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然而,真正的假面怪賊究竟下落如何了呢?看情形,那場殊死的肉搏,他敗倒在小五郎的手上。然而,小五郎是不會無故置人於死地的。難道他被監禁起來了?難道只要把他監禁起來,就可以棄之不管,離開了奇怪神秘的小洋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就不怕那個怪物設法脫身逃走?
    也許讀者也在替小五郎捏一把汗吧。這也難怪。誰不想盡早知道黃金假面人的廬山真面目?這才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大問題。小五郎既然戰勝了假面人,應該認出他究竟是誰。
    然而,遺憾的是,小五郎雖然在肉搏中取勝,但卻在關鍵時刻讓對手逃之夭夭了。在對手逃走之前,他沒得到機會辨認出他是誰。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去追趕呢?照理說,不是應該先抓兇手再救人嗎?
    然而,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怪賊並不是眼睜睜地看著逃走的,而是突然沒了蹤影,如同一縷青煙忽倏便無驚無蹤了。如果失蹤的具體地點是在室內,那房間裡應該設有暗門機關。堂堂小五郎熟諳此道,不可能發現不了其中之奧秘。可怪賊是在月光如晝的地面上突然消失的,既無樹木又無其它障礙之物,他就像童話中的魔鬼,忽然間陷進地底下去了。
    讀者已經知道了真假兩個黃金假面人撕打成一團之前的具體細節。接下來是場歷時五分鐘的猛獸般你死我活的搏鬥。
    從力量上講,二人可謂勢均力敵,武功也不相上下。小五郎身懷柔道二段的功夫,對手了懂柔道,但似乎不是出自一家。
    「這傢伙的功夫真他媽的邪門!的確利害!」二人在打得難解難分時,小五郎心裡直納罕。
    然而,正義與邪惡的較量,無論如何邪惡一方佔下風。既便功夫高出一籌也終將敗北。小五郎絲毫不在乎頭上的面具會不會脫落,可怪賊卻不同。他知道,面具一旦脫落,被對方認出了真面目,就等於身敗名裂,因此他的動作便不如小五郎靈活。
    小五郎識破了這一點,格鬥中專門盯住對手的面具下手。他想,哪怕一根手指頭,只要能抓到他的面具,他就得完蛋。他恨不得一把扯下那傢伙的面具,讓他猙獰的面目原形畢露。
    怪賊為了對付小五郎這一招,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力了。
    再說,功夫再高的人總歸難免有些破綻。
    小五郎瞅準機會,撲上去一把抱住怪賊的腰部,隨之「啊呀!」一聲大叫,將對方魁梧的身體,砰然有聲地摔在地板上。
    然而,怪賊也決非等閒之輩。只見他身體倒地的同時,順勢一個連滾,巧妙地躲過了小五郎的又一次猛撲。這一套動作完成得迅雷不及掩耳,小五郎用力過猛加上心急,收不住架式,竟撲倒在地。
    沒等小五郎翻身站起來,怪賊先站了起來。兩人拉開二米的距離,又開始怒目對視。
    這一次,怪賊搶先下手攻擊。只見他伸開兩隻猿臂像是要撲將過來。小五郎身了一縮,做好了交手的準備。雙方都一時難以找出對方的破綻。暫時恢復了暴風雨來臨之前可怕的寧靜。雙方僵持著,聽得見對方低沉的呼吸。
    突然,正欲撲來的怪賊賣了個破綻,猛一轉身,一個健步飛上窗台。
    怪賊出其不意的一招,頓時削減了嚴陣以待的小五郎的鬥志。幾秒鐘的遲疑,使得他出手晚了一步。
    等他猛地回過神,三步並做兩步奔到窗前,怪賊已經無影無蹤。窗外的院子裡也空空無人,院外籬外的開闊荒野也不見一個人影。
    小五郎翻窗出去,以為怪賊藏在小洋房的陰影裡,可搜了一圈,也不見怪賊的身影。
    雖說是在夜晚,如晝的月光下,想躲也無處藏身。小五郎仔細搜查了牆根。小洋房外,除了圍有一道樹籬矮牆之外,四面八方開闊無阻,甚至連一棵樹也見不到。難道那傢伙一眨眼功夫巳穿過了開闊地帶,在遠處的黑暗中躲起來了不志?不可能!肉體凡胎之輩絕不會有這種超人的本領。
    難道是黃金假面怪賊施了魔法妖術,捅開地面鑽了地獄,歸了他的老巢?
    對手的突然消失,使小五郎心裡七上八下,他真要是會施魔法,就完全可能再設法進入地下室將不二子小姐帶走!難道他倆電動機真地遁了不成。夢幻般煞白的月光總讓人產生出奇怪的幻想。
    小五郎越想越不放心,索性斷了繼續追蹤的念頭,急步下到地下室(地下室的秘密通道是剛才怪賊自己暴露的)。看來那不可能一世的怪物還不具備於一瞬間將不二子小姐拐走的魔力。因為她人還在地下室裡。
    只要奪回了不二子小姐,小五郎的目的便達到了一半。看來,雙管齊下,還不如先將不二子小姐帶回大鳥先生家。後者是上策。
    不二子小姐不可能不瞭解她情人的真正面目。這位美麗的姑娘,是全日本唯一和怪賊說過話,並看見過他的真正面孔的證人。既然已經救出了證人不二子,基本上就等於抓住了怪賊。
    幸好不二子一開始沒能識破小五郎的偽裝,扮成黃金假面人的他才得以成功地將她帶上了汽車。這都多虧了那副面具的作用。

《黃金假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