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認屍
當天的晚報和第二天的早報都不斷報導三個詭異的重大發現,將世人心中的恐怖帶到最高點。
首先是黑田龜吉和宮武益枝相擁而死,接著是水上三太在望月蠟像館地下室發現石川宏,以及蠟像裡面藏了酷似美樹子的屍體。
不論哪一個發現都讓人感到非常陰森、恐怖,凡是看到這則新聞報導的人,莫不感到膽戰心驚、毛骨楝然。
第二天早上十點左右,石川宏在妹妹——早苗住的Y醫院病房裡醒來,他的體力尚未恢復,眼睛像是蒙上一層薄膜似的。
即使他看到圍在自己病床旁邊,一臉焦慮神色的等等力警官、金田一耕助和阪崎警官,仍沒有露出預期的反應。
他只是無精打采地搖搖頭,旋即又閉上眼睛。當他一閉上雙眼,眼眶顯得更加凹陷,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還是太虛弱了。」
Y醫生將聽診器從耳朵上拿下來,他一邊測量病患的脈搏,一邊喃喃自語。
「我們還需要等多久?」
等等力警官聲音低沉地問道。
「這個嘛……讓他再多睡一會兒,下午兩點左右大概會比較清醒。」
「是嗎?醫生,這段期間麻煩你多費心了。」
「沒問題。只不過警官……」
「嗯。」
「這真是太可怕了,不論是成城那件案子,還是這件案子,如此殘忍的手法都是從來沒有聽過的。」
「是啊!這實在是世間罕見的案子。」
醫生吩咐護士要好好照顧病人之後,大伙便離開病房。
此時,每個人都是一臉愁容。
「警官,請等一等。」
所有人正要走過轉角時,後面傳來水上三太的聲音。
大伙回頭一瞧,早苗也在水上三太的攙扶下,痛苦地朝這邊走來,她的眼中透出害怕的神情。
「啊!水上,辛苦你了。」
「沒什麼。對了,早苗的哥哥怎麼樣?他還沒醒過來嗎?」
「他剛才有清醒一會兒,可是還無法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想趁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這段時間,再去調查其他部分。」
等等力警官看了看水上三太和早苗的身後。
「對了,風間先生和家中的女傭……」
「他們應該隨後就會到,我先帶早苗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
「警官,我可不可以帶早苗到她哥哥的病房?他們兄妹倆實在是太可憐了。」
等等力警官回頭一看,只見Y醫生點頭說道:「可以。但如果病人醒來的話,記住,別和他說太多話,病人現在最需要安靜。」
「是,我知道。」
早苗簡短地應了一句,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
「那麼水上,你……你要陪著早苗嗎?」
「不,我只是把早苗送到她哥哥的病房,然後我跟你們一起走,可以嗎?」
「哈哈……你在維護自己的權益啊!嗯,好吧!因為你是發現者……醫生,請。」
一行人和水上三太、早苗說過話之後,走進一間充塞著福爾馬林刺鼻味的停屍間,靜寂的室內響起鞋子走在水泥地板上的聲音,好像魔音穿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室內的一角有張移動式的手術台,手術台前有兩名穿著白色手術服的醫生和一位護士,三人臉上都戴著大型口罩,手上戴著手術用的橡皮手套。
「怎麼樣?」
Y醫生輕聲問道。
「差不多了,這實在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一名醫生頭也不抬,戴著口罩回答Y醫生的問題。
護士輕輕地跟大伙點點頭,連忙幫醫生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放在這張手術台上的東西,正是水上三太在望月蠟像館發現的美樹子蠟像,這三名醫務人員正在去除附著在女屍身上的蠟。
「這樣……」
金田一耕助皺著眉頭說:「對風間先生來說,恐怕很不容易辨認。」
「大致上應該可以辨認吧!如果是從身材、身高或髮色方面來辨認的話……」
等等力警官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響起敲門的聲音。
走進來的是風間欣吾和風間家的女傭,後面則是水上三太。
風間欣吾蛄在門邊看著手術台旁的工作人員,然後一語不發、踉踉蹌蹌地走過手術台。
女傭大概被現場的氣氛嚇住了,只見她戰戰兢兢地跟在風間欣吾身後。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向左右讓開,風間欣吾頓時看見這世上最駭人的一幕。
「風間先生,夫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徵?比方說傷痕……或是手術後的疤痕等等?」
風間欣吾沒有回答等等力警官的問題,伸出手想去觸摸屍體。
「啊!請不要直接用手觸摸屍體,那邊有橡皮手套。」
風間欣吾一戴上手套就直接板開屍體的大腿,儘管是一具屍體,但畢竟是女屍……一般人在傷心時,恐怕做不出這種舉動吧!
