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去其它的社交場合一樣,你必須想清楚去葬禮得穿什麼,即便這種情況下你的穿著是你腦子裡最不應該想的事情.我與Flood上校有一面之緣,我欣賞並仰慕他,所以我想要在他的殯葬儀式上穿著得體,尤其是在Alcide說了那些話之後.
我就是沒法在衣櫥裡找到件合適的.第二天早上8點左右,我給Tara打電話,她告訴了我她的備用鑰匙在哪.「從我衣櫥裡隨便挑哈.」Tara說.「只要小心千萬別到其它房間去,知道嗎?直接從後門進我的房間再直接出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我說,努力掩飾自己的不爽.Tara難道覺得我會在她房子裡翻箱倒櫃嗎?!
「你當然知道啦,我就是覺得有義務強調一下.」
忽然之間我明白了,Tara的意思是她家裡有個吸血鬼在睡覺.也許是保鏢Mickey,也許是FranklinMott.聽過Eric的警告後,我可不想靠近Mickey.只有最古老的吸血鬼才能在天黑前醒來,但即便是遇到正在睡覺的吸血鬼也夠嗆了.
「好,我懂你意思了.」我匆匆的說.想到跟Mickey獨處就讓我顫抖,不是充滿期待的那種顫抖.「直進直出.」不二話,我跳進我的車裡,向Tara的小屋駛去——在鎮子最挫的部分的最挫的地點.不過考慮到她的成長環境,Tara現在能有自己的安身之處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有些人就不應該生養.如果他們的孩子不幸降臨世上,也應該馬上被帶走.在我們國家,或者我知道的任何國家裡,這種做法都是不允許的,但我在偶爾智慧之光閃現的時候能肯定這是對的做法.Thornton夫婦都是酒鬼和惡人,他們死的太晚.(當我想到他們的時候,我把自己的宗教信仰拋到了腦後.)我還記得MyrnaThornton在我奶奶的房子裡,無視奶奶的抗議跟拆屋似得找Tara,,最後奶奶只能打電話給警察局讓他們來把Myrna拖走.謝天謝地,Tara一看到她媽媽衝到我們家就從後門跑出去,躲在房子後面的樹林裡去了.Tara和我那時候13歲.
我依然能記得我奶奶跟副警長說話時候的表情.MyrnaThornton剛被他關進警車後座,戴著手銬尖叫著.
「可惜我不能在回鎮上的路上順便把她丟進河裡.」副警長說.我忘了他的名字,但他的話讓我印象深刻.我過了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我意識到其它人都知道Tara姊妹們的痛苦.這些人都是有能量的成人,如果他們知道,為什麼不解決問題?
現在的我,已經有些瞭解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但是我依然認為Thornton家的孩子們應該早幾年脫離苦海.
至少Tara有一個整潔的小房子.裡邊有全新的電器和滿登登的衣櫥,還有一個有錢的男友.我不安的感覺到我對Tara的生活並不是瞭如指掌,不過光看表面,她也已經遠遠超越了別人對她的預期.
照她的指示,我穿過了乾淨的廚房,右轉,來到了她的臥室.Tara當天早上沒來得及鋪床.我把床單抖平了.(我控制不住啊.)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做好事,因為這樣她就知道我介意她不鋪床.但打死我我也不可能再把它弄亂了.
我打開了她的步入式衣櫥,立刻就發現了一件,正是我中意的.(略去服裝描寫N字).任務完成,速戰速決!
我把衣服裝進塑料袋,直接走出房子.我在Tara住處呆的時間不超過10分鐘.我十點還有會面,於是匆忙開始準備.等到十點我聽見前門有人敲門的時候,我只差鞋子沒有穿好了.
JackLeeds毫不掩飾他看見我大轉變時的震驚,而Lily的眉毛則抽搐了一下.
「請進」我說.「我是要去參加葬禮才這麼穿.」的
「我希望不是你朋友的葬禮.」JackLeeds說.他的同伴的臉就像是大理石雕刻出來的.這女人難道沒聽說過日光浴床麼?
「不是密友.請坐吧.你們想喝什麼?咖啡?」
「不用了,謝謝.」他說,他的笑容點亮了他的臉.
偵探們坐在沙發上,我坐在La-Z-Boy按摩沙發的邊上,不知道怎麼的,我一反常態的盛裝給了我勇氣.
