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臉
籐村夏江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僵硬,眼睛裡充滿恐懼的神色。
「我忘了告訴你們,在轉角的地方有路燈,因此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穿睡衣的少女的臉……」
籐村夏江不停地用手在面前揮舞著,彷彿想揮去可怕的夢魔一般。
「那張臉不知在我夢裡出現過多少次,它已經不是一張人類的臉,而是惡魔的臉!那張臉嚴重扭曲變形,而且不停地笑著,就連她的身體也很奇怪,她拱著背、下顎向前突出,兩隻手像黑猩猩一般向下垂……不!我再也不要看到那張臉!」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吃驚地看著對方,他們今天在高爾夫球場看到的美沙就像籐村夏江所形容的樣子。
「籐村女士,請你振作一點。接下來,你有往少女那裡走去嗎?」
在金田一耕助的鼓勵下,籐村夏江宛如從夢魔中驚醒似地抬起頭,她的額頭上冒出涔涔汗水。
「是的,因為我必須那麼做,而且我注意到少女的手上沒有任何東西,我直覺反應到笛小路先生已經發生意外了。等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坡頂上,我急忙朝她剛才所在的地方跑去,沒一會兒,我就看見前方的濃霧裡有一個發光物,走近一看,才發覺那是一座水池。
水池四周設有鐵絲網,其中一處鐵絲網看起來已經毀損很久;然後我又看見鐵絲網的破損處鉤著一小塊白布,我拿下來一看,原來是一塊質地像浴巾的布條,我想大概是少女的睡衣吧!」
這時候,日比野警官的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日比野警官,如果是因為我把那塊布條拿走,影響你的調查工作的話,我也只能在這裡跟你說聲抱歉了。剛開始我還沒注意到水池裡有什麼東西,等我鑽進鐵絲網裡,才看見笛小路先生只穿著內褲漂浮在水池上,我只看一眼就認定他已經死了,所以第二天便逃命似地離開輕井澤。
金田一先生,我不明白的地方就在這裡。我不知道笛小路先生是死於自殺或他殺,如果是他殺的話,那麼殺他的人就是美沙,可是美沙為什麼要殺死自己的父親?在這之前,笛小路先生侵犯她,就算喝得再怎麼不省人事,做父親的也不可能侵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冗長沉默之後,金田一耕助以難過、無奈的口氣說:
「由於笛小路先生和美沙是父女的觀念早已深植我們的腦海,因此在我們調查工作上產生一個死角。籐村女士,非常謝謝你,你的證詞已經撥開我們眼前的障礙。對了,籐村女士……」
金田一耕助接著問道:
「你認為笛小路先生是死於他殺嗎?」
「這一點我不清楚,當時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得非常可怕,沒多久,……坐在那邊的是近籐先生吧!當他來找我,想問我有關阿久津意外死亡的事情時,他說警方懷疑是他殺……」
「警方確實有這樣的疑慮。那麼,你對阿久津先生的死有什麼看法?」
「金田一先生,難道……他不是死於交通意外?那時候不是說他殺的成份非常低嗎?」
「原先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但後來又發生笛小路離奇死亡的事件,給了我們一個重新思考的機會。那次交通意外反而成了兇手掩飾真正犯罪動機的障眼法。」
「近籐先生,請你原諒我,我當時並沒有把八月十五日目擊到的所有狀況告訴你。」
山下警官在一旁安慰籐村夏江:
「算了、算了,剛才聽了你的敘述,即使像我這樣擁有多年辦案經驗的男人,都免不了感到毛骨悚然,也難怪你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何況你現在終於鼓起勇氣把這件事告訴我們,說真的,我們實在是非常感謝你。對了,金田一先生……」
「是。」
一聽到山下警官叫喚自己的名字,金田一耕助十分感傷地看著籐村夏江說:
「籐村女士,不好意思,在你疲憊的時候一直打擾你。請問你對前天晚上發生在津村家的事件,有沒有什麼發現?」
籐村夏江的眼中再度充滿害怕的眼神。
「金田一先生,前天晚上我……對不起,我太自以為是了,不過還是請你聽我說下去,這樣我才能比較安心。」
「請說。」
籐村夏江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只見她眼眶微濕,幽幽地說道:
「今年我之所以再度造訪輕井澤,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笛小路先生的女兒,我幾乎每夜都為了可怕的夢魘而困擾不已,因此我也想知道事情真相究竟為何。我並非不關心津村先生的事,只是我認為如果連津村先生也遺棄鳳女士,其中原因應該是跟她的女兒有關,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始動機。好了,現在我開始說前天晚上親眼目擊到的事情。」
看到焦慮的神色浮現在籐村夏江的臉上,每個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金田一先生,老實說,我不知道前天晚上津村家究竟發生什麼事,所以我不敢保證接下來我要講的事,對你們的調查工作會有多大的助益。前天晚上八點左右就停電了,操姊拿出一把大型手電筒,我們繼續聊天,後來我們聊得差不多,加上又不能看電視,於是在八點半左右就上樓準備睡覺。
當時我帶著操姊的手電筒鋪好床,正要關窗子的時候,突然看見隔壁的別墅走廊還亮亮的,因為火焰搖搖晃晃地擺動著,我立刻就發覺那是蠟燭的火光,而且好像有窗子是開著的,所以在蠟燭熄滅之後,屋裡的人又趕緊點亮蠟燭;之後我又聽見關窗子的聲音,當時我只覺得十分奇怪,就算津村先生再怎麼粗心大意,既然風那麼大,為何不關上窗子再點臘燭呢?」
(當時大概是因為飛蛾飛進屋裡了吧!)