風間欣吾將臉貼近屍體的大腿內側看,不久,他默默地站起來,用戴著手套的食指指著屍體左大腿的內側。
大伙見狀,紛紛把頭湊過去一瞧究竟,只見呈現紫黑色的皮膚上有三顆並排的黑痣。
「是夫人嗎?」
「是的。我讓傭人阿茂看一下,左臀下方也有一顆特別明顯的痣,阿茂在為美樹子洗背的時候,應該會注意到那顆黑痣。」
屍體翻身之後,阿茂勉強把臉上的手帕移開。
她說這具屍體上的黑痣,不論位置還是排列的樣子,都和夫人——美樹子的一樣。
這麼一來,這具屍體確實是美樹子沒錯。
水上三太聽完立刻跑出去,大概是要打電話回報社報告吧!
2遇險經過
下午兩點,石川宏坐在病床上。
他的眼眶深陷、雙頰顴骨突出,以及慘白的臉色,處處都顯示出他遭受到極端的苦難與折磨。
他緊握的雙拳放在消瘦的膝蓋上,彷彿在支撐著尚未復原的身體。
「那麼……」
等等力警官輕聲催促他說出被綁架之後的經過。
石川宏此刻的眼睛不像早上那樣蒙上一層薄膜,他揚起眼睛看著等等力警官說:「早苗失去知覺之後,他們就把我的眼睛蒙起來,他們沒有對我注射藥物,不過卻威脅我說如果你敢隨便出聲的話,小心槍桿兒不長眼睛。就這樣,車子繼續開了五分鐘左右才停下來,其中一名男子抱著早苗下車……」
石川宏在說話的當中不時停頓下來,用力深吸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地說下去,似乎想讓瘦扁的胸腔裝滿空氣。
他繼續以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說著:「三分鐘之後,那個男人又再度回到車上。雖然我的眼睛被蒙住,不過我卻聞得出來是剛才那個男人的體臭。大概是因為眼睛被蒙住的緣故,嗅覺才變得比較敏感吧!總之,那是一股類似牛袖的濃烈體臭。」
在床邊迅速記錄石川宏述說遇險經過的水上三太,心中暗自揣想那個人一定是黑田龜吉。
水上三太曾經在望月蠟像館裡被黑田龜吉抱個正著,所以他可以體會石川宏說的那種味道——類似牛油的濃烈體臭。
「嗯、嗯,然後呢?」
「車子又再度行駛……」
石川宏呆滯的眼神這會兒移到金田一耕助的臉上,他看著金田一耕助那頭有如雜草叢生般的亂髮,繼續以沒有高低起伏的平板音調說:「車子大概又開了三十分鐘……在這當中,車上的一男一女都沒有開xx交談。」
「一男一女?」
阪崎警官覺得這句話有語病,所以特別提出來問道:「這麼說,兩人當中的其中一人是女的?」
「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覺得開車的人是個女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這並不是從聲音上來識別,因為開車的人聲音經過口罩的阻隔,聽不出最原始的聲音。可是……」
石川宏歪著腦袋說:「我就覺得那個人是女的。是體味的關係嗎?不,不是體味……那是女人本身特有的……我就是這麼覺得。就是這樣了,或許是因為我眼睛被蒙住的關係……」
早苗坐在房間的角落,整張臉都埋在手掌中,有時她的肩膀還會莫名地顫抖起來。
金田一耕助神情茫然地望著早苗。
「嗯,接下來呢?」
等等力警官不時皺緊眉頭,覺得這個案件真是相當複雜、棘手。
另一方面,當他催促石川宏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又得非常注意自己說話的聲調,以免讓他有被強迫的感覺。
「你剛才說那一男一女彼此都沒有交談,接下來呢?」
石川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說:「半個鐘頭之後,車子好像到達目的地,那個有牛油體臭的男人抓著我的手,把我拉下車……當然,那個男人還是用手槍抵住我的腹部……」
「然後呢?」
「他們停車的地方好像是在一戶住家的玄關前面,我覺得大門離玄關非常近。有牛油體臭的男人架著我的右手,帶我走上玄關前面的台階,台階有三層,一進玄關,他要我脫鞋,女司機並沒有跟來,大概是先把車子開到什麼地方去吧!因為我聽到引擎聲越來越遠……」
「嗯。」
「我們從玄關進大一條狹窄的走廊,在走廊上並肩走的話會很擁擠,所以我們必須稍微側身才方便走。沒一會兒,我們便往右轉,接著又朝左轉,接下來的走廊就比較寬敞,我們可以並肩一起走……」
這個時候,在水上三太的腦海裡浮現出望月蠟像館的室內圖,看來石川宏描述的大致無誤。
金田一耕助也低頭思索著,他想的大概和水上三太是同一件事吧!
