂了,那麼,卡車的部件,就不得不裝到轉缸式雙座汽車的車身底盤上去了。然而,實際上由於尺寸不符合,傳送帶就只得停止運轉了……。而且,在部件在庫管理和車子販賣管理的場合……」
  「下面就不用說啦。我都從安那條母狗嘴上聽說了。」
  「……」
  「倉田現今在哪兒?那個現為庫林格計劃部第三課長的倉田榮作——」武田把宿敵的名字說了出來,進而問道:
  「他眼下仍在朝霞的美軍兵營裡嗎?」
  「是的。他是通過電話,認兵營裡的軍事情報團總部下達命令的。」
  「……」
  「不過,倉田先生在最近幾天裡,似乎要被趕出那兒啦?」
  「噢?」武田的瞳孔,不由得在夜色中閃閃地發起光來。
  「福斯特向美軍和中央情報局提了意見。還威協說,如果不跟庫林格割斷關係,它就要採取報復手段。」
  「怪不得。」武田不由得滿心高興起來。
  「美國的歷代大臣,大都是從福斯特和摩達斯的董事中提升的。所以,軍隊和CIA也不得不聽從福斯特的命令。」早阪說完,呻吟起來。
  「那麼,倉田從兵營裡出來以後,準備移居到哪兒去呢?」
  「由於美軍基地不再收留他,所以,他決定移居到市谷的陸上自衛隊駐屯部隊的基地裡去。他估計:那兒因為駐紮著第四、第五機動隊總部,所以,你絕對不敢襲擊他!而且,與庫林格設立汽車聯營企業的三星重工公司,由於從事兵器生產,與防衛廳關係甚密,所以……」早阪甕聲甕氣地說道。
  「倉田將在何時遷移?」武田追問道。他的眼睛閃閃發著光。眼睛裡面,充滿了一種激動欲狂的神情。
  「我只聽說是在最近幾天。」
  「他想住到市谷基地的何處去?」
  「將校宿舍裡。因為幾乎所有的將校,都有老婆孩子,都有家,所以,基地內的空宿舍很多。據說倉田將分配到宿舍內的特等室裡去住。」
  「是嗎?」武田舒了一口氣,隨後,抓住早阪的頭髮,惡狠狠地逼問道:
  「如果不想死的話,快給我說!倉田定在何時移居市谷?」
  「我得知後,馬上就通知你……。請別亂來!」早阪又哭了起來。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啦。」武田說完,抓起M16來福槍,往早阪身上剌去。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還聽說,為了防止你的襲擊,倉田將由坦克護送。」早阪說道。
  「用坦克嗎?……。」
  「所以,時間必定在深夜或凌晨。因為坦克不可能大白天的在擁擠的大街上駛行。」
  「太好了。你講得不錯。坦克的話,太顯眼,容易襲擊!」武田的臉上掠過一絲自信的笑意。
  「你、你想跟坦克干一仗?」
  「你是不是想說我瘋了?說實在的,我確實早已瘋了!如果不瘋,我怎麼還能活得下來!庫林格這幫傢伙,就當著我的面,把我的老婆女兒殺了!」
  「等一下!別殺我。你倘若能放我一條生洛,我就把倉田引出來……。」
  「我還不想殺你。庫林格計劃第三課的秘密支所,現在在哪兒?」武田問道。
  「如果我把這個也說出來了,你就要把我殺了,是吧?」早阪全身都哆嗦起來了。
  「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把你折磨致死!」
  「在新宿四谷三榮町後街上的明河槍炮大樓裡。也是被庫林格收買的。大樓內有個槍炮店。裡面放著幾百支合法的槍支。他們宣稱:只要你一接近大樓,他們就一齊開槍射擊!」早阪說完,昏迷過去了。
  武田從井口裡爬了出來。他左手提著子彈箱,往蘿蔔地裡的鄉間小道走去,那兒停著三輛英國·福斯特合資公司製造的小型車子。波頓他們就是坐這三輛車子來的。武田從波頓身上奪來的鑰匙,正好能打開其中的一輛福斯特·柯斯娜車子。
  然而,在國道(即日本國營公路。譯注)上行駛,這太危險了。巡邏車的警笛聲雖然聽不見,各處街頭卻說不定早已架起了警戒線。武田坐進那輛車中,沿著又窄又曲折的崎嶇小路,往系有摩托艇的海岸邊駛去。車於半途中好幾次撞在岩石上。有時候,武田還不得不故意把車子擋泥板撞到石牆上,利用那種震動,改變方向。
  那艘繫在被天然巖圍護著的水潭裡的二十英尺級的摩托艇,仍舊停在原地。武田轉移到了汽艇裡。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發動了波魯勃·皮特式發動機。
  摩托艇不一刻靠上了葉山森戶海岸邊的一個小碼頭。中途,武田從海上看到秋谷附近的一三四號公路上,停著二十幾輛機動隊卡車,正在盤查行人。
  葉山瑪麗娜旅館裡,燈火輝煌。武田關掉馬達,憑慣性把汽艇開進了森戶港。當他一眼看到海岸上停著一輛東京牌號的車子時,不由得歪著嘴唇笑了一下。
  武田把摩托艇靠上海岸,手中握著M16自動來福槍,從摩托艇裡跳到了海岸上。子彈箱仍然放在摩托艇裡。
  武田躡手攝腳地往那輛車子的旁側潛去。那是輛皇冠·哈特達布牌雙車門SL式轎車。車內,一對年輕男女倒在放平了的靠背椅上,如癡如醉地親吻著。年輕男人的左手,伸在少女的迷你裙子的深處。儘管車窗上被熱氣蒙上了一層薄霧,但是,這些情景,還是能看清楚的。
  武田這時突然猛地打開了駕駛席旁側的車門,緊接著用M16來福槍的槍柄,把茫然不知所措的兩人砸昏過去了,少女的三角褲衩,脫在車板上。
  武田從摩托艇裡取回了子彈箱。他從引擎孔裡拔出鑰匙圈,挑了一把鑰匙,打開了車尾行李箱的罩子。
  武田拿出放在行李箱裡的繩子,把那年輕人綁起來,堵上嘴巴,放到了摩托艇的駕駛席的空隙間。
  武田豎起助手席和駕駛席的座掎,把那個身穿迷你裙、仍處於昏途狀態之中的少女放到了助手席上。
  少女的年紀約為十八、九歲,臉色保養得極好,身體看上去極為鮮嫩。武田從行李箱裡取出車罩,把子彈箱和M16放到身後的車扳上,蓋上了車罩。為了能輕易地從褲腰帶上拔出S·W連髮式手槍,武田扭開了上衣鈕扣。然後,掛上了引擎。武田把少女的身體放直,使她做出一種看上去坐得很自然的樣子,只是腦袋低垂著。但武田對此無能為力。
  車子橫穿過馬路,爬上了一處山丘。少女從顛簸中醒了過來,惺惺忪訟地睜開了眼睛。當她終於能看清楚了的時侯,她驚愕地張大了口,似欲呼叫。
  武田停下車子,把S·W連髮式手槍的槍身,塞進了她的口中。
  「給我安靜一點,其實,在這種地方,你即使開口呼叫,也沒有人聽得見,只要你老實一點,我就不難為你。你假如坦敢呼叫的話,我就把你的臉搞個稀巴爛,這是一次事關一生的重要抉擇。你明白嗎?」武田平靜地說道。

《絕望的挑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