「你說那時候是八點半?」
「我想是八點三十五、六分吧!」
「你認為當時在客廳裡的人是津村先生?」
「我也只能這麼想啊!我從街上張貼的海報得知有演奏會演出,一旦停電,演奏會自然就得中止啦!」
「說的也是。接下來呢?」
「我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在九點十分之前準備關掉手電筒就寢時,聽見隔壁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於是我悄悄從床上爬起來,將窗簾拉開一點縫隙往下看,看見一輛車子就停在走廊下面,有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外面的天色非常昏暗,剛好那輛車子的大燈朝我這邊投射過來,而且對方沒關大燈就走下車,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我想,那個人大概也是玩音樂的,他穿著一件及臀的長襯衫。」
「你有見過慎恭吾先生嗎?」
「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不過他和鳳女士結婚的時候,我曾經在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難道說……」
「沒什麼,那個人後來有進入別墅嗎?」
「是的。」
「那個時候你有看見屋裡的人嗎?」
「沒有……因為我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興趣,只覺得在停電的時候有客人來訪,真是非常不方便。若不是當時發生一件奇怪的事,讓我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的話,我早就上床睡覺了。」
「你說奇怪的事是指……」
「客人一進屋,別墅後面就出現一道從旁邊窗子往裡面瞧的人影。」
「啊!」
日比野警官發出叫聲,他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籐村夏江誤會日比野警官的意思,急忙解釋說:
「不,我沒有說謊,真的是發生奇怪的事情了。」
金田一耕助趕緊安慰她說:
「籐村女士,我們並不是懷疑你的說詞,只是在確認這個人是否真的出現過罷了……你的證詞對我們非常重要,這個部份請你說得詳細一些。」
「好的。」
籐村夏江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她這個樣子,大家都在心裡揣測她或許又目擊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窺伺
「從我的位置往下看,可以看到隔壁別墅的右側,那個人本來從前面偷偷摸摸地往右側方向走去,後來因為這輛車子開來,他急忙躲到建築物的後面;等到客人進屋後,他又偷偷跑出來。」
「然後呢?」
「那個人……老實說,隔壁別墅可真暗啊!可是由於車子的大燈朝我這邊照過來,因此我可以清楚看見那個人的一舉一動。我看到他從窗外向裡面看,大概因為窗子太高了,他從後面抱了一塊石頭過來,放在窗子下面,然後站在石頭上向裡面窺伺。」
「那個人穿什麼樣的衣服?」
「這個我倒是沒有看見。因為大燈燈光反射的關係,我無法看得非常清楚,只看到那個人背著時下年輕人喜歡的背包。」
籐村夏江的臉上開始露出恐懼和焦躁的神色,她一邊克制自己不安的情緒,一邊說道:
「後來我看了一下手錶,知道自己已經站了十五分鐘,這時正在偷窺的人突然有了動作,我看見他從石頭上跳下來,朝建築物的正面跑去,然後有個人影從正面走廊衝出來,從車燈前面跑過去……就在這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佝僂的少女……她拱著背,下顎向前突出,雙手往下垂……宛如一陣旋風般從車前繞到車子的後面,然後騎上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美沙有一輛自行車,這是強而有力的證據!)