一旁的早苗仍然將臉埋在雙手手掌中。
「接下來呢?」
石川宏只要一停下來,便無法接續下去,因此必須有人不時地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的走廊好像比較長,我們又往右轉,但是我們兩人必須側身……很快的,我們來到走廊的盡頭,走在一處沒有鋪木板的地面上,由於襪底涼涼的,所以我覺得地面應該沒有鋪木板。一走過那處沒有鋪木板的地面,我立刻被門檻絆倒,那裡的空氣有些混濁,而且非常濕冷。」
石川宏又做了幾次深呼吸。
「樓梯下面有門,我們走進門內,空氣越來越混濁,我也覺得越來越冷……我被絆倒了好兒次,最後一次我的小腿撞到床……」
石川宏說到這裡突然流下淚來,大概是覺得自己受盡委屈,一時悲從中來。
他沒有拭去淚水,任由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
「接下來……接下來……」
早苗看到哥哥流淚,立刻跑到床邊將手帕塞到石川宏的手裡,此時她自己也已經哭得像個淚人兒了。
石川宏抓著手帕,再度握緊拳頭放在膝蓋上,他的淚水不斷溢出眼眶。
「有牛油體臭的男人命令我脫掉身上的雨衣和上衣,仰躺在床上,這個時候,我的眼睛還是被蒙住的。接著,那個男人便用一條鐵鏈綁住我的身體,鐵鏈深深嵌入我的肌膚裡,讓我有痛不欲生的感覺。之後那男人把我的左袖袖子捲起來,在我的左手臂上注射藥物……我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石川宏說到這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哭了起來,他哽咽的哭聲彷彿在控訴警方的無能。
「今天就到這裡吧!」
Y醫生喃喃地說出這句話,為今天的偵訊畫下句號。
3燕麥粥有毒?
望月種子看起來是真的發瘋了!
她目前被收容在R大附屬醫院精神大樓裡面,嘴裡不斷喃喃自語著,同時還一直在房裡來回踱步。
房裡有床、椅子,可是她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個勁兒地在房裡走來走去。
昨天晚上她並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椅子上睡覺,由於她一直不停地來回踱步,最後走累了,便倒在椅子上睡著了。
今天早上一醒來,她又開始在房裡走來走去,並且一直盯著某一點看,反應出她內心的不安。
下午六點,護士為她送來燕麥粥加火腿蛋的晚餐。
望月種子早上和中午都沒有進食,早上送來的是麵包、水煮蛋、生菜炒沙拉和牛奶,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午餐則是白飯、味嘈湯、烤魚和燙青菜,這樣的食物,她同樣不感興趣。
「夫人,你多少還是要吃一點,不吃東西對你的身體有害無益。來,你坐在這邊吧!」
護士牽著望月種子的手叫她坐下來,她便乖乖地坐著。只不過當護士把裝滿晚餐的小桌子擺到她的面前時,她又重新站起身來,不停地在房裡踱步。
護士見狀,也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真是傷腦筋,再這樣下去的話……」
護士又拉著望月種子的手叫她坐下來,她還是乖乖地照護士的指示去做。
但是在護士把手放到小桌子上的時候,她又立刻站起來。不論護士試了多少次,結果都差不多。
護士再度歎了一口氣說:「夫人,我把晚餐放在這裡,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吧!」
護士出去之後,從外面把門鎖起來。
望月種子對周圍的變化一點也不關心,她依舊在房裡不停地走來走去。
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她突然站在小桌子前面,眼睛直盯著這頓豐盛的晚餐看,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似的。
不久,她端起盛著火腿蛋的盤子,一邊走,一邊吃。
望月種子大概真的餓了,只見她吃的速度非常快。一吃完,她把盤了放回托盤裡,然後又繼續踱步。
當她再度走到桌子前面的時候,又停下腳步,這回她拿起盛著燕麥粥的盤子在房裡走來走去。
只見她左手拿著盤子,右手拿著湯匙,一邊走,一邊吃著燕麥粥。
同一時間,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正在R大附屬醫院解剖學教室,和法醫學的權威——前田博士談論事情。
這間解剖室裡放置著準備進行解剖的黑田龜吉和宮武益枝的屍體,從半掩的門縫可以看見不少穿著白色手術衣的醫護人員,刺鼻的消毒藥水味也一陣陣撲鼻而來。
前田博士整個人坐進安樂椅中,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
「遇害的女子叫……宮武益枝是嗎?我們從xx道採集到的精液,並不是遇害男子——黑田龜吉的。」
前田博士的長相與黏上眼睛、鼻子的汽球很像,整張臉顯得紅潤有光澤,儘管他的體格結實、健壯,皮膚卻像剛出生的小嬰兒一般細緻,而且聲音尖銳、高亢,咬字十分清晰。
「兇手是什麼血型?」
「我們採集到的是0型,不過黑田龜吉的血型是B型。」
「這麼說,遇害女人——宮武益枝是遭O型男子玷辱、勒斃之後,黑田龜吉……」
「這個部分就有待你們去查證、判斷了,我只是負責告訴你們血型鑒定的結果。」
「那麼醫生……」
金田一耕助和前田博士是舊識。
「宮武益枝是不是曾經服用過藥物?」
「金田一先生。」
前田博士瞇著眼睛說:「這個部分必須等解剖結果出來之後才知道,不過倒是有這個可能性。對了,等等力警官……」
「是。」
「黑田龜吉患了相當嚴重的梅毒呢?」
金田一耕助不禁回頭看著等等力警官,只見等等力警官驚訝得張大嘴巴。
霎時,他們兩人的腦中同時閃過望月種子突然發瘋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她發瘋的原因所在?)