「Pelt女士失蹤的那晚,你在Shreveport見過她?」Leeds開始詢問.
「是的,我跟她都被邀請去了同一個派對,在Pam家.」我們所有巫師大戰中倖存下來的人——Pam,Eric,Clancy,三個巫師,剩下的狼人——都統一了口徑:說我們整晚都在Pam家,Debbie從那裡開車離開.如果巫師們沒有施展一點魔法讓鄰居們記憶模糊的話,他們倒是可能作證說大家全都離開的相當早
「Flood上校也在場.」我說.「其實我就是去他的葬禮.」
Lily一付探詢的表情.換作其它人,肯定會大叫,「噢,你不是在講笑吧?!」
「Flood上校兩天前死於一場車禍.」我告訴他們.
他們對望了一眼.「那麼,這個派對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呢?」JackLeeds說.我敢肯定他有一張坐在Pam客廳參加戰爭動員會的人員的全名單.
「噢,是的.挺多的.我不全認識.Shreveport的人.」我那晚第一次見到三個巫師;我跟狼人們有點頭之交;吸血鬼們,我認識的很.
「但你之前就認識DebbiePelt?」
「是的.」
「當你跟AlcideHerveaux交往的時候?」
呃.他們還真是作足了功課啊.
「是的.」我說.「當我跟AlcideHerveaux交往時.」我臉色跟lily一樣平靜和冷漠.在保守秘密方面,我可是百煉成鋼.
「你有一次在他Herveaux的家裡過夜時嗎?」
我正要脫口說我們其實在不同的臥室,但這真沒必要告訴他們.「是的.」我聲音裡有一絲焦躁.
「你們倆在Jackson一家叫Josephine』s的酒吧裡碰見過Pelt女士對吧?」
「是的,她正在跟一個叫Clausen的男的慶祝他們的訂婚.」我說.
「那晚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的.」我真想知道他們都跟誰談過話了.有人告訴了他們許多不該說的事情.「她過來我們桌,說了一些話.」
「還有幾周前你到Alcide在Herveaux的辦公室去找他了對嗎?你們倆當天下午出現在一個案發現場對嗎?」
他們的功課作的不止足,簡直是過了.「是的.」我說的
「還有你在案發現場告訴警察你和Alcide訂婚了是嗎?
說謊總有遭報應的一天啊.「我想應該是Alcide說的.」我努力作出思考的樣子.
「那他說的是真的嗎?」
JackLeeds在想,我是他遇到的最捉摸不定的女人.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能嫻熟的閃婚閃離的人,怎麼會跟他前一天見到的那個體貼勤勞的女招待是同一個人.
她在想,我的家裡很乾淨.(奇怪吧?)她還在想,殺DebbiePelt這種事我能做的出來,因為她發現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她和我的共同點遠遠超過她的想像.這個悲哀的事實,我也知道,因為我能直接從他們的腦子裡聽出來.
「是的」我說.「那是確實是.我們訂婚了大概,10分鐘.請叫我布萊妮.」我討厭說謊.幾乎每次有人說謊我都知道,所以我感覺到我前額刻了「騙子」兩字.
JackLeeds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我對流行歌手55小時婚姻的引用沒有打動LilyBardLeeds.
「Pelt女士反對你跟Alcide在一起?」
「噢是啊.」我慶幸我多年來對於不動聲色的練習.「但Alcide不想娶她.」
「她恨你嗎?」
「是的.」我說,因為他們無疑知道這個事實.「是的,你可以那麼說.她辱罵我.你們可能聽說了,Debbie不喜歡掩飾她的情緒.
「那麼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我最後見到她……」(半個頭轟掉了,趴在我廚房地板上,她的雙腿絞著椅子腿)「讓我想想……那晚她離開派對的時候.她獨自走入了黑暗中.」不是從Pam家,而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處.一個遍地屍體,滿牆濺血的地方.「我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回Jackson了.」我聳了聳肩.
「在她回家的路上,她沒有順路來過BonTemps?」
「我想不到她為什麼要來.她沒有敲我的門.」她是闖進來的.
「派對之後你就沒見過她?」
「那晚之後我就沒見過她.」現在,這才是真話.
「你見過Herveaux先生?」
「是的,我見過.」
「你們現在還是未婚夫妻嗎?」
我微笑.「據我所知,不是.」我說.