大夥都神情緊張地互看一眼。
「當那位患了佝僂病的少女騎著自行車從車子後面衝出來的時候,有個人影突然擋在自行車前面,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身患佝僂病的少女不顧一切地衝撞那名年輕男子,朝坡下快速奔馳;年輕男子想叫住少女,可是因為當時夜風十分強勁,我聽不清楚年輕男子叫些什麼,只見他立刻跟在自行車後面,使出全力朝坡下跑去。對了,那個年輕男子手上有手電筒,當他擋在自行車前面的時候,還用手電筒照少女的臉,少女因此慘叫一聲,這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
籐村夏江閉上雙眼,一臉疲憊地躺在椅子裡。
金田一耕助輕聲地對她說:
「接下來你做何處理?」
「金田一先生,這已經是我能忍耐的極限了。我想隔壁的別墅一定又發生了可怕的事情,於是我輕輕放下窗簾,趕緊鑽進被窩裡,可是卻睡不著。我也不敢開燈,深怕開燈之後會讓別人以為我在偷窺,所以我拿著手電筒溜下床,在我下樓的途中,還特地看了一下手錶,當時時間是九點零八分。」
(這個時間津村真二應該還在櫻井家。)
「金田一先生,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經過,接下來我便下樓鑽進操姊的被窩裡。唉!沒想到我這樣做又激起操姊的好奇心,加上她有豐富的想像力,最後就演變成剛才的情況啦!」
操夫人目前因為精神錯亂被送往醫院,不知道她只是一時錯亂,還是下半輩子就這樣了。
看到籐村夏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金田一耕助聲音溫和地說道:
「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我必須回去,不是淺間隱,是操姊那裡,她之所以會發瘋也是我害的,我必須去照顧她。」
「那麼找個人送你去吧!不過在你離去之前,我還有一、兩個問題想請教你。當你觀察隔壁別墅時,有沒有聽見盂蘭盆會擴音器傳來的聲音?」
籐村夏江側頭想了一下,突然全身顫抖地回答:
「經你這麼一說……因為當時風勢不小,那聲音聽起來忽遠忽近,不過還是可以聽見擴音器傳來的聲音。」
「可惡!」
近籐刑警低咒一聲,他發覺盂蘭盆會的音樂聲是美沙的護身符。
「另一個問題是,你有沒有聽見隔壁別墅傳來車子開走的聲音?」
「有,我聽見了。可是金田一先生,如果你要問我是幾點的事,我就沒辦法告訴你了;因為我怕把操姊吵醒,根本提不起勇氣打開手電筒看看那個時候到底是幾點鐘,我只知道那時候風勢開始增強,並開始下起大雨。」
籐村夏江說完便步履蹣跚地走出客廳。
近籐刑警送籐村夏江到門口,又立刻回到客廳。
「金田一先生,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田代信吉和美沙之間的關係?田代信吉當場逮到美沙,接下來一定發生一些事情。」
「田代在回來這裡之前,或許已經知道美沙的事。如果去年他在『白樺營』遇到笛小路,有從笛小路那裡聽到什麼消息的話……」
正當日比野警官喃喃自語時,留守在津村真二別墅的山口刑警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找到了,我們從那棟別墅的隱藏式儲藏室裡找到這些東西。」
只見山口刑警拿出威士忌酒瓶、杯子……
「這瓶威士忌有氰酸鉀的味道,我們還從被害人的肚圍裡找到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張摺成四摺的樂譜,乍看之下是平常可見的豆芽菜音樂符號,但山口刑警指的是背面,那裡有一張火柴棒排列的圖案。此外,還有一個空的信封,收件人是淺間隱的津村真二,寄件人是東京的立花茂樹,可是裡面卻沒有信箋。
金田一耕助一看到樂譜背面的火柴棒排列圖案時,不禁露齒一笑。
「由此看來,當慎恭吾喝下摻有氰酸鉀的飲料時,他整個人並未向前仆,而是向後倒,因此津村從櫻井家回來時,火柴棒排列圖案才會工整地留在桌上。津村在朋友眼中是個不拘小節、大而化之的人,可是他也有纖細的一面,他悄悄地把這些圖案抄下來,讓它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現。」
「金田一先生,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山下警官張大眼睛問道。
「這可說是色盲家族的族譜。山下警官,之前我曾經處理過色盲病患的案件,所以對『色盲』還略知一二。我第一次在矢崎的工作室看到火柴棒排列號。等等力警官也知道南條別墅裡有非常齊全的百科全書,我詳細查閱之後,應該沒有錯誤才對。現在就讓我來說明一下。」
「請。」
「一如津村用原子筆畫的,火柴棒頭畫斜線的是綠色火柴棒,代表男性,完整的綠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男性,可用『○』符號表示;摺成兩招的綠色火柴棒代表有色盲的男性,用『●』符號表示。
接下來,津村將火柴棒塗黑代表紅色火柴棒,也就是指女性,完整的紅色火柴棒代表健康的女性,用『!』符號表示;而摺成兩摺的火柴棒代表自己雖不是色盲,卻帶有色盲的遺傳因子,所以還是可以使用『?』符號。現在我把四種不同樣式的火柴棒改以符號代替,患有色盲的男子所生下的孩子及其孫子,將會有這種遺傳方式,這僅是其中一例。看來慎恭吾一定曾經詳加查閱過色盲方面的知識。」
這時,日比野警官說道:
「可是金田一先生,剛才我問過古川,他說美沙的確有色盲,這樣的話,那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日比野警官,我所說的全是根據百科全書上的記載,所以請不要懷疑。聽說女子遺傳到色盲的比例約是總人口的百分之零點五,那麼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生出有色盲的女兒呢?