「醫生,你知道被害人感染梅毒大概有多久了?是從很久以前就……」
「大概是最近兩、三年或四、五年的事,但是患者本身好像沒有治療的打算。」
(如果說是最近兩、三年或四、五年的事,那時黑田龜吉已經和望月種子在一起了。望月種子如果因為患梅毒而發瘋的話,那麼她從黑田龜吉那裡得到此病的時間也不是很久啊!病毒那麼快就侵蝕望月種子的腦細胞了嗎?還是……)
接下來,兩人又問了兩、三個問題後,便走出解剖室。
「金田一先生,你要不要去看看望月種子?」
「好啊!」
金田一耕助與等等力警官在前去探望望月種子的途中遇見水上三太。
「警官,解剖結果如何?」
「院方正要著手進行。」
「什麼?他們的動作未免太慢了吧!」
「水上,早苗呢?」
「她剛回去,我和她交班。」
由於石川宏先前的病症還沒有完全復原,因此決定住在這家醫院裡。
早苗回去為他準備一些換洗用的衣物,在她回家的這段時間,就由水上三太幫她照顧石川宏。
「對了,你們接下來準備去……」
「我們只是想去看看望月種子。」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水上三太厚著臉皮跟在兩人身後,並問道:「金田一先生,請你告訴我好嗎?」
「告訴你什麼事?」
「你不要再裝蒜了,就是及川澄子的事啊!及川澄子究竟和風間欣吾有什麼關係?她是風間欣吾的舊情人嗎?」
金田一耕助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看著地面,默默地和等等力警官並肩走著。
「你別這樣壞心眼嘛!如果你是在怪我搶先報導的話,我願意向你道歉。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依然沉默不語。
「喂,怎麼了?金田一先生,做人不要那麼小器嘛!警官,你一定知道這件事。」
「很抱歉,這件事我一無所知。」
「真的嗎?」
「金田一先生這個人在事情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水上。」
這時,金田一耕助終於開口說:「關於這件事,我準備去問望月種子,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不妨跟我們一起去。」
「那個女人不是已經瘋了嗎?」
「凡是和風間先生有關的事,她都知道得非常清楚,她對風間先生實在大癡情了。」
之後,不論水上三太怎麼詢問,金田一耕助都閉口不答。
他們從精神科大樓的櫃檯打電話給負責照顧望月種子的護士,對方回答會在病房門口等候他們。
當他們三人來到走廊的後面時,果真看到護士已經在門口等候。
護士一看到他們走來,便立刻把鑰匙插進門鎖裡。
「剛才有位風間欣吾的先生來看過這位病患。」
「風間欣吾?」
等等力警官顯得有些吃驚。
「她不會見那位先生吧?」
「是的,病患拒絕見那位先生,而那位先生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之後就回去了。」
「奇怪的話?」
「他說希望我們好好調查一下,看看這位病患的病源是否來自梅毒。」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一聽,不禁吃驚地看著對方。
(風間欣吾會這麼說,是不是表示他懷疑望月種子從很久以前就身染這種見不得人的疾病)
「哦?那麼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目前沒有時間做精密的檢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病患有時病情不太穩定。」
「原來如此,麻煩你把門打開好嗎?」
「好的。」
當護士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嚇得呆怔在當場。
下一秒鐘,等等力警官迅速從護士手中取得鑰匙,並將金田一耕助一把拉進病房裡,接著轉身把水上三太推出門外,立刻鎖上門。
望月種子倒在病房裡,她身旁有一個翻覆的盤子,盤子裡的燕麥粥散了一地,到處都是黏黏的污點。
望月種子的嘴唇周圍都是燕麥粥,而且還摻雜著斑斑血跡。
想必她是在吃燕麥粥的時候突然暴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