當這個女人問我是否可以用我洗手間的時候我並不意外.我已經放下防衛以窺視偵探們對我有多少懷疑,所以我已經知道她想在我房子裡到處看看.我帶她去了走廊上的洗手間,而不是我臥室的那個.不過就算兩個都去她也找不到什麼可疑之處.
「她的車呢?」JackLeeds忽然問我.我一直在偷瞄壁爐上的時鐘,因為我希望這二人組能在Alcide來接我去葬禮之前滾蛋.
「啊?」我已經游離於談話之外.
「DebbiePelt的車.」
「車怎麼了?」
「你知道它在哪裡嗎?」
「完全不知道.」我很誠實的交代.
Lily回到了客廳.他問道,「Stackhouse女士,我好奇問問,你覺得DebbiePelt到出什麼事了?」
我想,我覺得她惡有惡報了.我有點被自己嚇到了.有時候我不是個很善良的人,而且看起來我與善良越來越無緣.「我不知道,Leeds先生.」我說.「我必須承認除了她家裡人的擔憂外,我對此並不關心.我們彼此看不順眼.她把我的披肩燒了一個洞,她叫我□,而且她對Alcide很過分,雖然說他是成人了,那是他的個人問題.她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她希望別人圍著她團團轉.」JackLeeds對這些信息流有點接受不過來.「那麼,」我總結道,「這就是我的感想.」
「謝謝你的誠實.」他說.他妻子用她淡藍色的眼睛盯著我.如果之前我還有所保留,現在我很肯定她是兩個人之間主事的.考慮到JackLeeds進行的調查的深度,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你衣領塞了.」她輕輕的說.「讓我幫你弄好.」我保持不動,她靈巧的手指越到我身後扯動著夾克直到衣領平置.
之後他們離開了.我目送著他們的車離開車道後,脫下我的夾克,仔細的檢查.她是不是放了個竊聽器在我身上?雖然說我沒有在她腦子裡聽到任何類似的目的.Leeds夫婦對我的懷疑可能比他們表現的更甚.我巡視了一遍走廊的洗手間,上周打掃之後我就沒進去過,所以看上去它跟任何一個老房子裡的老洗手間一樣清新閃亮.水槽是濕的,毛巾被用過,重新疊過,僅此而已.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也沒有任何遺失的東西,如果偵探曾經開過洗手間櫥櫃檢查裡邊內容的話,我沒所謂.
「她太壞了!」我大聲說.「她心如蛇蠍,她沒來由的想要我的命!」
這就是我的反應了.我一直被內疚感壓迫的,現在終於爆發了.我這樣太累了,為了一個眼睛都不眨就可以要我命的人,一個用盡方法要我死的人感到忐忑不安.我絕不會主動偷襲Debbie,但我也不會僅僅因為她想我死,就束手待斃.
管她娘的!他們要不就找到她,要不就找不到.擔心也沒有用.
忽然之間,我感覺好多了.
我聽見車子從樹林開過來的聲音,Alcide很準時。他看上去很「可口」,幻想到那個畫面的時候,我努力的抑制自己的偷笑。
我打開門的時候,他看上去也同樣感到驚艷。「你真漂亮。」他盯住我看了半天之後說。
「你也是。」我說,接近於害羞的狀態。
「我想我們該出發了。」
「當然,如果不想遲到的話。」
「我們得提前十分鐘到。」他說。
「為什麼?」我拿起我的黑色包包,在鏡子裡瞟了一眼確保自己的口紅沒有花,鎖上了前門。幸運的是天氣很暖和,我不用帶外套。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包起來。
「這是狼人的葬禮。」他強調。的07871915a8107172b3b5dc15a6574a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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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普通葬禮有什麼不同呢?」
「這是族長葬禮,意味著它更…….正式.」
好吧。前一天他已經跟我說過了。「那你怎麼讓普通人不察覺呢?」
「你會知道的。」
我對整件事開始心生疑懼。「你確定我應該去嗎?」
「他指定了你是族友。」
我不安的感覺到關於Flood上校的葬禮儀式裡邊有更多玄機。通常對於任何問題,我都能得到多到難以接受的信息,因為我能讀心,但那是因為BonTemps沒有任何狼人,其它變形人也不像狼人一樣有組織。雖然Alcide的心思很難猜,我能感覺到他在因為即將到來的教堂儀式而心不在焉,我還感覺他在擔憂一個叫Patrick的狼人。