只有本身不是色盲,卻帶有色盲遺傳因子的女性,也就是『?』這個符號和色盲的男性結婚,才會生下患有色盲的女兒。我們把這個理論用在美沙的父母身上,鳳千代子是個彩色電影的大明星,她應該不會是色盲患者,但是會不會帶有色盲的遺傳因子呢?
答案是不可能,因為她父親是個運用華麗色彩、擅長描繪仕女圖的畫家,應該不是色盲。再者,大家也聽過她母親的事,所以她的母親應該也不是色盲患者。」
「可惡!」
近籐刑警終於瞭解昨晚金田一耕助在這裡大談鳳千景夫婦,並對兩人推崇有加的真正原因了。
「不過美沙的父親……或者說被認為是美沙父親的笛小路,他的情形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有駕照……一般人在取得駕照之前都會接受色盲檢查,因此笛小路也不是色盲。」
「金田一先生,那麼美沙為什麼會有色盲呢?」
近籐刑警那雙如狐狸般的眼睛不停地轉動著。
「從美沙的血型來研判,她不是笛小路的孩子;而從色盲的遺傳法則來看,她也不是鳳千代子的小孩。」
一向沉穩的山下警官也情緒激動地問道:
「金田一先生,那美沙是誰的孩子?」
金田一耕助難過地回答:
「我不知道,這件事恐怕只有笛小路篤子一個人知道了。」
剎那間,整個客廳籠罩在一片沉默的氣氛中。
山口刑警不太明白大夥沉默的原因,他繼續問道:
「金田一先生,從被害人肚圍裡找到的信封怎麼解釋?」
金田一耕助露出一排皓齒說道:
「這個嘛……山口先生,津村可能用這個信封裝這些火柴棒。這是立花寄給津村的信,可能不是什麼重要信件,所以津村看過信後就順便用這個信封裝火柴棒。」
金田一耕助將樂譜的正面拿給大家看。
「你們看,這是尚未排印的樂譜,曲名是『淺間讚歌』,作曲者是津村真二,是一首絃樂四重奏的曲子,只要去問立花,就可以知道這首曲子是不是原定前天演出的曲子。根據櫻井熙子的說法,津村當天帶著一個合成皮做的樂譜譜套,樂譜大概就裝在這個譜套裡吧!津村應該是回到淺間隱之後,才在樂譜背面抄下這些火柴棒的排列圖案,也就是說,當時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金田一先生,津村知道這些火柴棒排列圖案代表什麼意思嗎?」
等等力警官問道。
「這該怎麼說好呢?我想津村只知道慎恭吾想藉火柴棒的排列圖案點出兇手的線索,因此他讓這些火柴棒的排列圖案在矢崎的工作室重現,希望警方能就此掌握一些線索。他自己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警方或許可以從中查出一些端倪,也許他是這麼想吧!」
「就算是這樣……金田一先生,美沙為什麼會有氰酸鉀?」
山下警官宛如剛從噩夢中驚醒似的。
對於他提出的問題,金田一耕助不是很有把握地說著:
「這個嘛……山下警官,會不會是篤子夫人擁有氰酸鉀呢?她把美沙當作自己營利的工具……」
「就是它!那個箱根百寶盒!」
等等力警官突然大叫著從椅子上跳起來,所有人都轉頭看著他。
「就是它、就是它!篤子夫人發現箱根百寶盒中的氰酸鉀少了一些,所以她在上野車站月台候車時,才會顯得那麼戰戰兢兢。」
金田一耕助不懷好意地看著等等力警官說:
「警官,怎麼啦?一點都不像平日的你……什麼箱根百寶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等力警官簡單扼要地將箱根百寶盒的事情對大家說一遍,當他說完時,正好有一位年輕的便衣刑警跑進來說:
「剛才留守在笛小路別墅的古川刑警打電話來,他說風千代子去了笛小路別墅,因為篤子夫人打電話去醫院跟風千代子提起美沙的事,並希望她能立刻趕過去。」
不待年輕的便衣刑警把話說完,金田一耕助早已將和服衣角一撩,衝向大門。其他人見狀,立刻跟在金田一耕助後面衝出去。
「啊!聽說美沙還沒有回來……」
年輕的便衣刑警一邊喊,一邊跟在大伙後面衝出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