儀式將在Shreveport的GraceEpiscopal教堂舉行。Alcide告訴我他爸爸也會參加。我感覺到他爸爸是他心裡的頭等大事。等到我們開到I-20公路的時候,Alcide的情緒和沉默一起在車裡蔓延開來。
「Sookie,」Alcide忽然說,他的手緊握著方向盤直到指節發白。
「嗯?」他頭上彷彿有塊霓虹招牌在宣佈他要開始說些壞消息了。內心激烈鬥爭的老兄。
「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是不是Flood上校的死有蹊蹺?」我就知道!我暗罵自己。但是其它變形人都是中槍的,相比之下交通事故顯得很奇怪。
「不,」Alcide說,看上去很驚訝。「據我所知,就是單純的事故。對方闖了紅燈。」
我靠回皮椅。「那麼,怎麼回事。」
「你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我僵住。「告訴你?關於什麼?」
「關於那晚。巫師大戰那晚。」
多年的面部表情控制拯救了我。「沒什麼可說的啊。」我平靜的說,不過我說話的時候雙手緊握。
Alcide沒再說什麼。他停好車,我們一起向教堂走去。讓我驚訝的是,Alcide牽起了我的手。
「那是我爸爸。」我們向一群哀悼者走去的時候Alcide說。JacksonHerveaux有著跟Alcide一樣的橄欖色皮膚,Jackson看上去更黑,因為他邊上站著一個蒼白精緻的白髮蒼蒼的女人。
「爸,」Alcide正式的介紹.「這位是SookieStackhouse.」
「很榮幸見到你,Sookie.」JacksonHerveaux說。「這位是ChristineLarrabee。」
Christine看上去在57歲到67歲之間,看上去就像是蠟筆畫裡出來的人物,她的眼睛是水洗藍色的,光滑的皮膚白裡透紅。
「很高興認識你。」我說,一邊考慮我該不該行禮的問題。我跟Alcide的父親握過手了,但是Christine沒有伸出手來。她向我點了個頭,甜甜一笑。看了了一眼她的手之後,我覺得她可能是為了防止她的鑽石戒指把我手弄淤青了吧。當然了,跟她的耳環還是一套的。我跟她不是一個級別的,毫無疑問。去它的,我想。今天好像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去較真。
「今天真是令人悲傷啊。」Christine說。
如果她想要出於禮貌的寒暄,我可是準備好了。「是啊,Flood上校是一個好人。」我說。
「噢,親愛的,你認識他?」
「是的。」我說。其實我還見過他裸體來的,但當然不是情(和諧)色場合下。
我的回答太簡單,她接不上茬。我在她的眼神裡看見笑意在徜徉。Alcide和他爸爸在低聲交談,顯然我們應該裝作沒注意。「你和我今天只是花瓶啦。」Christine說。
「那你比我知道的多。」
「我也覺得是。你不是變形人吧?」
「不是。」Christine當然是。她跟Jackson和Alcide一樣,是純種狼人。我想像不出來這麼一個優雅的女人變成一隻狼的樣子,尤其狼人又素有低級卑劣的名聲。但我從她那讀到的信息肯定沒錯。
「族長的葬禮標誌著下屆替代者角逐的開始。」Christine說。這樣的信息比過去兩小時我從Alcide那得到的還有用,我立刻對這個年長的女人有了好感。
「你肯定很超乎尋常,Alcide才會選擇你作為他今天的女伴。」
「我不知道什麼叫「超乎尋常」,不過就字面意義看,我想我是的。我確實有『超乎』的地方『不尋常。』」。
「巫師?」Christine猜道。「精靈?半哥布林?」
天哪。我搖頭。「以上都不是。那這邊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全體成員會坐在教堂前面。有家庭的會帶著他們的伴侶和小孩。族長候選人會在最後進來。」
「他們是怎麼選出來的?」
「他們自己提名自己。」她說。「但他們會要接受測試,然後成員們投票。」
「Alcide的爸爸為什麼帶你來?這個問題會不會太私人?」
我是Flood上校前任的遺孀。」ChristineLarrabee輕聲說。「這樣我有一定影響力。」
我點點頭。「族長必須都是男人麼?」
「不一定。但是因為力量是測試的一部分,男人通常都能勝出。」
「有多少候選人?」
「兩個。Jackson,當然,還有PatrickFurnan.」她朝右邊偏了偏頭,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對游離在我注意力之外的夫婦。
PatrickFurnan四十多歲,年紀應該介於Alcide和他爸爸之間。他的伴侶是一個喜歡口紅和珠寶的漂亮女人。她保持著微笑,並對每一個接近的人暖語問候。PatrickFurnan就冷漠了些。他的小眼睛在打量著聚集的狼人群中的每一個。
「TammyFaye(註:美國歌手),那邊,是他妻子?」我低聲問Christine。
Christine發出一種聲音,如果不是她這麼高貴的人,我會說那是撲哧一笑。「她確實妝太濃了。」Christine說。「她的名字其實是Libby。是的,她是他妻子,也是純種狼人,他們有兩個孩子。所以他對族裡有貢獻。」
只有第一個孩子會在青春期成為狼人。
「他幹什麼工作的?」我問。
「他開店賣哈雷摩托的。」Christine說。
「本該如此。」狼人們天生喜歡摩托車。
Christine笑了,很可能是她最接近笑出聲的笑法了。
「誰佔優勢?」我被莫名其妙牽扯進來,我必須搞清楚規則。遲些,我要讓Alcide大吃一驚,但現在,我要把葬禮熬過去,因為我就是來參加這個的。
「難說。」Christine喃喃道。「如果換成我,我那邊都不幫。不過Jackson拿我們舊日情誼的名義說事,我只能過來站在他這邊。」
「他這麼做不實在。」
「對,但是很實用。」她說,被逗樂了。「他需要所有能得到的幫助。Alcide叫你支持他爸爸了嗎?」
「沒有。如果不是你人這麼好跟我講來龍去脈的話,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我點頭表示感謝。
「因為你不是狼人--對不起,親愛的,但我只是想搞清楚--你能為Alcide做什麼呢?他為什麼要拖你下水?」
「他一會得告訴我真正的原因。」我說,我不在乎我的聲音聽上去冷酷而不祥。
「他的上一個女友失蹤了。」Christine若有所思的說。「他們分分合合,Jackson告訴我的。如果他的敵人跟這個事有關,你就得小心提防了。」
「我不覺得我有危險。」我說。
「噢?」
但是我說的夠多了。
「嗯……」Christine久久的盯住我的臉看了一會,說,「作為一個連狼人都不是的人來說,她確實是太會來事了。」Christine的聲音中壓抑了狼人對其它變形人的鄙視。(「如果不能變身成狼,幹嘛還要變?」有一次我聽見一個狼人說。)
我的注意力被一個光頭所吸引,我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否則我肯定會有印象:他很高,我覺得他比Alcide甚至Eric都要高。他肩寬臂長,肌肉發達。我能看出來是因為他穿著無袖黑色真絲T恤,在一月底的天氣,寒冷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人群明顯跟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正當我好奇的打量他的時候,他轉過來也看著我,彷彿他能感覺到我的目光。
「那是誰?」我問Christine。一陣大風吹來,把教堂周圍灌木叢的落葉吹得簌簌飛旋,我的聲音在風中顯得很微弱。
Christine朝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她肯定知道我說的是誰,但她沒有回答我。
普通人慢慢的滲進狼人群,上了台階進入教堂。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教堂門口,他們雙手交叉在身前,右邊那個向JacksonHerveaux和PatrickFurnan點了點頭。
而後者,帶著他們的女伴,在台階盡頭面對面站立著。應召而來的狼人們從他們之間穿過進入教堂。有些人向其中一個人點頭,有些向另一個,有些向他們倆都點頭。騎牆派啊。雖然由於最近的巫師大戰他們的人數少了很多,但我還是能數出25個純種成年狼人,對於Shreveport這樣的小城市來說,算是很大的幫派了。我估計是歸功於空軍基地吧。
每一個從這兩個候選人之間穿過的都是純種狼人,我只看見兩個小孩。當然有的家長寧願把小孩丟在學校也不會帶他們來葬禮。但我很確定情況跟Alcide告訴我的一樣:不育和高夭折率困擾著狼人。
Alcide的妹妹,Janice,嫁給了人類。她本人不是長子,所以不能變身。她的兒子繼承了狼人的一些特徵。Alcide告訴我他精力旺盛,復原迅速。很多職業運動員都是來自基因庫裡有狼人血脈的家庭。
「我們馬上就進去。」Alcide喃喃道。他站在我身邊,掃瞄著過往的面孔。
「我一會要殺了你。」我告訴他,對著過往狼人保持著臉部表情的平靜。「你為什麼不解釋?」
那個高個男人走上台階,他經過的時候忽然頭扭向我,我們四目相交。他向我粲然一笑。
Alcide碰了碰我的手,彷彿是知道我走神了。他靠過來在我耳邊低語,「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你在葬禮結束後找個機會對Patrick用讀心術。他會給我爸爸使壞。」
「你早點直說不就行了.」我很困惑,更多的被傷害了。
「我以為你可能覺得反正你也欠我的。」
「你從哪裡看出來了?」
「我知道你殺了Debbie.」
如果他此刻扇我一巴掌,我也不可能比現在更震驚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臉色當時有多難看。等震驚和羞愧的浪潮湧過後,我說,「你都跟她斷絕關係了,還有你什麼事兒?」
「沒我什麼事兒。」他說,「沒有。她對我來說已經死了。」有一分鐘我不相信他說的話。「但你覺得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然後你隱瞞了。我推測你覺得你欠我的。」
如果我包裡有支槍,我當時還真想抽出來。「我欠你個鳥!」我說,「我覺得你開車來接我是因為你知道如果你一說我就會自駕車閃人。」
「不。」他說。我們的聲音還是很小,但我能從身邊人的側目看出來我們激烈的談話已經引起了別人注意。「好吧,也許是。拜託,忘記我之前說的關於你欠我的話。事實是,我爸爸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為了幫他什麼都能做。而你,能幫他。」
「下次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直說.別要挾我或者操縱我.我願意幫人,但我不喜歡被人逼迫和欺騙。」他眼簾低垂,於是我捏住他下巴強迫他看著我的眼睛.「我痛恨這樣。」
我抬眼向台階頂端望去,想看看我們的爭論引起了多少注意力.那高個子男人又冒了出來.他向下看著我們,臉上表情莫測.
Alcide也向上望去.他的臉紅了.「我們現在必須進去了.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跟你一起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站在我父親這邊.」
「那樣的話我有什麼義務嗎?」
「沒有.」
「那要我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雖然說選擇一個族長是族人自己的事,但你可能會影響到那些瞭解你在巫師大戰時所做貢獻的人.」
我內心天人交戰.它們似乎勢均力敵.一個說,「你在葬禮上.別把場面搞難堪了.Alcide對你一直不錯,幫幫他也不會少塊肉.」另外一個說,「Alcide在Jackson幫助你是因為他想拯救他父親於吸血鬼之禍.現在,又一次,他為了幫助他父親不惜把你捲入險境.」第一個聲音又冒出來,「他知道Debbie有害,他試圖逃離她,之後他跟她誓絕關係了.」第二個又說,「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個Debbie那樣的賤人.當她的邪惡事實板上釘釘的時候,為什麼他還沒跟她恩斷義絕?沒有任何其它人提到過她施展巫術的事情,這完全就是個蹩腳的借口.」我感覺就像驅魔人裡邊的LindaBlair一樣,頭顱在脖子上轉圈圈.
第一個聲音勝出.我把手放進Alcide彎著的胳膊肘裡,我們走上台階,進入教堂.
教堂裡坐滿了普通人,前邊三排是留給族裡人的.那個高個子男人——無論到哪裡都是鶴立雞群——坐在後排.我知道他們都在盯著我看,但是我處之泰然.如果做女招待能讓你習慣什麼,那就是習慣被人看了.我穿著得體,發揮正常,Alcide也是,所以,讓他們盯去吧.Alcide和我坐在左邊第一排.我看見PatrickFurnan和他太太Libby穿過走道走進來,然後我回頭,看見Jackson和Christine慢慢的走進,神情肅穆.人群中有陣輕微的騷動,點頭,握手,竊竊私語,之後Christine就坐,Jackson挨著她.
棺木上蓋著精緻的繡花布,沿著走道被推了進來,我們全都起立,儀式莊重開始。